<>楚念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手下一根木棍无聊的扒拉着眼前的炭盆:“你说便是,卖什么关子。”
桃谨言瞧见楚念有些苍白的小脸儿,用脚将炭盆往她身边推了推,等火光彻底映在她苍白的小脸儿上,他才收回了目光,慢条斯理道:“武林中出了点儿大事儿,你可知晓前些日子王氏勾搭了个武林中的大户家族?”
闻声,楚念挑眉看他,此事她也听说过一二,不过对于王氏她接触的也并不多,如今也才第一次听说,王氏竟然有此等野心,竟还勾搭了个武林中的家族,可是王家想要将触角伸到武林中去了?
不过显然桃谨言不会放任王家如此猖獗,见楚念不说话,桃谨言一双桃花眼扫过她有些凌乱的鬓角,轻咳了一声,才道:“那个家族,是新崛起的家族,为首的是一个叫黑龙的散人,他们家族的功法极其恶劣,却也胜在出其不意,许多武林家族对这个家族的人都很忌惮。”
楚念皱了皱眉头:“他们家族的实力可是能与你们桃家相媲美了?”
桃谨言眸中映着几分火光,他端起茶盏轻饮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我桃家百年基业,可会如此轻易就被一个后辈超越?不过是因为他们投机取巧学习了一些奇怪的术士罢了。”
听闻此言,楚念很快便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一双柳眉紧紧纠结成了一团:“又是什么术士?这术士可是与幻术可以相拼?”
武林中的一些功法楚念也是知晓的,现如今她的实力已经恢复至前世巅峰状态,更是因为这些日子的修习而愈发精进了许多,却也对武林中事知晓的不多,更多的消息,还得靠桃谨言。
便见桃谨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若我说,他们家族用的术士与幻术没什么差别,你可相信?”
楚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干嘛不直接说是幻术?”
桃谨言面色一僵,旋即他端起茶盏掩饰尴尬道:“并非幻术,却也是幻术的一种。”
说着,他双眸微沉:“我怀疑,不是王家将触角伸进了武林之中,而是清河,将触角伸进了武林之中。”
楚念眉头一皱,没想到清河的野心这么大,对三大国都虎视眈眈就罢了,竟然还对武林有所觊觎?
桃谨言沉吟了半晌,继续道:“不过那个家族已经被我灭了,也从中得知,他们本打算通过王氏来找你的。”
楚念瞧见桃谨言淡然饮茶的模样,眸中染上几分震惊,桃家究竟有何等实力?桃谨言说了这么多,原来他已经把那个幻术家族灭了?
似乎察觉了楚念的目光,一双桃花儿眼中隐隐泛出几分得意,桃谨言浅笑着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你就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你?”
楚念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那块令牌。”桃谨言侧眸看着楚念道:“我告诉他们,那块令牌还在你的手里。”
楚念面色一僵,这令牌,自然是指之前被掌握在明氏皇族手中的那块可以号令整个武林的令牌了。
片刻后,她猛然起身:“桃谨言,你是拿我当挡箭牌?”
桃谨言尴尬的笑了笑:“别急别急,你这不是没事?再者,若叫人知道那块令牌在我手中却没有被销毁,你说说,武林中那些东西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将我桃家一举拉下马?至于你……”
他望见楚念眉眼间酝酿着的怒气,轻咳了一声,身形后退了几步:“你现在可是朝廷中的风云人物,晾他们现在也不敢动你。”
楚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方才重新坐了回去,手下炭火被扒拉的噼啪直响:“他们不敢动我?那什么家族不也差点冲着我出手了?”
桃谨言尴尬的笑了笑:“不是被我灭了?”
楚念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水眸之中微光闪烁:“倘若当真被你彻底灭了,你今日也不会来找我了?”
被说中心事,桃谨言顿时面色一僵,片刻后,他笑了笑才道:“我该说知我者莫若无双郡主?”
楚念没理他,扒拉了一会儿火盆,片刻后,她起身,披上自己的大绒便朝着门外走,边走边道:“我倒是无所谓,但你得保护好我身边的人,否则她们无论哪一个受伤,我都拿你是问!”
桃谨言再她身后苦着脸看着她转身离去,末了,叹了口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漏网之鱼,你自己防着点儿就是……呸!这茶真难喝!”
