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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你睡这儿,我无所谓!(1 / 1)

<>茗熙那两道如黛峰一般好看的秀眉及不可见的微蹙了一下,只得将酒杯添满,再次举杯。

“民女敬四皇子。”

她朱唇轻启,面上带着几分恭敬和冷淡。

延明眉头一皱,笑道:“你怎么还自称民女呢?你该改口称我为四哥了。”

茗熙神色平淡道:“启禀四皇子,民女的身份文牒仍旧是以前的平民身份木质文牒,还没有换成木临国皇室成员的玉牒,更没有在宗人府登记造册。因此,民女不敢逾矩。”

延明眸光微闪,道:“这些日子木临国诸事繁多,怠慢了五皇妃,还请见谅。不过,只要五弟首肯,你即便还是持着原来的身份文牒,你也依旧是五皇妃。是不是啊?五弟?”

他侧首望向延锦,满眼期盼着延锦的回答。

延锦颔首道:“四哥说得是。来,干杯。”

延明爽朗一笑,举杯率先一饮而尽,将酒杯杯口朝下。

一滴未剩!

延锦也同样将酒杯倒扣,以示饮尽。

茗熙憋足了一股劲,将白酒一口气闷掉,暗暗吐了吐辛辣的舌头,将酒杯倾斜示意。

“五皇妃真是好酒量!”

延明赞赏道,侧首,与延锦把酒言欢。

吃到快结束时,大家这才结束了之前没有什么营养的官话,谈到了打捞银子的正事。

延明皱着眉头饮下了一杯酒,神情失落。

“五弟,我这些天来,守在这江边,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将银子打捞上来。这江底实在是太深了,而且,江地暗潮涌动,十分湍急,就连这周边的渔民都不敢潜入水底去打捞。再者,江底一片漆黑,实在打捞不了。五弟,你来了,也就好了,快想想办法吧,父皇那边实在是催得紧。”

延锦有些苦笑,道:“四哥,我还能想得出什么办法?”

延明笑道:“五弟,你以前很会弄一些小玩意之类的,这个兴许能想到什么巧法子呢。”

侧首,充满期盼的望向茗熙,道:“听说五皇妃聪明伶俐,这次更是在佫县帮了五皇子一个大忙,还请五皇妃能帮四哥个忙,将银子打捞上来,也好解决皇上的燃眉之急。”

茗熙微微皱眉道:“不知道四皇子这些天采用了什么方法呢?”

“本皇子派人将船开到了上次沉船的地方,然后将绳子绑在渔民的身上,将他们放下去,但是他们下去了以后根本沉不到江底。还有底下太黑,渔民下去以后也看不见,全然没有方向。再者,他们下去没有空气,才下去没片刻,就得浮上来。”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难度确实很大。”

茗熙抿了抿唇,沉声道:“没有空气这个可以解决的,就是难度有些大。江底黑的话,烛火肯定不能用,但是可以多拿几个夜明珠装在透明纱袋里带下去。另外,做一对脚蹼,潜水容易一些。先把准备工作做好,明天去江底试一试。”

延明瞬即高兴的高兴地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五皇妃果然是聪明伶俐,我们想了这么久,都没有想到办法,你一来就立马将我们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给解决了。好,本皇子立即着人去筹备几个夜明珠来,另外那个脚蹼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做,还请五皇妃能帮我们画下图纸。还有,那个没有空气的事情就要解决呢?”

“等一会儿我回去以后就画个脚蹼的图纸给你们。至于那个空气,就把管子伸到江面上,人在底下用嘴巴含着管子,就可以通过管子呼吸。”

延明眉头稍稍皱起,仍是有些不放心。

“这个办法可行是可行,只是我们没有那么长的管子呀。如果接起来的话,中间肯定会漏水。下面的江水又湍急,接口比较脆弱,很容易被水给摧断了。”

延锦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四哥说得极是,如果渔民入了水底,万一管子断裂,渔民失去了空气,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潜上来,可是会丧命的。”

“这样,你让人去砍一些粗细比较相近的竹子来,把中间的节给捅开,然后将竹子与竹子的接口处采用直径稍微大一点的竹子来接起来。再用泥浆糊上,火烤,将其密封住。若是觉得接口太脆弱了,那就再套一个更大一点的竹筒加固。”

这种感觉就有点像自来水管用来衔接的水管接头一样。

“行,那本皇子就先按你说的方法去准备,明日早晨我们一起去江上打捞。”

延明颔首道,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个竹子接起来的管子有多牢固,可到底还是得试一试。

总不能固步自封,不前进吧?

