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会儿不知道是惊是惑,对眼前所发生之事一时间有些迷茫,此时耳边就听那中年人说:“典狱长,白大人这会儿肯定已经反应了过来,万一待会儿下来要人,可怎么办?”
“我自有分寸。”
白衣女人摆摆手,让那人退下之后,才又对我说道:“这地方是你该来的么?”
我极力想说话,问她是谁,可是却奈何嘴皮子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急的额头直冒汗。
“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救你爹之事暂且放一放,以你现如今的实力,就算下去,也活不过片息。”
女人说罢就将我抱了起来,缓缓走过牢区,进入一间牢房后又放下,转身锁上大门,随后离去。
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想起来她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我跟她一定是认识,而且相识的时间不短,交情也一定匪浅,否则她不可能冒如此大不为来救我,却始终想不起来,隐隐觉得,我好想在什么地方救过她……
想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而且虽然青年人的一击没有将我当时毙命,可是现如今的状态和死也差不多,关键是红鲤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这里已经是第六层,按照她的说法,应该是从第七层靠近河底的位置打开通道,然后再往上一步步跟我汇合。
可是在见识过那青年人的手段之后,我非但不奢求他们能来帮我,甚至开始担心他们能够自求多福,最好不要进来,否则当真是性命堪忧。
就这样躺在那里干着急不能动,一分一秒都变得极为漫长,整个第六层的牢区一点动静都没有,死一片寂静,而且沿途走过的时候,发现这里的牢房数量要比先前见过的两层要少上很多,并且许多还都是空的,也没有随着有人经过而产生异动,不由得想到红鲤蹭说过,越往下,所关押的犯人实力越强,现如今都已经到了第六层,如果将这里面的犯人放出来的话,所引发的骚动,会不会给我救出爹增加许多的机会。
但这样只是想想,我连那个女人是谁都还没搞清楚,她能救我一命已经算得上是恩同再造,再有这般想法,就有点太忘恩负义了。
躺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可就在这时,余光中就见白衣女人重新折了回来,身后还跟着那救我的汉子,白衣女人站在牢房门口,目视前方,没有看我,像是在跟中年人说话,淡淡道:“第四层典狱长黑使不慎将牢房钥匙丢失,导致狱层囚犯暴动,大批囚犯已经突破关口流窜至其他各个狱层,想要救出同伴,趁机越狱,零雨城外也发生了些意外,守军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赶来支援,你要严加防备,不可使暴动蔓延此处,等守军赶到,一切自会平息,明白了么?”
中年人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可随即问道:“那您呢,您不在这看着么?”
“九泉府数天前就已经找我说有要事相商,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我还是走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白衣女人说罢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递给中年人,冷冷说道:“看好钥匙,千万不能让它落入暴徒手中,如果第六层再失守,整个零雨城,可就要乱了套了。”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通道尽头,中年人站在那里盯着手中的要是愣了半晌,才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能动么?”
我尝试活动了下身子,发现依旧吃力,却也不是完全不能动,而他见到我这幅样子,摇摇头说:“我还是去看看上面怎么样了,你在这好好歇着吧。”
等他走了之后,我脑中不由得开始回想起女人说的话,心中隐隐觉得,她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短暂的沉思过后,仿佛是为了印证她所说的话,一阵阵嘈杂的人声开始从来时的方向传入到了耳朵里,听声音人数不少,而且距离似乎是在通道那边,可也仅仅止于这个位置,一声声鞭打伴随着哀嚎此起彼伏,可是却声声不绝,仿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第六层冲,这不由得让我感到疑惑,即便是越狱,他们尽管往上面逃即可,为何会往下跑,那个青年人呢,他也抵挡不住这些暴动的囚犯么?
沉思之际,感觉着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了知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来到牢房门口,正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却发现在正对面的牢房之中,也站着一个人。
那人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模样,隐约可以看出个整体轮廓,块头不小,抓在铁栏杆上的一双手长满了黑毛,微微松动,并且在我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我。
“是不是要不了多久,这一层的钥匙也会不慎丢失,把我们全都放出来,助你趁乱救出下面那个将死之人啊?”
那人说话的嗓音和体型一样,极为粗狂,可是却无不透着精明,让我一时无言,将目光挪过,紧张地盯着通道,耳听得一阵急促的叫声响,中年人重新回到视线当中,一路小跑,看都没看我一眼,脸上挂着慌张,匆忙走过,等人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留下来的,只有地上的一串泛着黑光的钥匙。
可是那串钥匙正掉在了路中间,任我怎么伸手蹬腿都摸不着,心中正骂着,就听对面那人笑了一声,忍不住一愣,看向他说道:“笑什么笑,你就不想出去?”
“出去也是给你当替死鬼,还不如在这待着,没事看看桥魅仙子,岂不乐哉?”
听了那人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桥魅仙子?
桥魅?
她怎么会到这来了,还当了典狱长?
正愣神儿,一连串嘈杂的脚步伴随着人声越靠越近,目光之中,乌泱泱一大群人头疯狂涌动,很快靠至跟前,跟疯了一样朝着中年人消失的方向追赶,个个长得凶神恶煞,跑起路来更是满脸狰狞,身上到处都是血,接踪而至,足有上百人之多,给我吓得超后避了一步,足足半晌的功夫才消失了个干净,可是赶等缓过神来,发现地上的钥匙没了。
“我曹!”
我大骂了一声,朝着人群拼命地喊,耳边就听对面那人笑了笑,说:“这下好了,连你也出不去了。”
我没工夫搭理他,这是眼下唯一能出去的机会,可嗓子都喊劈了也不见有人回头,喃喃地张着嘴,正懊恼地一屁股摔坐在地,就听见有人说:“第六层的钥匙?”
我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就见在旁边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正弯腰站起,手中拎着一串“哗啦啦”响的钥匙,便赶紧喊道:“对对对,快放我们出去!”
那人像是有些疑惑地看了手上钥匙一眼,朝我这边望了望,迈步走到门前,一手拿着钥匙,正翻着尝试打开钥匙孔,抬头看向我说:“没问……是你!”
我愣了一下,正诧异居然有囚犯会认识我的时候,定睛一瞧,只见那个先前被我骗光衣服的家伙正光着膀子,不知道从哪扯下一块破布料缠在腰间,看着我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咬牙笑道:“冤家路窄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干笑了一声说:“这不是出了点意外嘛,要不是被困在这,我肯定回去救你了。”
可那人丝毫不见买账,嘿嘿笑了笑,道:“咱们水贼过河,谁也别使狗刨,一债抵一债,你好生在这儿待着,我去放别人。”
说罢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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