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金莲篇(8)(1 / 1)

西坊之行的顺利让倪溪有了信心, 她把生意已经稳定了的东坊交给白玉莲和潘母照看着,自己每天去西坊卖灌汤包。

虽然累了些,但是过得忙碌又充实,当听到众人说喜欢吃自己做的灌汤包时, 以及布兜里的银钱越来越多时, 那种快乐,是发自内心的, 甚至连疲惫也减轻了不少。

总体来说,赚钱的感觉挺不错的,她不介意更忙些。

倪溪琢磨着,等西坊这边稳定下来, 她们可以在研发出新的灌汤包, 目前的灌汤包只有猪肉包这一种,太过单一了, 吃久了肯定会腻的。如果到时候自己在弄出鸡肉, 鱼肉, 还有一些素菜包, 增加一些品种,给大家更多选择的空间,也挺好的。

不过还得等些日子再说。

接下来的十来天天,倪溪的灌汤包依然卖的不错,每日能卖个三四百个的样子, 但是如果做四百个的话, 有时要卖到快下午才能卖完, 没有东坊那边快。

而中午,天气也渐渐地热了起来,大太阳照着,哪怕端个小板凳坐着,久了也着实有些吃不消,她发现自己好像黑了些。

原本十分白皙的皮肤,渐渐有了往小麦色发展的趋势。

小麦色是种健康的肤色,倪溪是不介意的,但是潘母就不行了,特别担忧的说女儿家的黑了就不好看嫁不出去了之类的话语,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后潘母硬气了一次,强行规定每倪溪在西坊每日只准带三百个包子,中午之前回来。

对于这样的关心,倪溪欣然接受,甚至挺开心的。

兄长潘玉生还在努力读书准备着来年的考试,东西坊的灌汤包每日都给家里带来了好几两银子的收入,大家各司其职,日子也不再那么紧巴巴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潘玉生长相清俊,学问又好,每次回家时,经常有街坊邻居家的小娘子偷看,甚至还有人找媒婆上来提亲。潘母问了潘玉生的意见,他现在并没有娶妻的想法,打算等高中后再谈此时,因此潘母便回绝了。

而潘母,随着日子一点点好起来,两颊和身体也丰润起来,容貌也自有一股动人的成熟风韵,脸上天天挂着和善的笑容。她本就生的美丽,不然怎么会生出潘玉生和潘金莲这么好看的儿女,之前那样全部是被苦日子熬的。

潘家人不知道的,集市上的人给她们起了个美誉:“潘家西施灌汤包”,一家四口全部长得那么好看,羡煞了旁人。

这日,倪溪跟往常一样在西坊卖灌汤包。

今天来买的人挺多的,倪溪手不断的收钱装包子,忙的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习武之人感官都比较敏锐,她感觉自己右侧似乎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不过倪溪没有在意,因为太忙了她的注意力全在卖包子上了。

终于送走一大波人群,包子也卖了一大半,倪溪这才有时间歇了口气,拿帕子拭了拭额头的汗珠。

感觉有点忙不过来啊。

她感叹,刚才那么多人的时候,简直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出几双手来。

“来两个包子。”

是一个好听的男音,年龄不大。

而且,还有些熟悉?

倪溪抬眸一看,正对上一张俊俏斯文的脸,那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她,

嘴角咧开,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是他。

“你来干嘛?”她可不信这人真的是来买包子的。

少年展开手中的折扇扇了扇,颇有公子如玉风流倜傥的感觉。

“来买包子啊。”

将六文钱递给倪溪,他眨了眨眼,目光灼灼,“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见到你。”

说话的声音被少年刻意压的很低,显得有些暧昧。

倪溪面无表情的接过钱,装了两个包子往少年怀里一扔,:“说人话。”

少年一愣,他这招以往对待别的小娘子都是战无不胜的,那些小娘子往往都会娇羞不已,怎么到倪溪这里就不一样了。

甚至连个眼神波动都没有。

亏他今天特意穿了件白衣换了一把好看的折扇,莫非他还不够英俊潇洒吸引不了这小娘子的注意力?

