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是一片辽阔的土荒。现如今,将至凛冬却没半点星雪,环境也远比不上大雪纷飞的冰寒之北好瞧。这里的地形、天气也着实让人耐不住燥热。简直水火不相容合。
妤锦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片辽阔的疆土,时间久到被人催促都没个反应。直到漫天飞舞的黄沙正好落入她的眼帘,将她带入一阵漆黑如墨的浩大深渊之中。
“嘶~”她揉了揉眼睛。
“你还好吧?”楼兰卿抵至一旁亲切的问道。愣怔看了几许,轻身一跃坐至她的后方,侧着把住她的手,细细看了眼妤锦眼部的不适处,找到混入的细沙,轻轻一吹。“呼~”
妤锦睁开了眼,凑近的楼兰,胡渣青敛,幻夜明眸,面庞白皙,还散发出一股幽兰之香。妤锦呆怔愣住,身体酥软陷下。就在此时,一骑炫黑勇騧,突然显现在眼前。骠骑将军眼神如电,鹰勾红唇,透露出一丝超脱常人的戾气,一身鹤红长袍哑然扫地,突地,策马狂奔,托起长矛向妤锦狠狠刺来,闪电般的速度足以让妤锦身下的坐骑惊慌失措,顿时一阵惨叫,马扬狂甩。于此同时,妤锦侧身跃过,推开楼兰卿。脚尖点地,又是一跃,紧紧抓住马鞍,顺势扬上,从马鞍下侧绕过马背,牵住缰绳,飞掠上前,稳住了这匹黄骏。
“好险,好险,方先生果然好身手!”面容俊朗,赞叹不觉。朗笑之余,褪去那身青松绿袍。
拍了怕手,妤锦昂着头斜眼看向楼兰卿,“怎么样?就当是上次的答谢礼。”
楼兰卿随即附和,“哟呵,方先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听罢,崇武耐不住刺激,赶忙向前会会这个骠骑将军。
瞬时间,崇武腾马而飞,悬空奔向那威风凛凛的骠骑将军,上脸就是狠狠地一拳打去,“砰”的一声,顿时击碎了那将军的牙。转过头来,斜着眼看向妤锦,邪魅一笑。
再想一击,见得他脸色一白,有口难言,只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退了回来。
星璇眉毛一挑,淡淡说道:“说吧!王戬让你来的意图。”
骠骑将军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含了含,侧着身子吐了一口,方才缓缓说道:“欢迎来到极乐之国。”
什么“欢迎”?什么“极乐之国”?妤锦冷笑一声,暗暗叹道:不正常的作物,古惑至极。
听此一言,可想而知王戬简直就是个疯子般的存在。
那将军眼神一寒,从马鞍中抽出一把小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狠狠地向他的舌头割去,只见舌根连同舌尖一起脱落至地,血淋淋的舌头在地上卷动,直到黄沙布满才得不动。
从他苦痛不堪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在强忍着这万般的苦痛,眼神一定,随手再在脸上划了几道深深的“沟壑”,眼神伴随着戾气的暴虐恶狠狠的看了过来。
紧紧握住匕首,抬手直接刺瞎了他的左眼。这时,双手有频率的颤动着,将匕首移至脖颈。
当所有人认为他会自刎时,他快速的移动了匕首,闪电一扔,匕首恶狠狠的削断了崇武的流发。崇武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你个疯子!吓死你爷爷我了!”准备上前逮住那自残着了魔的骠骑将军痛扁一顿,不想人家掉头一走,影漠黄沙之中。
崇武心里纵然是有苦说不出,坐下的马儿倒是争了口气,全程不慌不急,不为之惊扰。这良好的素质引来无数人的崇拜与赞叹。
崇文松了口气,笑着说道:“今儿黄沙漫天,算你命大啊,武儿。”崇武嘟着嘴,冷声说道:“崇文,你……”
“没了流发,更加英俊了哟。”崇文戏谑的调戏着崇武,不知何时崇文悄悄来到崇武的跟前,偷偷对着马屁股猛地拍了一下,笑道:“吓得失了魂的,就应该让你那匹骏马带着你疾跑一圈,好将自己的魂儿给找回来!”只看到崇文在摇摇拽拽的马背上大呼小叫惊声尖鸣着。
大家伙儿见此,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楼兰卿侧眼朝着妤锦看去,阳光灿烂般的笑容是如此的绚丽多彩,勾起嘴角,轻声一叹:“是个小姑娘那该有多好啊~”。妤锦转头,看到楼兰卿正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迷离涣散,像是被人勾去了魂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中了蛊。妤锦一笑,没有理他,当先驾马前行。待大批人马走了一半儿,心里“咯噔”一声,楼兰卿这才反应过来。
