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圆筝进了天地混沌之中时,魔界的天已然破晓,天边的明月渐渐暗淡下来,四周一片昏暗。
因着玄女的命令,圆筝小心翼翼的探查了门里门外,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松了口气,将那包袱卸下来,放在自己临时的院子里。
包袱倒是卸了下来,圆筝稍稍一抬胳膊,感觉一阵刺痛,连忙转头才发现自己的肩膀竟被戳了个血窟窿……圆筝大惊失色,他作为一只残魂,竟能被刺如此大的窟窿,这包袱里的人究竟是谁?!
“何人作怪!”圆筝随手捡了一根木柴,对着那包袱大喝一声,“还不报上名来?!”
那包袱只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难道自己肩上的窟窿是自己刺的不成?!圆筝气急,手上的木柴一下下刺到包袱上,口中狞笑道,“给我装死?!”
木柴刺下,包袱之中传来一声闷哼,“唔。”
圆筝脸上的狞笑越发深了几分,手上使了十足的劲力,狠狠的刺了一通,直到包袱里的人再不发声,这才停了下来。
“哈!”圆筝喘着粗气,丢下手里的干柴,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空地上,拍拍手,想起水神带来的信,便伸手去摸。
那封信件同平时的没什么区别,圆筝想着那小兵在缺口外嘱咐一定要送到玄女将军手上的话,不由嗤之以鼻。
“半路冒出来的女流,一个个还真当她是棵葱了!”圆筝用袖口抹了抹脸,不假思索的展开了那封信。
可信打开来,圆筝只看了几眼马上变了脸色,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身后的麻布袋,一时失了计策。
“这人……这人竟然就是……”圆筝喃喃低语着,手上一颤,那薄薄的一层纸便落在了地上,沾了些许灰尘。
不、不可能吧?
圆筝的指尖微微颤抖,伸手就要去解那包袱的结,可转念一想,却迟疑了。
方才他用木刺给那包袱里的人好生刺了一番,若是现在打开包袱,便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掉了……
“不能开,不能开。”圆筝说着,连忙将手收回来,在木屋之中坐立难安,至此才发现落到地上的信纸,慌忙将信拾起来,焦躁的叠好握在手心,侧耳听着那包袱中似乎没了声音,更是慌了神。
“该不会是,昏死过去了吧?”圆筝口中念叨这,一时间失了主意,只好在院中毫无意识的踱着步子。
若是他真的死了该如何是好?!思及自己方才下手不轻,圆筝狠狠抽了一口气,险些把自己噎着。
“不行,要快些把人送到魔宫去!”只要给了玄女,那这里头的人是死是活便同自己没有干系了!
圆筝眼前一亮,打定了主意,慌忙将那包袱再度扛在身上,脚下生风,飞快的出了院子,朝魔宫的方向而去!
水神的队伍进入瑶池境内之时,天色还不算晚,镇元子天君在队伍之中,缓缓骑着自己的老牛车,喜怒不形于色。
“到了?”天君侧身问着自己的一个道童。
“回禀天君大人,已进瑶池境内有半个时辰了,想必马上便能见到王母娘娘的宫群了。”
镇元子天君抚了抚胡须,没有说话,半闭的眼眸中,却渐渐暗淡了下来。
“走快些!本将军要趁着天黑之前向陛下报信!”水神的战马走在前头,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下来,不禁急得额上生津,大喝着夹紧了马腹,“罢了,我还是自己骑马过去吧!”
水神的话音刚落,一头水牛慢悠悠的从队伍的后头不疾不徐的赶了来,停在水神的身侧,堪堪挡住了他英武的战马。
战马对上水牛,还未对上便已灰溜溜的缩回了队伍之中,水牛的鼻息喷薄下来,吓得战马阵阵瑟缩。
“水神上仙。”天君袖手而来,面上罕见得挂着一抹浅笑,“要去见陛下了?”
水神生生被天君挡住了去路,胯下的战马更是怂到了家,见了那水牛便着急避让,载着他一个踉跄,险些倒栽葱跌下马来!
“吁——”水神极狼狈的喝住战马,好容易才稳住身形,握紧了缰绳,共工好整以暇的回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开口道,“天君?你这是要去哪里?”
“无事,饭后,随意走走。”天君见他不挑明,乐得敷衍了事。
水神被天君的回答噎的半晌喘不过去来,好容易等天君驱着水牛慢吞吞朝前走去,这才呸的一声骂道,“以为本将军怕你不成?!”
“将军。”一旁的侍卫凑上来问道,“天君盯得这样紧,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绽?”
这小侍卫是原就留在瑶池附近监视天帝动静的,今日一大早才与大部队合流。
水神冷冷一笑道,“破绽?你真以为他天君的名号是名副其实?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那天帝那边?”
“晚些就晚些,我写个折子,你先递过去,就算这老道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明天怎么说也晚了。”共工愤然道,说完便喝着战马后退了两步,隐在了队伍中间。
前方的天君遣着水牛慢悠悠的闲晃着,身后便是浩浩荡荡的水神之师,其中发生了什么,镇元子天君了然于胸,拂尘一扫,笑眯眯的抚着胡须走远了。
“陛下!水神将军到了!”
转眼已是第二日,水神毫无疑问的安排大军在瑶池门外扎营一晚,第二日也磨蹭到午后才整军出发,想必是估摸着天帝起了身,看了奏折。
传讯的内侍匆匆而来,听闻他的奏报,天帝也确然方看过奏折,心中十分喜悦,直呼快传。
“……水神将军请命说,同行的还有镇元子天君。”
他来做什么?天帝一脸的喜色僵在原地,不多时便融化开来,“来便来,把他也一起传进来吧!”
“是。”内侍忙行一礼,退身出去,将二人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