“行,我这就回去给你们画图纸”。

茗熙起身,对着四皇子微微欠身,晃了晃自己有些喝醉酒的脑袋,朝门外走去。

立即过来一个丫鬟领着茗熙去了卧房。

茗熙是个工作狂,一有了任务,就立即开始动手画脚蹼,连洗簌都没有来得及。

虽然茗熙不是专攻画画的,可是这么多年画人体静脉图的技能,已经让她初具了一些绘画的功底。

画起脚蹼来,倒是显得游刃有余,连阴影都给画出来了。

一串脚步走了进来,来人的脚步在跨入门口的时候,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延锦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见她脸颊熏红,像那芬芳的已然开得正艳的红玫瑰。

她端坐在桌前,纤纤玉指轻执羽毛笔,神色专注。

娴静得好似一幅微动的美人绘画图,她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一般。

他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幅梦幻中的景致。

茗熙感觉有人正用大剌剌的、火辣辣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她玉手一顿,抬眼望去,见延锦喝得有些醉意,速来都是苍白的病态脸颊,竟然泛起了几分红晕。

他的眸内隐含了一些醉意的迷离,半眯着双眸,眼角微寒笑意的望着她。

见她回望过来,延锦半眯的眸子陡然睁开,真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抿了抿唇,有些尴尬的佯装四下打量屋内的摆设。

“你来得正好,我这双脚蹼已经画好了,你看看如何?若是你觉得也可以,那就着人送去给四皇子。”

茗熙招手,将羽毛笔放好。

“嗯。”

他收回了东张西望的目光,轻步踱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右侧。

从高处俯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凹凸有致的胸,紧紧的包裹在翠绿纱裙里,有一种呼之欲出,冲破束缚,获得自由的感觉。

目光黏在美好处片刻,他内心深处觉自己有些无礼,便将眸子移开。

似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上,眸光转移到她的侧脸。

平常都是看得她的正脸比较多,已经觉得她美若天仙。

这会儿见她的侧颜,更是觉得她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绝美人物。

优美的侧颜线条,从鬓角延伸到下颌,没有一点点多余的赘肉,紧致柔滑。

白如剥了壳的鸡蛋的肌肤,没有一颗影响容颜的黑痣和痘痘。

右脸上的瘀肿已经消散,他不由想起那日自己给她揉的时候,她那娇嫩的肌肤紧贴自己手心的感觉,好似一股电流一样从他的手掌心直接击入他的内心。

几缕秀发半掩住她那只精致可爱的右耳,透明度极好的耳垂上只是穿了一个极细小的珍珠耳钉。

那股电流在他的心里激荡着,他不由自主的往前伸了伸嘴唇,他的视线变得有些迷离。

他很想低头将那脆骨剔透的耳廓含在嘴里尝尝味道,呼吸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低沉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

茗熙满意的欣赏着自己刚刚画好的图纸。

“真美!”

延锦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嘴巴也离她的耳廓越来越近。

“一对脚蹼哪有什么美不美的?”

茗熙嘟囔道,感觉到耳廓有股温热的气流正在急速喷洒着。

她猛然回首,就见到延锦微眯着眼睛,一幅情意绵绵的模样。

“夏延锦!”

茗熙一声暴怒,一个降龙十八掌直接拍在了延锦嘟起的泛着诱人**的红唇上。

延锦微眯的眸子瞬间清醒,他整个下半张脸都处于一个震麻的感觉。

内唇更是因为猛烈的被撞击到牙齿上,而流出了一道血迹来。

“五皇子,你怎么样?”