少年又眨了眨桃花眼,倪溪依旧面无表情,反而用一种说不出来类似于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少年终于泄气了。

这对姐妹不愧是姐妹,一个个眼睛都有问题,他长得这么好看居然还视而不见。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

“好吧,我真的是来看你的。”不再油嘴滑舌了,他真诚的说。

不知为何,张府那夜遇见的女孩让他久久难忘,那次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受到的打击,枉他一直以为自己武艺高强没想到瞬间就被一个比他小的女孩制服了,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

回去后他就派人一直寻找那名叫做“白玉莲”的女孩,至于找到人后做什么呢,他暂时还没想过,他甚至连那个女孩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可谁知找了一年多都没找到。

越找不到越惦记,这一年多他不断在心里回忆当时的场景,回忆那个女孩清冷的声音,越想越激动,甚至在心里暗暗描绘那个女孩的模样,声音这么好听,人一定很好看吧?

就这样,“白玉莲”成为了少年心中的执着,陪伴了他一年多。

原本以为没希望了,谁知那日突然有小厮称说去集市上买灌汤包得时候,那个摊主就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小美人儿,好像就叫做“白玉莲。”

少年兴奋极了,连忙匆匆赶去。

去了一看,和小厮形容的一样,确实是个美人儿,但是长得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要倒似了的,这样的一个小娘子真的是那个一见面就将他制服的白玉莲?

抱着试探的意味,他走上去,谁知道话还没说两句,就被那小娘子措不及防的一拳打中眼眶,这还不够,又是几脚踢上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管你是谁,就算你真的是白玉莲,敢这样对他,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气冲冲回去了,第二天一大早便带了许多人找上门去,谁知这一趟他才发现,原来真的找错人了啊,白玉莲是叫做白玉莲,却不是他要找的那个“白玉莲。”

而真正他要找的那个小娘子,清冷的站在一旁,旁观了他整个持强凌弱的过程,天啊,他英俊潇洒的形象一定没有了。

被倪溪那样看着,他的心突然砰砰砰的跳的飞快,脸上也直冒热气,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顾不得与她们再说什么就狼狈的跑回去了。

不过这次却是兴奋的。

回去第一时间,他就派人将潘家的背景全部翻了出来。这才知道,原来她叫做潘金莲,父亲早亡,有一个娘亲和兄长,那个暴力的白玉莲就是她关系很好的妹妹。

少年哼了一声,好你个白玉莲,这次就看在她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你。

一想到倪溪那双清冷平静的眼眸,少年的心抖了抖,激动的颤栗起来。

唉,他为什么要走那么匆忙啊,他还有好多话没有和她说呢。

趴在桌子上,少年哀叹一声,开始思索着什么时候去找她,用什么方法来弥补自己之前留给她的坏印象。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番情景。

倪溪听到少年说是特意来看她时,不禁觉得奇怪,“你看我干嘛?”

怪不得她先前老觉得有人在看她,原来就是他啊。

少年被问的有些迷惘,来看她干嘛?

他也不知道啊,只是本能的,想要见到她,却并没有想到过见到后说些什么为什么会想见到她。

算了,不想了。

少年狠狠咬了一口灌汤包,闷闷的说:“我也不知道。”

倪溪有些无语。

看在少年没有打扰她做生意的情况下,倪溪决定置之不理,随他去吧。

又来了几个客人来买包子,倪溪笑吟吟的招呼人,麻利的给人装好包子送走客人。

少年在一旁边吃包子边静静的观看,等倪溪忙完后,冷不丁开口:“你笑的好难看。”

“……”神经病啊。

倪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没有女人在被别人说难看时还能保持镇定,她也不例外。

少年一脸认真:“真的,你不要再对他们笑了,会吓走客人的。”

他才不会告诉倪溪是因为刚才来买包子的几个客人都是男的,见倪溪对人笑的灿烂,他看着却觉得十分刺眼,甚至有些不爽呢。

谁让这灿烂的笑容不是对他的呢。

少年再次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

嗯,味道不错。

等下可以考虑在买一个。

倪溪不会知道少年真正的想法,她现在已经气的不行了,就差和白玉莲一样把面前这浑人再打一顿了。

尤其是说这话是少年还十分的认真,更是让人着气。

倪溪怒极反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笑容,假惺惺的问:“那你看这样好看吗?”