一双剑眉轻轻一蹙,眼神冷冽,楼兰卿不耐烦的对星璇沉声说道:“哎呀,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啊!”星璇眉梢一扬,疑惑的说道:“噢?是吗?我以为你一直围在方正身边转。”楼兰卿一愣,“什么围着转?你给我说清楚点!”星璇抽出一只空手,摆了摆,随即说道:“不怎么,不怎么。”楼兰卿根本就不吃星璇讨好人这一套,冷哼了一声,眼神不停地往妤锦身上瞟。
晚霞如血,于马背之上,眺望着辽阔无垠的北疆异域和那浑然天成的雄伟景色,那些土壑上的褶皱,就好像是天然的壁画,那一座座土堆在金灿灿的夕阳之下犹如金碧辉煌的宫殿。妤锦突然觉得心里很宁静。
长风席卷而过,大家都侧着身子挡了去,一转眼又看到楼兰卿死盯着自己不放,不知为何,那种感觉,不似前生那般水灵。
“停!”人群中,星璇高喝一声,偌大军队随着口令停了下来。
打开图纸,仔细揣摩。单手向着前方耸立着的高山比了去,又对对图纸。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半久,直到天上布满星辰,星璇也不为所动。
脚下的大地猛烈的颤动着,整齐的军队瞬时间乱成一团。星璇将右手手臂挺直竖起,转身面向军队,“大家不要慌,是有人来接我们来了。”楼兰卿微目一澈,“难道这,就是天启的秘密?”星璇对楼兰卿突如其来的好奇为之一振,沉着音道:“不是你一直在……”星璇顿了顿,驾马移至高山前等候相迎。
远处的火把,袅袅娜娜,像是拂袖的舞女,像是盛夜里的萤火虫,伴着幻夜那层华纱,群群舞动。
粗壮的汉子如身前耸立的高山一般魁拔,眉微浓,眼神如荒漠孤疆那般坚韧,高大的鼻梁英挺的竖着。
“大人!”楼兰卿呆怔几许,牵出一丝笑容,点头应了应。他不知道,此时他该干些什么,只是等待着一个引导。楼兰卿将目光转向更远的地方,而那人呆愣原地,正等待着楼兰卿的发落,而楼兰卿却没有半点动静。
星璇笑眯眯的往前说道:“天色渐晚,劳烦赵将军引路至营。”听罢,赵将军笔挺着身子,躬身一诺。
距离主营还有一半的路程,赵将军就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张陈旧的图纸,瞄了瞄,随后示意他的弟弟赵民带领军队往南一走十里路,自有刚搭建不久的南营相等待,并约定好明天于午时三刻在南营聚合。
风吟悄悄,一路小心前行,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天启一营。赵将军临手吹了个独特的口哨,群山转换了方位,随之一道土门拔地而起。
石洞之内,森森白骨,内部幽深,岩壁上层层机关箭塔,不慎触动机关,瞬间会被成千上百的利箭射穿。
赵将军一路指引,顿了顿,缓缓说道:“这个地方堪称诡门,一般人进来就会被困死。想要活命,就要穿过不同的石门、石洞和逃避其中的玄机暗器,才可。”
天启一营,位于北疆最为神秘的一个地带,除了住在营里的人几乎没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重山环绕,占地极广,地冒清泉,枝繁叶茂,与外面的景象完全不一样。仔细一看,侍卫二十四小时更替不休,监视防卫合理得当。从内部望去,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出口,哪里又是进口。天将的鬼斧神工,令人心生敬佩。时间缓缓而过,门外的侍从全都歇息了去。妤锦推门而出,门外丝絮飘飘,清风阵阵,月光倾泻而下,散落在各色的石柱上,随之反出石柱原本的色彩,梦幻般的美丽。
发带随风轻扬,肌肤如玉白洁,妤锦望着那纤长温尔的背影,恍然隔世。
上前走去,没看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王爷。”楼兰卿眉心紧锁,纠声说道:“我有些时候特别搞不懂你,正如那阴晴不定的天气一样变幻莫测。”妤锦愣怔一旁,欲要说些什么,楼兰卿又补上一句,“一下叫我‘王爷’一下又唤作‘兄长’、‘哥哥’什么的。”楼兰卿甩手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应该是由妤锦去质问楼兰卿的才对的吧!妤锦冷哼一声,面色严肃,皱着眉头说道:“真正如阴晴不定的天气一样变化莫测,又让人难以捉摸的是你,楼兰卿!一下叫我“方正”、“先生”、“方先生”,一会儿又唤作兄弟。”
“对,不,起。”楼兰卿低着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妤锦面色不改,平静的听着楼兰卿对自己的道歉。空气中充斥着格格不入的怀意。很久,妤锦轻轻一笑,缓缓说道:“没什么,下次注意。别总是想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楼兰卿一愣,在一旁拂起袖子,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