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池抹不掉的幽蓝,那是一秫翻滚未惜的生命光圈,那是一座梦不可竭的城堡。
池潭深水,静静局漩,漾上月光,静默如初。
也许是累了,在挣脱一阵后僵持许久,悬在池潭之中,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散着头发的少女,正安安静静的浅睡,任微波流涡拨起幻夜般的发丝,任禁锢局域,将体内的氧气掠夺一空。在沉静的夜里,在幽蓝的池潭之中,盘旋吟唱着的,是无声的天籁。仿佛置身于玄音的怀抱,仿佛溶解在池潭之中涣散成一滴滴池水,仿佛透过池底的每一滴水珠看清了整个深邃污浊的池潭。
会有笑容吗?在这片黑不见底的池潭。
池潭啊,池潭,在我沉睡的时候,你是否悄悄的变换了颜色?
“咕噜咕噜~”一圈圈微弱的气泡微微浮起。
该不是疲了的池潭在向我呼唤吧?
“咕噜咕噜~”又一圈圈微弱的气泡微微起伏,仿佛这是妤锦最后的,枯竭已尽的气息。
是池潭对我的缠绵吗?
那滚动的热血,仿佛被禁锢住了啊。可是思绪还在池潭中荡漾。体内的余热依然跳动着生的气息,“砰砰砰”,“砰砰砰”,我的心脏还在跳动着。期待,比这潭池中的深水漩流更加的汹涌澎湃!
他宁静缓睡,悠然如水,手轻轻的动弹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幽蓝,宛然如潭,只是静静的直视着前方,目光恍然穿透了这隔世的寸寸光阴。
机械的起身,机械的运作。
长风突起,悬雨飘飘。细碎的雨滴,浮在俊朗的脸颊上润开。
竹伞一撑,就被微风吹起。长袍随风舞动,随手一掀,踏门而出。
苏蓉见此,忘了撑伞便快步追了出来,满怀担忧的问道:“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等等我,等等我。”提起裙摆,赶忙跟了上去。
楼兰卿不语,至府门,年轻的护卫眼看一惊,心中默默直道这是怎么了,因为身份悬殊,也不敢多动、多问、多说。
一步一踱,一前一後,两人在雨中淅淅沥沥的前行,雨雾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扬起脚步,在那星星点点,散落在脚边瞬间开出的雨花之中破踏而去。
徒步郊外,一阵骤风袭来,楼兰卿手中的竹伞一掀,随风飘去。苏蓉一惊,赶忙转身去追寻往后而去的竹伞,漫天的雨滴,早已打湿了苏蓉的衣襟,尽管穿着雍容,裹着厚厚的披肩,拖着沉重的步子,仍觉得是那般的不可思议的牵强。
楼兰卿依旧机械的踱步前行着,漠然的置一旁的苏蓉之不理。苏蓉一边追赶着飞伞,目光一直盯着楼兰卿渐渐离去的身影。
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眶里迅速躺下了和落在脸颊上的雨滴一模一样的水珠瞬间融合,曲曲折折的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滑过嘴角,流过脖颈,滴而落下。让人看了,着实辨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
其实,在这样的天气里,每个人的心情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样的雨天里,除了充满关怀,还充满了偏执。那些杂乱的感觉,并没有阻拦自己用的信念与执着化为动力,来捍卫自己紧紧抓牢的某些东西,每想至此,苏蓉就心生苦痛,同时也感受到了这段感情的易碎之处。
那些嫩绿的小草,随着清风,伴着雨滴,尽情的享受着冬日过后春意的赏赐,努力湛吸着这难得的生之春雨。。
林荫的小道上无人问津。一切回归于平静,归笼于自然。楼兰卿走至一棵古柳之下,停下了脚步,身沐雨,脚和泥。妖娆的柳儿在风雨中尽显出它婀娜多姿的容态,
只手伸出,滴滴雨珠,从柳叶上不偏不倚的跌落于手心之中,洇染出一朵朵迷雾且晶莹的雨花。
他站在雨中,慢慢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叹些什么,苏蓉漫步向他走去,呆怔几许,看着他的侧脸,怔怔出神。
他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幻夜明眸中印着苏蓉的模样,他看见了向他前来的她,她也看见了立在前方的他,他向她牵出一丝笑容。
她呆怔几分,被这美如幻梦的笑颜深深俘获。随即苏蓉扔下了手中的竹伞,快步跑去,一把抱住了她,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之中,在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仿佛这个世界上只留得两人的缩影。
绵绵雨丝,见证了两人的一切,掺杂着一份沉甸甸,露出一些洒脱脱,吐露出一丝唯美美。
而有些东西,只能凭身感悟,无法言喻,不是吗?