这一笑在旁人眼里确是美的惊人,美眸带着几分怒意,眸光潋滟,似嗔似怪,说不尽的妩媚风流,像是诱人的小钩子般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好看。”

少年痴了,下意识的回答。

这还差不多。

倪溪收回笑容,冷着一张俏脸,“好看也不关你事,哪里凉快呆哪儿去。”

“你……你居然这样对我……”手指着倪溪,少年瞪圆了桃花眼。

倪溪撇了撇嘴,当做没听见。

少年气呼呼的走了,临走前不忘随手从蒸笼里拿了一个包子。

“诶,”倪溪在身后叫他。

“你还没给钱呢!”

奈何那个身影就是不肯回头,倪溪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越走越远。

嗯,希望明天不要再看见他了。

这是倪溪唯一的想法。

…………

第二天

依旧是那个时间,少年再一次出现在了倪溪的面前,不过这次没有再穿那个白衣了,手上也没再拿折扇,看起来顺眼很多。

倪溪本来想当做没看到,但是少年一直站在她身旁,那炙热的目光瞎子也能感受到了。

就连来买包子的客人,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最后,倪溪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又来干嘛?”

少年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石子,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我也不想的,偏偏忍不住过来了。”

倪溪刚将装好的包子递给客人带走,没有听清他的话语。

“你说什么?”

少年这回没好气的回答:“没什么,我想来就来。”

得了,当她没问。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依旧如此。

少年简直成了她的跟屁虫,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倪溪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只能无奈的随他去了。

她自顾自卖自己的包子,今天生意很好,过了一会儿,来了好多人买包子,她整个人忙的团团转。

一堆人围着她,吵嚷着“给我来一个,”“我要三个。”七嘴八舌的说着,她几乎被淹没在人群中,听不清是谁说的话了。

“大家一个一个来。”

倪溪尽力放大声音。

众人瞬间安静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乱。

“我来帮你吧。”

少年这时候走了上来。

倪溪刚想说不用,少年已经直接拿起油纸了。他手脚十分麻利,将包子三两下包含递给了买包子的客人。

那客人见到少年,愣了下,“大官人。

少年含笑点头,这种姿态是倪溪从没有见过的。

来不及多想,既然少年已经上手帮忙了,她就不再矫情的拒绝,毕竟这里还围了将近二十个人,她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于是,就变成了这样,倪溪收钱找钱,少年给装包子,两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终于送走了大波人群后,倪溪喘了口气,从蒸笼里拿了个包子扔给少年。

“谢了。”

经过刚才的帮忙,她对少年的印象有些改观,觉得没有那么讨厌碍事了。

少年接过,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他边吃边好奇问:“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是怎么撑下来的?”

他刚才帮忙了没多久,就感觉有些累了,更何况是倪溪。她在西坊一个人卖了这么久的灌汤包,其中的苦累可以想象。

倪溪倒了一碗茶水喝下,刚才一个劲的唱喏喉咙干涩的紧,等茶水下肚润了润喉咙,这才有力气回答少年的问题。

“习惯了就好。”

她的表情十分平淡。

看在少年眼里却莫名的有些心疼了。

听说潘家以前日子过得特别差,是在她回去后才慢慢好转起来的,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辛苦。

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或许是刚才的合作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不少,至少倪溪对待他不好意思再冷着个脸了。

“你平日没有其他事吗?”少年每天到她这里呆着,倪溪特想问出这句话。

“有啊,”少年轻松的回答:“我有时也要去生药铺还有绸缎铺去帮帮忙,看看账。”

“那你怎么还有时间一直待在我这儿?”

“铺子里有管事的,我偶尔看看就行了。”

难怪这么闲的。

家里来生药铺绸缎铺,在这清河县是富贵人家了。

她这个小市民是不能比的。

还是好好卖自己的灌汤包吧。

…………

这一日,少年不知为何没有来。

倪溪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边,竟然觉得有点不习惯?

她连忙甩了甩脑袋,把这个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忙过高峰期后,她坐在小凳子上休息。

周围是和她一样的摊贩,有卖馄饨的,有卖炊饼的,有其他杂七杂八东西的。

混熟了,大家偶尔也会聊聊天。

“潘小娘子,今天西门大官人怎么没过来了?”