采歌连忙关切的上前,拿出洁白的手绢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出去。”

他有些愠怒,低低的喝了一声。

采歌低垂着头,微微福身,退了出去,将其他丫鬟也一并带了出去。

雪舞退到门口,靠在门口右侧,视线将二人的一切都掌握在眼中。

茗熙暗暗吐了吐舌头,自己刚刚是不是胆子太大了,连皇子都敢打。

糟糕,好像自己闯祸了。

她连忙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好似做贼似的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

他清冷的声音隐忍着怒意喝道。

茗熙见他生气,还有些心虚。

那双乌黑亮丽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无辜的眨了两眼。

她小声嘟囔道:“刚刚你说的''出去''。”

延锦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道:“本皇子是让她们出去。你刚刚打了本皇子,就想这么轻松的开溜?”

茗熙咬了咬唇,道:“我又不是故意打你的,我打你也是有原因的。”

“哦?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是借了什么理由打本皇子?还将本皇子打出血来?”

延锦故意不擦嘴角的血迹,神情愤愤的瞪着她冷冷问道。

茗熙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道:“原因?还不是你刚刚想要轻薄我?”

“本皇子轻薄你了吗?”

延锦挑了挑眉稍道。

“没有,那是因为我阻止你了。”

“你从哪里判断出本皇子要轻薄你了?本皇子刚刚可是很认真的在看那副画,你是不是喝醉酒了,外加你心里幻想本皇子会宠幸你,所以你才会产生幻觉?”

延锦那双狭长的眼睛一弯,弯起了几分狡黠。

茗熙忽觉他是故意在耍自己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别仗着你五皇子的身份,就任意欺凌她人。你该不会是想要步穆青平的后尘吧?”

延锦拖长了尾音“嗯?”了一声,稍显不悦。

“你居然将本皇子跟他那样的人渣相比较?”

“不过是半斤八两。”茗熙哼道。

延锦扬眉,面露不羁:“你是本皇子的皇妃,本皇子就算是对你怎样,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茗熙有些愤愤的捏拳道:“你能别提这个吗?你现在快离开我的房间,我要歇息了。”

“这是本皇子的房间。”

延锦一屁股坐在了茗熙刚刚坐过的还留有余温的凳子上,双臂张开,搭在了扶手上,一副占地为王的流氓架势。

“这是我的房间,我先进来的。”茗熙昂起头道。

“可是刚刚引路丫鬟说这是本皇子的住处。”他得意的指了指床榻上备着的鞋子道:“看到没?那么大的一双木履难道是为你准备的?”

茗熙往那儿一瞧,道:“喏,那儿还有一双那么小的粉红绣花鞋,难道是替你准备的?”

延锦歪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

他眸子一转,咧嘴一笑:“这么说,是替我们两个一起准备的。我今夜就睡这儿了,至于你要不要睡这儿,我是无所谓的。”

“哼!”茗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甩袖道:“我很有所谓。”

转身,朝外走去。

人一走,延锦顿觉失落,搭在扶手上的手无精打采的垂下。

翌日,延锦一番洗漱,又穿上了繁琐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了衣服,这才缓缓的往江岸走去。

茗熙早已经在江边指挥着工匠接竹管,延明跟在她身边忙来忙去的。

见她与延明相谈盛欢,不由微微皱眉。

她跟自己聊天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高兴过?

心下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了一些。

“你们在聊些什么?”

还差三步远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延明连忙转身,高兴道:“五弟,你来啦?我这儿正在弄竹管呢,五皇妃提供的办法还真多挺好,接上还挺结实,用手掰,一时还掰不断。”

延锦笑着眯起了双眼:“是吗?我来看看。”

延锦上前,直接将工匠刚刚黏上的接口晃了晃,拉扯了一下,竟是将竹子接口掰扯开来。

“也不牢固嘛。”

他撇撇嘴,将手中的竹子扬了扬。

茗熙像是看个白痴一样,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会他。

“诶?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做的东西一掰就断,你还敢对本皇子翻白眼?”

延锦气得吹胡子瞪眼,茗熙轻哼了一声,用嘴型无声的说了一句“笨蛋”,转身去其他地方忙活。

延锦暗暗咬牙,她居然敢骂自己“笨蛋”?

跺了跺脚,气恼的侧脸望向延明,有些气急败坏的告状。

“四哥,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她刚刚说了句什么?你听清了没有。”

延明笑哈哈的拍了拍延锦的肩膀,笑道:“她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哈哈哈~”

“四哥,你肯定听清楚她说的什么了,不然你为什么要笑?”