两个人,撑着一把竹伞,不舍离开,漫步雨中,楼兰卿的眼神依旧涣散。此时此刻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如机械般,踱步前行,走踏在这静谧的泥泞小道上。
苏蓉在一旁悠然的享受着雨中的美景,一旁,侧着身体靠在楼兰卿的旁边。身上是冷的,或许还有些发抖,只要在楼兰卿的身边,哪怕在寒冷中打颤,心中也会不自觉的泛起阵阵暖意。
仿佛自己置身于雨巷,去静静邂逅那丁香一般静美时感的姑娘,多么富有诗意!
春意之雨,淅淅沥沥,时而稠密,时而稀疏,不像夏天的雨,来的汹涌,去得澎湃,合目聆听雨落万物的声音,感受着天地相融的感觉,幸福之感油然而生。
一场持续不了半个时辰的雨,不止使这苏蓉成了一只落汤鸡,楼兰卿也都如是。现在连回去的路,和路旁的野花野草都被积水淹没隐藏。
屋檐下,春归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时而聚集时而散开,不停地嬉戏、打闹,好生热闹。屋前的花树也被雨后的新意清洗一新,重新散发出春的光彩。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不愧是春雨啊,犹如一把生命的钥匙,片刻之间将所有的生命能量全都释放了出来,将整个世界染上春的生机。”舜华静坐与案头,转头看向新生的窗外。
天渐渐的暗淡下来,远远的窗外,雨丝变成了雨点,莎莎的在屋檐上跳舞,那声音久违了数月。
“方正,怎么还没回来?”
紫荆捧着本书,直站在了舜华的前面。呆怔几许,如是问道:“小妈妈,小妈妈,小姐姐还不回来啊?!!”舜华嘴角牵出一分笑容,温软的手牵起紫荆的小手,暖暖的说道:“是呐,或许有些什么急切的事情要赶忙处理,所以来得有点晚。”谁知紫荆左晃右摆,嘟着嘴巴说道:“不行,我知道小姐姐昨晚是和楼兰王……可楼兰王昨晚是被崇文、崇武两兄弟回来了的啊。按道理来说,小姐姐也应该回来了……”缓缓的低着头,抬起右手婆娑着下巴思考了半晌,抬头认真的看着舜华,惊声道:“哦,对了,还有星璇大人!总之他们三个准是在一块,且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星璇手臂上立着一只白色的西洋鹦鹉,尖嘴鹰眼,而那双眼睛,如火般胜似袅袅熊熊燃烧着的狂焰。本以为它是如何的凶悍,却温顺得通情达理的立在星璇的手臂之上。鸟儿温顺的站在他的手臂之上,偶尔轻轻啄着,仿佛是在给他按摩。他一边把玩着鸟,一边望向窗柩之外。
找楼兰卿无果,紫荆只好拉着舜华前往星璇府门探寻。
紫荆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供他细细讲究,照做。只一踏入星璇府上,便开始高呼,“星璇大人!星璇大人!快快给你紫荆姑姑出来!!”声音过高速,惊得那西洋鹦鹉快速飞离星璇的手臂,逃到笼子里去了。星璇愣怔半会儿,随即沿着紫荆的声音找到两人。
一见星璇,紫荆丝毫不含糊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方正人呢?!在这儿吗?!”处之身旁,舜华浮了一身的冷汗。
星璇愣怔几许,方才面带着笑意,缓缓说道:“昨晚在楼兰府的莲花池亭内小坐后,不是随着楼兰王一道回去了吗?”
舜华听罢,不知不觉间,汗水早侵湿了最内层的衣襟。
星璇看了一眼满脸藏红的舜华,走至旁边,打开了折扇,对着自己,顺着舜华的方向,翩翩扇起。丝丝凉意让舜华缓和了不少。
“哦?当着如此?!”紫荆轻轻一笑,又说道:“那他们有没有随你出了楼兰府?”眼内锋芒暗涌,不断闪动的看向星璇。
星璇眉头紧锁,过了好久,方才说道:“这件事,最好去问问楼兰王。”
紫荆按耐不住,快速上前,恶狠狠地说道:“星璇大人,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十几岁的孩子都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眼内的锋芒在这一刻完全暴露。
舜华见此,赶忙用双手捂住了紫荆的小嘴。转过头来,连忙对星璇说道:“对不起,很抱歉,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大人多多海涵。”
紫荆向来聪慧,只是一时间的恼怒让她失去了分寸,此刻仔细想来,所有的事情理应融会贯通,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小小的她,不由得也出了一身冷汗。
于此同时,星璇抬起袖子拂去了脑门上溢出的冷汗,被小孩步步追逼的感觉也不是特别好。又拂了拂袖子,刹那间,缓缓将昨晚收到的情报一一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