卖炊饼的大婶好奇的问。

倪溪一愣,没反应过来。

“西门大官人是谁?”为什么问她啊。

那位大婶暧昧的笑了笑,“就是这些天一直跟在你旁边的西门大官人啊,我给你说啊,他家在镇上有好几家生药铺和绸缎铺,家财万贯,镇上好多小娘子心怡他呢,你可得抓紧了。”

“婶子,没有的事,您别乱说了。”倪溪正色回答。

她的心里在嘀咕着,那少年居然姓西门?也不知道和西门庆是什么关系。

作为潘金莲,她是一点也不想沾上西门庆这个名字的。

正想再问一下,对面却有打闹的声音传来。

倪溪抬起脖子一看,几个破落户正把一个人围在中间打。

只听的几人拳打脚踢声音,被打的那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那几个破落户边打边骂:“好你个三寸谷丁皮,爷爷我吃你的炊饼是给你面子,居然还敢问我们要钱……”

三寸谷丁皮?

倪溪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不是武大郎被人起的浑名吗?

难道,那个被打的人是武大郎?

“婶子,你可知被打的那人是谁?”

见周围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倪溪连忙拉着卖炊饼的大婶问。

大婶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同情。

“是咱们清河县出了名的窝囊废,叫做武大郎,他人生的矮小丑陋,性子又软,被那几个人欺负好多回了。”

说完又劝阻倪溪:“你看看就行了,别去管闲事啊,那几个人最是无赖了,惹不得。”

确定了是武大郎,倪溪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原主的其中一个心愿就是,想要帮助武大郞,毕竟武大郎也被原主害惨了。

眼下武大郎被人欺负,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走上前去,一脚踹向其中一个无赖,这一脚她使了十分的力气,那人扑通一声倒地,半天起不来。

“你这小娘皮找死。”

其他三个人怒骂,想要扑上来拿住倪溪,也被倪溪三两下解决一同踹到在了地上。

“吃了别人的炊饼不给钱还打人家,谁给你们的胆子?”

倪溪冷笑着,一脚踩住想要逃跑的其中一个人。

“别想跑,这事还没完。”

“走,跟我去见官,让知县大老爷看看如何处置你们。”

地上的几个泼皮听说要见官已经怕了,跪地求饶道:“饶了我等吧,有眼不识泰山惹了您,我等知错。”

“知什么错?”倪溪挑眉。

没想到倪溪会这样问,四个泼皮对视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先开口了。

“错在不该冲撞了您,还朝您动手,实在是大不敬。”

“还有呢?”

倪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还有?

另一个泼皮苦着脸想了会儿,说道:“我们不该吃了他的炊饼不给钱还打人。”

“说的好,”倪溪笑容冷冷的,让人发寒,“我最讨厌这种欺负弱小的人了。”

弱小不是原罪,偏偏这天下那么多人喜欢仗着一身好武艺仗着自身的强大去欺负那些弱小的人。

“若是以后在让我撞见你们欺负他,……结果你们懂的。”

倪溪用脚使劲碾了碾,疼的脚下的泼皮直嘶冷气。觉的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破碎了。

“我们懂我们懂。”泼皮们本来想报复的心瞬间没了。

这个小娘皮实在是不好惹,他们还是躲着为妙。

放走那四个泼皮后,倪溪走到缩在地上得武大郎面前。

她蹲下身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要是武大郎的伤重,那她一定要把那四个泼皮抓回来痛打一顿才行。

武大郎的头发乱糟糟的成一团,脸上都是泥土,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倪溪刚才的帮忙他都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感动。

他本来就身子矮小受人嘲笑,以前兄弟武二在的时候还强点,自从武二去年出去学艺去了,没有人给他撑腰,欺负他的人便多了起来。

这四个泼皮欺负他快一年了,从没有人帮过他,倒是看热闹的有许多,他只能忍着,期盼着武二回来后能结束这种苦日子。

“我没事……还好。”武大郎哽咽着说。

眼泪哗啦啦的流,就这样哭的眼泪汪汪的。

虽然武大郎身材矮小像个童子,但是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啊,怎么能说哭就哭?