延锦愤愤道。

延明笑着将他手中两节竹子拿过来,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呀,才黏上去,里面的泥浆还是湿的,当然没有黏性,所以一掰就断。还要将它烤干以后,才会紧固。”

延明招了招手,一个小厮腾腾的跑了过来,将两节凝固许久的竹子递了过来。

“五皇子请。”

延锦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掰扯了两下,果然很结实。

“真是如此啊!”

延锦露出来两排洁白的牙齿,欢喜的冲着延明呵呵一笑。

小厮忍笑的抿着嘴,实在忍不住,噗嗤轻笑一声。

延明十分不悦的瞪了一眼,小厮连忙夹紧了尾巴跑了。

延锦讪讪的收了笑,悻悻的将竹子甩在了地上,恨恨的哼了一声。

赌气道:“本皇子回后衙睡觉去。”

延明连忙拉住了他,劝道:“五弟,不必要跟一个小厮生气,咱们还是赶紧干活,将银子早些打捞上来。”

延锦气鼓鼓道:“我留下来干嘛?啥都不会,没得在这里被别人嘲笑。女的笑我也就罢了,连个下等的小厮也嘲笑我。”

延明抿了抿唇,道:“那四哥下令将那小厮重打十大板?至于,嘲笑你的那个女子……要不也打十大板?”

他眯眼,似笑非笑的问道。

延锦干咳了一声,恨恨道:“我是那种乱打乱罚的人吗?”

他也不回去了,径直走到一旁的桌椅上坐着喝茶,冷艳瞧着瞧着他人忙活。

约莫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将近三十丈长的竹管终于衔接好了。

延锦终于有些按捺不住,抬脚走了过去。

“四哥,现在可以将竹子带去用了吧?”

延明有些谨慎的侧头问道:“五皇妃,现在可以用了吗?”

“不行,咱们得将两头给封住,然后将竹管放在江中,若是没有渗水进去,才能保证这个竹管只通空气。”

延明微微颔首,立即吩咐人照做。

结果倒是很得人心,没有渗水情况。

将竹管飘在江面上,一行人乘船前往江心。

今天的天气倒是极好的。

蓝天白云,无风无浪,江面也平静得只有宛若鱼鳞一般细密的粼粼微波。

自然也是潜水的最佳条件。

县令将二三十个渔民赶到了甲板上,高声道:“你们都给本官听着,五皇子和五皇妃来了,他们想出了个极好的办法,只要你们谁肯第一个下去,抬上第一箱银子,本官立即重赏三两银子。”

他满怀期待的扫视了他们一眼,以为会有人出来应战,然而,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四两银子如何?”

底下依旧鸦雀无声,县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的脸面开始有些挂不住,面色有些冰冷,伸出了一个巴掌:“五两!”

仍旧没有声音,县令不禁恼羞成怒,呵斥道:“给五两赏银,这只是做为打捞上来第一箱银子的奖赏,之后还有赏银的,你们可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延锦上前问道:“你们想要多少奖赏?尽管说出来,本皇子听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那些渔夫面面相觑,互相摇了摇头。

县令当即翻脸怒斥:“大胆刁民,五皇子都已经放低了姿态,来问你们需要多少赏银了,你们仍旧不肯下去,简直太不把五皇子放在眼里了。来人,将他们扔到水里去。”

一伙衙役立即围了上来,气势凶狠的就要将渔民直接扔到江里去。

茗熙微微皱眉,上前道:“你们不必害怕,我知道你们心里担心什么。你们之前肯下水,是因为你们自己能把握住自己下去多远以后,该浮上来。可是用竹子将你们送到江里去,若是送到很深了,竹子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你们没有办法呼吸,你们又来不及浮上来。其实,你们不是嫌弃银子少,而是你们担心生命危险。对不对?”

渔民连连附和,脑袋点得像捣蒜。

“是啊,五皇妃,若是将我们放到底下去了,然后出了问题,我们可就上不来了。再者,这江底,凶猛的动物也多,也许还有蛟龙、鳄鱼、鲨鱼、水蟒,都是些吃人的。咱们……这……”

他们有些害怕的将脑袋缩了缩,双手紧张了搓了搓。

“放肆,让你们下去,你们担心这,担心那的,谁都不下去,那谁下去?”

