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早晨虽然很冷，但是阳光却很足。
已进入冬天，林婉秋就像要冬眠了一样，今年不知怎么了，就是特别怕冷。
吃完早饭，窝在沙发上，脑袋昏昏沉沉的。
”咚咚咚“敲门声。开门一看，高兰嫂子。
”你这是没睡醒啊？“
”待得有点困了。“
”丽华生了，儿子“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咋不知道呢？“这还没到月份呢。
”你回来的头两天，孩子不足月份，才五斤多。你猜丽华怎么早产的。“高兰嫂子说。
”为啥呀？“
”杜月红，就是文工团的那个。丽华也是倒霉，去医院让赵大夫跟着检查检查，可这杜月红正好来了非让赵大夫给看病，那天本来赵大夫是休息的，这杜月红不干呢，她就是奔着丽华去的，说不过丽华，一把从背后推了丽华，这肚子就可桌子角上了，得亏是在医院，要不然呢孩子就悬了。“
”那现在丽华怎么样了？杜月红呢？“林婉秋听的就心惊胆颤的。
”丽华还在医院呢，这才五六天，孩子还在保温箱里呢，当时可悬了，丽华他爸都进手术室了。“
”那杜月红呢？没追究她的责任吗？“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追究。
”这回张副院长真急眼了，那可是人家的亲生女儿，王参谋长出面解决，根本不管用，就是要开除杜月红的军籍，张副院长说了如果不开除就往上告。季勉的父母也来了，他爸是造飞机的，这回杜月红可完蛋了。“
杜月红怎么样林婉秋到没什么感觉，虽然她对李建国有些心思吧，但是到没有做出什么厉害的事来，她好与不好都和自己无关。丽华可真够倒霉的了，不过幸好大人和孩子都没什么大碍。
下午，林婉秋拿了些东西去医院看望张丽华。点心，红糖，奶粉还有两瓶罐头。
病房里三张床都住满了，不过其他两位只是普通的随军家属，不比张丽华。
林婉秋敲门进来。
”婉秋，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张丽华看见林婉秋很意外，不是回老家了么？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三天了，早上才听高兰嫂子说你的事儿。怎么样，孩子呢？“
”孩子送回保温箱了。“张丽华有些低落的样子。
床边坐着的是季勉的妈妈，带着厚厚的眼镜，浑身散发的就是搞科研的气质，好像是研究农业的，应该和袁爷爷是同行。林婉秋把东西直接递给了季勉的妈妈。
”真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季妈妈说。
”哪里哪里，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就带了这些应该都可以吃。“
林婉秋坐到张丽华的另一边，她的眼睛总是泪汪汪的，这可不像她啊！不会是产后抑郁症吧。林婉秋走之后季妈妈出来送她，季妈妈也说自从生完孩子丽华的状态就一直不好，总是自责，动不动就哭。林婉秋和季妈妈说了自己的判断，也说了一些建议。
季妈妈很看重张丽华，言语中也表明对于杜月红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走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李建国，和他说了去看张丽华的事儿。
”这事我知道。“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这不没出院呢么，我寻思等出院了再去。“
”不一样，本来你和季勉的关系就好，我和丽华又好，怎么能不第一时间就去看看呢？“
被媳妇教育了一下。
”那杜月红怎么处理呀？“
”现在停职了，具体处理还没下来，和部队没关系，也就是个故意伤害。“李建国说的云淡风轻，还真是无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家属楼，一楼有一户正在收拾房子。
”这是又来了一户？“林婉秋抬头。没有自己家大，是一室一厅的，一楼基本上都是一室一厅的。
”别的团的，一个连长家属。“
”别的团的怎么住这了？“家属楼安排的基本上都是一个团的住一起。
”这不是我们团的随军家属少么？这个是吕顺他们团的，他们团的连长和营长的家属基本上都过来了，就住不下了。“
希望这个不要像田小娥那样，不然这栋楼就热闹了。