……
为了挽回人心,王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于是沈暮失踪的一个月后,小年夜,王家干脆将自己家大门敞开,还邀请了文武百官以及其家眷共赴家宴,就连各个亲王也一同请上。
楚念也在受邀名单之内,却因为同时接到了皇帝的邀请所以推掉了王家的赴宴,只说一家有一人去便是,便放任楚元郎独自一人去王家赴宴,自己去了宫中。
御书房里,皇帝仍旧端着那副皇后的画像久久不言语,直到公主们各自来了,皇帝才将画像收了起来,吩咐安公公准备饭菜。
不多时,楚念也到了,瞧见这一整个殿内没见过面的公主和嫔妃,楚念果断的选择了明月和明巧的身侧。
上首的皇帝望见楚念的身影,方才招了招手,待楚念请安过后,皇帝才附在楚念的耳边道:“明修呢?”
楚念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发现果然没有明修的身影,便是摇了摇头道:“臣女已经有五日余没见过太子殿下了。”
闻言,皇帝探究的看了楚念一眼,便是收回了目光,眸中写满了疑惑,却也是挥了挥手,楚念便退了回去。
这档口,良妃也已经在自己的位置落座,却也不知是否有人有意而为,皇帝身侧原本应该皇后坐着的位置,一直空着,就算下首的嫔妃们多想去巴结皇帝,也没有人靠近皇后的位置一步。
见状,皇帝双眸微闪,目光扫过与自己隔着一个空位的良妃和令妃,长叹了一口气。
待喧闹过后,皇帝方才举杯道:“众爱妃,皇嗣,已近年关,去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朕实在是分身乏术,对你们略有忽略,实在是朕失职。”
见皇帝如此说,众嫔妃顿时满脸感动的看着皇帝,这档口,良妃才淡然开口道:“皇上说笑了,只要皇上龙体安康,姐妹们便开心了。”
皇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良妃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令妃,便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令妃事不关己的坐在原地,身上淡蓝色的袍子仍旧淡然出尘。
下首楚念将这一幕收入眸中,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这档口,明修才姗姗来迟,他请过安,便被安排在皇帝的身侧坐下,方才坐下,那双狭长的眸子便紧紧盯着殿中角落里坐着的人儿。
察觉到明修炽热的目光,楚念面色微红,她假装没有注意到明修,端起酒盏轻饮了一口以掩饰尴尬。
一旁的明月明巧见了,便是相视一笑,明巧伸手怼了怼楚念的胳膊:“哎,如今王家也已经被你们重创,该考虑你和太子皇兄的婚事了吧?”
楚念瞪了她一眼:“你莫不是得先考虑你的吴先生?”
明巧被楚念调侃的面色一僵,旋即却是面露失落之色:“我母妃不叫我见吴凉,说是身份有别,叫我自重一些,不然还会连累了吴凉。”
令妃?楚念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这档口,便见上首的良妃提酒,众人纷纷端起酒盏回应,紧接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有不怕死的嫔妃借着酒劲儿起身道:“皇上,如今这皇后一位已空,为何不重立皇后?”
良妃见那嫔妃站起来本想阻止,可没能来得及,此言一出,皇帝周身的气压顿时变低,偏偏那嫔妃还看不出好坏,连连道:“如今良妃娘娘帮着打理后宫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皇上思念皇后娘娘,也不该辜负了良妃娘娘不是?再不济,那贵妃一位……”
“住口!”那嫔妃话音未落,便见良妃猛然起身,怒视着那嫔妃,“皇上如何做,哪儿有你说话的份?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嫔妃被良妃的怒火吓得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这才感受到皇帝身上的低气压,顿时跪倒在地:“是臣妾口无遮拦,皇上莫怪,良妃娘娘莫怪。”
楚念微微敛容看着眼前这出闹剧,便见一旁的明月气呼呼的道:“这女人明摆着是想将我母妃推入深渊里,谁不知道如今父皇思念皇后,不会立后,谁提起立后的事儿谁在父皇眼前便是图谋不轨,这下可好,经过她这一番话,我母妃在父皇的眼里肯定变成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了。”
难得明月看得这么清,楚念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说说看,你父皇会怪罪你母妃吗?”
明月面色一滞,旋即目光转向皇上,眸中闪烁着几分不确定却也依旧道:“不会,我母妃帮父皇打理后宫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不会看不见我母妃的付出,更何况,从头到尾我母妃都未曾为了后位勾搭过父皇一次,父皇心里一定是清楚的。”
看来皇上果真是太过忽略除了明修以外的皇嗣了,否则明月怎么会如此不相信皇上的人品?
楚念端起酒盏,没有说话,这档口,便见上首的皇帝缓缓转移目光看向良妃:“你想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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