倪溪连忙掏出帕子给武大郎。“别哭了,你先擦擦。”

武大郎脏兮兮的手有些迟疑,怕弄脏了帕子,被倪溪强行将帕子塞到他的手中。

“快擦。”她强硬命令道。

难怪那些人喜欢欺负武大郎,就冲着动不动哭哭啼啼得样子,不欺负才怪。

武大郎瑟缩了下,这才接过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

“谢谢你。”那张丑陋的脸上带着感激。

倪溪叹了口气,武大郎混的也太惨了吧。

“你炊饼卖的咋样?”

“还……行吧。”

武大郎迟疑了下回答。

“你确定还行?每天都能卖完?”倪溪又问。

“都能啊。”武大郎不知道倪溪为何突然这样问。

倪溪颇为无奈,“那你为什么穿的还这么的……”

这么的破破烂烂,武大郎的衣裳已经全部是补丁了,比清河县的乞丐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炊饼都卖完了,怎么会是这样的光景。

武大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多人说赊账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乐滋滋的给倪溪看。

“你看,我都记着呢。”

倪溪随意得翻了翻,没想到武大郎识字,虽然字写的歪歪扭扭的,有些丑的感觉,不过她还是认了出来。

可看了几个后,她就看不下去了。

“棺材铺李小二居然欠了你一两银子?”

“还有卖珠花的货郎也欠了你半两银子?”

…………

这得是赊账了多少个炊饼啊?

谁知武大郎却是好不惊讶的样子,点头道:“他们说等有钱了就还给我的。”

倪溪听了这话差点忍不住将小本本摔在武大郎头上了。

“他们说你就信啊?谁会连吃炊饼的钱都没有。”

从没见过老实成这样子得人,难怪自己过得穷困潦倒,感情都接济别人去了。

“他们不会骗我的,”武大郎辩解着,“他们说……”

“得了得了,”倪溪不耐的打断,“你信他们只怕你要饿死了。”

“那个小本本你留好吧,改天找个机会把账收一收。”

“我问你,你愿意跟我一起卖灌汤包吗?每月银钱三两。”

若是让武大郎继续卖下去,真的会赔的血本无归了,刚好她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武大郎又是个实诚得人,她有心想要帮武大郎一把。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武大郎连连点头。

只要能吃饱穿暖,哪怕不要工钱都行。

“行,那就这么定了。”倪溪一锤定音。

…………

有了武大郎的帮忙,人又勤快,倪溪整个人顿时轻松了很多,只用在旁边收钱就好了。

那几个泼皮果然没再来找过武大郎。

倒是少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她这里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倪溪偶尔会想起那个少年,不过随着日子一点一点的过去,渐渐的开始忘记。

转眼间,已经两年了。

这两年里,倪溪又陆续制作出了鸡汁肉包,鱼肉包,牛肉包,这些肉包卖的都不错,可能时下人都爱吃牛肉的关系,其中数牛肉包卖的最好了。

潘氏灌汤包得名声,响彻整个清河县,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灌汤包得种类增多,来带着收入也上升了许多,每次收入已经达到了十两银子,银子越存越多,久而久之家里竟然已经是小有资产了。

而潘玉生不负众望的考上了秀才,成为了远近闻名最年轻的秀才。

清河县知县正式收潘玉生为学生,两人以师生相称。

尽管如此,潘玉生的学习依然不曾松懈过,他的目标从来不是这小小的秀才,他要做官,要为潘家女儿撑起一片天来。

有了知县大人做后盾,灌汤包的生意越发红火,就算周围好多人眼红,也不敢有什么动作,谁让他们没有一个做秀才的兄长呢?

清河县有句戏称,“娶妻当娶潘家女,嫁女当嫁潘家郞,”潘家的儿女这么争气,前来说亲的媒婆门槛都快踏破了,主要是给潘玉生的,还有白玉莲倪溪的,当然,最后都被三人拒绝了。

潘玉生还是那个原因,待功成名就时,再行娶妻。而倪溪,纯属是没有遇到想要嫁的人,还不着急。

但白玉莲拒绝的原因,却是让倪溪惊讶不已。

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竟然喜欢上她的兄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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