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连长叫孙天福，媳妇叫冯桂芹，还有两个儿子，大的和陈涛一样大，小的也四岁了。搬过来的第一天就请客吃饭，挨家的叫。林婉秋的脾气李建国很了解，就借口晚上去看望妹妹，回绝了。本来么，又不是一个团的，平时根本没啥交集，请什么呀，再说叫上邻居就行了呗，还整栋楼的叫，真是够了。
来之前孙天福就打听了，这栋楼里就三家的条件好，一个是陈团长，人家是团长吗；一个是季勉家，两口子都与工作，家里还都是高干；还有一个就是三楼的李建国家了，没自己大就已经是营长了，他媳妇挺厉害的，好像和首长家有什么关系。
既然李建国都说了晚上要出去，那就出去吧。林婉秋回来就换衣服。
”你要上哪？“这大晚上的还要出去？
”你不是说去看妹妹吗？“林婉秋一脸无辜。
”我那是······“
”哎呀，反正都说了那就出去吧，要不让人看见咱家亮着灯也不好。“林婉秋把大衣递给李建国。
没办法，只要是自己媳妇提出的要求，李建国从来都没有拒绝的勇气。
整栋楼没几家应邀，就三个连长加上陈团长，陈团长也是没有办法，人家邀请了，自己又是这栋楼的老大，不去不好。高兰本来不打算来的，自己丈夫非要自己跟着去，没办法去吧。
冯桂琴典型的农村妇女，头发在脑袋后面梳个咎，穿的衣服上还打着补丁，二十几岁的年级非得把自己打扮成老太太。饭桌上男人吃饭，女人还都不让上桌。高兰真的不高兴了，来的家属也有四五个加上孩子，都没让上桌子吃饭。真是的就怨陈志刚，非得叫自己来。
既然请客就大方一点，可他们家可倒好，一共就六个菜，有两个是别的军嫂带过来的，一个蚬子，一个红烧青鱼，还有两个一个是咸菜，一个是他们老家的特产煎饼。第一次听说煎饼能当菜的。高兰吃了口青鱼，这一嘴的腥味啊，连鱼肚子里的东西都没处理，真是够了，这个冯桂芹是缺心眼吗？不过看她自己吃的还挺香的。
高兰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自己还是回家啃苞米面饼子吧。
女人们先吃完，男人们还在喝着酒唠着嗑儿。高兰自己先回去了，小涛自己在家呢。
林婉秋和李建国并没有去市里看妹妹，就在军区外面的馄饨摊儿一人吃了碗馄饨。踩着青雪，映着月光，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林婉秋抱着李建国的胳膊回家。
上楼的时候刚好碰见从冯连长家出来的高兰。
”嫂子，这么快就吃完了。“记得自己家请客的那天就请了两家，还吃到快九点呢，这才不到七点。高兰拉着林婉秋的胳膊往楼上走，开门告诉儿子一声自己在对面，儿子也跟了过来。
”怎么了？“
”别提了，你都不知道他们家都做的什么菜。“
高兰描述了一遍。在其他的地方蚬子和青鱼或许还不错，但是在W市这些东西到海边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拣好多，去赶海的话就更多了。请次客就六个菜，也好意思。不让女人上桌，这都什么年代了。
这个新来的军嫂也不咋地呀，还是离她远点吧。陈团长回来的时候听见自己媳妇的声音也直接来李建国家了。
看他的脸色也没喝多少。
”他家酒没劲儿。“陈团长说。林婉秋也没注意，或许人家买的度数低呗。第二天就传遍了，新来的孙连长家请客酒里兑水，这有点过分了，当谁是二傻子呢？不请也挑不出你什么毛病来，毕竟大家不是一个团的，可是这么作假，整栋楼的家属更不待见他们了。
几天后，林婉秋从市里回来。月末去店里面结算，回来的时候带了些腌好的生肉打算回来炒吃的。走到楼下碰见冯桂芹了，这大冷的天她在这干什么？
”嫂子，你回来了？“
”啊。“林婉秋并没打算和她说什么，应了一声自顾自地往家里走。没想到她居然跟了上来。
”你有什么事吗？“就到家门口了，林婉秋回头。
”这不那天嫂子没过来吃饭，我来看看。“
”那天啊，我们去看我妹妹去了，早就决定的事，没办法更改。“
”啊，嫂子你看我这新搬来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还得多问你呢，有什么缺东少西了还得是邻居不是？“
”我也刚来不久，而且我不经常在家，你要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你家邻居，一楼不是住了三户呢么？我知道的东西还不一定有多呢。“林婉秋拒绝的很明显。”我这刚回来，还得给李建国做饭，就不留你了。“林婉秋开门进屋，说完直接关门一点也没给人说话的机会。这种人最会捋杆爬，现在给她点脸，以后吃亏的可是自己。
冯桂芹在原地一愣一愣的，本来还打算把她手里的东西顺来一半呢，这咋连门都没让进。这个小蹄子真不是容易捏咕的。
林婉秋进屋就赶紧换衣服，做饭，今天可是打算给李建国好好改善一下伙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