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被挂东南枝。
虽然是夏天,但后半夜起了露水,天气转凉,微风习习。
凌晨五点,快捷酒店的小赵照常巡逻,他穿上秋装,拿着手电筒百无聊赖的走着。
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小赵吓了一哆嗦,急忙举着手电四处张望,继而发现惨叫来自头顶。
举起手电,就见头顶悬着一只大白茧,惨叫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这他娘的得多大蜘蛛才能缠一个大活人?”
小赵急忙拿起对讲机呼叫增援,十分钟后保安队长带着人来到天台,手电打过去,白茧里居然是个赤条条的黑胖子。
悬挂黑胖子的地方非常巧妙,是快捷酒店灯箱外装饰用的一根柱子,不是专业人员无法施救,他们只能打电话呼叫消防队和辖区派出所。
大白茧是酒店的床单,里面包裹的黑胖子是石虎。
昨晚他喝多了,自己就喝了一瓶夜场芝华士,半瓶牛二,啤酒两箱,回酒店的路上两条腿直打绊子,在床上还是扒蒜小妹给他扶进去的。
一顿折腾酒劲儿上头,没完事就睡死过去。
夜里的凉风把他吹醒,发现自己被吊在被单做的摇篮里,下面是百米高空,汽车就像火柴盒大小。
石虎有恐高症,再加上膀胱里刚过滤的两箱啤酒,一时没憋住当场就给他吓尿了。
晚上风大,虽然不是秋冬,但高空风寒,身上又没有衣服,冻的他鼻涕横流。
石黄财务公司的石总,海沧市道上的大瓢把子之一,三进宫的老资历,身上背着人命的狠角色,此刻吓的面如土色,卵子都缩进肚子里了。
三分钟后消防队和派出所民警赶来,看到这番西洋景儿也是咋舌。
心想这B怕不是嗑药爬楼顶荡秋千了?
别管是不是,先救下来再说。
快捷酒店二十八层,一百多米,海沧市没有这么高的云梯车,只能人上去施救。
救援并不困难,一名消防战士穿戴好安全设备爬上去,用绳索把石虎绑好,另一头在楼顶的柱子上绕三五圈儿,靠摩擦力两名消防战士就把他顺下去了。
落地后石虎一动不动,医院救护车赶来,六个医护人员喊着号子将他台上去送到医院。
进医院后先抽血化验,这货没嗑药,但血液酒精含量超出醉驾标准三倍。
难不成是酒后爬上去的?
这个想法当场就被民警否决,都醉成这B样能爬到二十八层楼顶?还用被单给自己扎个吊篮?就是孙悟空也做不到啊!
这家伙是社会大哥,随后民警想到有人蓄意报复,但是调查酒店内部监控,电梯里,防火通道和天台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的踪迹。
而酒店外的监控也没有发现异常,据调查也没有发现监控系统被入侵的痕迹。
最关键的证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吊在空中的,他可是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单凭人力弄上去十分困难,用吊机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有人察觉。
民警们陷入了沉思,能做到这些的,只有玄幻影视中那些神秘莫测的力量。
不过后来有人提供了一条信息。
提供消息的是那个扒蒜小妹,她说有个穿着黑色速干衣,蒙着头套的人把石虎扛起来,从十五楼的窗户跳出去。
这个供词让民警不知所措,一个人扛着两百多斤的胖子从十五楼跳出去?那还不摔成肉泥?
再仔细询问那个人的样貌,扒蒜小妹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那人身材非常好,看一眼能流口水那种。
后来扒蒜小妹被拉去抽了一管血,这骚,娘们儿原来磕了药,这种人的口供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经过一番调查,这个案件结果是——不了了之。
虽然民警不再调查,但总有人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就是市电台的美女主持人李清婉。
她得知消息后立马赶赴现场,但还是来晚了,后跟到医院,可石虎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问急眼了石虎就瞪眼骂娘,大瓢把子被吊在酒店外的柱子上,还被吓尿了,他能跟别人这么说?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李清婉没在石虎这边得到有用的信息,但也没有放弃,兜兜转转找到扒蒜小妹,花了三百块钱就把当晚的事儿套了出来。
民警不信扒蒜小妹的口供,但李清婉却相信,经过对扒蒜小妹的口述分析,以及石虎最近接触的人,她发现了叶枫的踪迹。
“果然是你!”
李清婉此刻心情复杂,就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激动、兴奋、带着丝丝恐惧。
人类怎么能爬上高楼救下即将坠落的小女孩?怎么能扛着两百多斤的胖子把他挂到酒店天台外?
种迹象表明,叶枫是个变种人!或者一个拥有异能的人!
这个发现,将会轰动整个海沧市,,甚至全国,乃至全世界!
而作为一名合格的媒体人,李清婉认为这个新闻带来的震撼绝对会是热核级别,而自己也将会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最著名的新闻记者!
李清婉眼中爆发出火热的光芒:“叶枫!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石虎在派出所是有案底的,但被挂在楼顶不犯法。
虽然受到惊吓,但没伤筋动骨,警方询问了几个问题,说你有没有仇家?
放高利贷的哪能没有仇家,借他钱的人恨不得他曝尸荒野,可能把他挂在二十八层楼顶的人还真没有。
警方没辙,只能把他放了,石虎在病床上呆了几个小时就出院了。
出来第一件事并没有回家压惊,而是赶紧召集兄弟们聚集公司议事。
石虎掩去尿裤子的事,把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那帮刺龙画虎的兄弟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摸向胸口挂着的佛牌。
“大哥,你是不是梦游?或者遇到鬼了?”
“你他娘的才遇到鬼!”
石虎破口大骂,但心里却毛骨悚然。
他嘬了口华子,铅青色的烟雾环绕那张胖脸,神色阴晴不定。
“老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世外高人了?”
兄弟们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当!当!当!”
钢化玻璃门被敲响,把屋里的二十多汉子吓得一激灵。
转头看去,是个笑嘻嘻的年轻人。
“诸位开会呢?真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那啥,我是嘉德医药有限公司的业务员,我来收一笔款……”
石虎正心乱如麻,哪有心情搭理这事,烦躁不安的挥了挥手。
两个小弟走过去,一边推搡叶枫一边骂骂咧咧:“滚!再踏马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叶枫也不生气,扯着脖子对里面的石虎喊:“石总,还是赶紧把钱划给我,不然晚一天我就要一天的利息!”
“加毛利息,一分钱都不给你!”
一个小弟作势就要打,叶枫嘻嘻哈哈撒丫子就跑。
下午石虎没搓麻将,晚上哪里也没去,叫了外卖和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守在石黄财务公司。
屋里的灯都开着,冷气开到最低,腿边放着棒球棍和钢管,桌上一条华子随便抽,浓茶咖啡苦的麻舌头。
凌晨两点,门缝吹进来一股微风,不到三秒,所有人眼皮都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