县令厉声呵斥道,随便指了一个渔民,道:“你,下去。”

渔民立即跪倒在地上,慌忙磕头道:“县令大人,求求你派别人去吧,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就小的一个顶梁柱,若是小的因此死了,家里可就垮了啊。”

“废话少说,来人,将他扔到江里去。”

一时间,便是响起了嚎啕大哭,以及激烈的撕扯声。

茗熙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皱眉道:“慢着。”

众人听了下来,瞬间鸦雀无声,正哭着的渔民也像是有个开关一样,立即止住了哭声。

县令立即谄媚着一张笑脸,点头哈腰道:“五皇妃,您有什么新办法了?”

茗熙呼了一口气,将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道:“我下去吧。

“不行。”

延锦几乎是同时发声,他有些愠怒的看着茗熙,呵斥道:“你一个女人,下什么水?你想淹死在江水里?”

“我不下,谁下?你下吗?你若是肯下水,那我就不下去咯。”

茗熙幽幽的望了他一眼,揶揄道。

抬手,将取下的珠钗又一支一支的戴上去。

延锦无语的望了她一眼,自己的意思可是让那些渔民下去。

她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这么不给自己情面吗?自己好歹是个皇子呢。

县令连忙笑着打圆场,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好似褶皱的包子一般。

“五皇妃,这等辛苦差事哪能让你们亲自去干?让他们这些渔民去做就行了。”

“我们是人,渔民也是人。这世界上,没有谁的生命比别人的命高贵,也没有谁的生命比别人的命低贱。人人平等。”

县令一愣,旋即笑道:“那是佛学里的,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可即便是天宫,那玉皇大帝也是坐在中间的,那看门的小仙在凌霄殿外,不也是没得个座位吗?”

茗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能说会道的。只是,他们既然不肯去,那县令你不如做个表率,你亲自下去如何?”

县令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紧,这个五皇妃,怎么看着像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昨儿宴席上见她还挺懂规矩的,这会儿,竟是这般固执。

他只得咬了咬唇角,讪讪道:“下官水性不佳,着实难以完成这个任务,若是其他事是下官擅长的,下官一定会身先士卒。”

茗熙轻笑一声,问道:“那你说说,你擅长一些什么?我也好安排你干活。”

县令眼皮跳了跳,自己不过是说个场面话罢了,这个五皇妃,竟然听不出来,也不给自己个台阶下?

他咬咬唇,悻悻道:“下官擅长安排人马,清点账目。”

茗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那等会儿就烦请县令大人给我安排一些人马帮我扶着拿根竹管,还有拉紧几条绳子了。”

县令见吴茗熙终于放过了要他下水,他好像捡回了一条命似得,连连点头道:“下官一定安排妥当。”

茗熙瞧了一眼身上的裙子,微微皱眉,这裙摆飘扬的,下水真是个累赘。

她抬脚往船舱里去,先将外裙脱掉,穿个中衣下水好了。

延锦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冷声道:“你真要下水?”

“是。”茗熙仰脸,挑衅的抖了抖眉头:“要不,五皇子你替我下水?”

他皱了皱眉头,轻咳一声:“本皇子水性不佳。”

“那你还不闪开?你是不是不想打捞银子了?”

“可是很危险。”

“你放心,我水性很好,我能自保。”

茗熙推开他,径直往屋里走去。

延锦抬了抬手中的折扇,欲言又止。

微微皱眉,侧首对采歌道:“送套黑衣进去。”

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只穿着中衣的模样,她那副样子只能自己看。

锁在屋里看。

片刻后,茗熙身着一身紧身黑衣出来,乌黑的长发也被黑巾包裹起来。

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烁烁,英姿飒爽。

延锦眼前一亮,她无论穿成什么样,都是那样的漂亮。

茗熙将三根绳子绑在了身上,在绳子的两端各绑了红黄绿三色的布条,两端也绑了铜铃。

“我下去以后,若是发现了箱子,我就将黄色布条的绳子绑在箱子上,到时候摇一阵黄色布条的铜铃,你们就将三根绳子一起往上拉。我若是摇绿色的两下,就代表要你们将竹子往下放,若是摇五下,就是往上拉。如果我摇红色的,就代表我遇到了危险,你们立即将我我拉上了。如果你们想联系我,可以摇任意一根绳子,我会摇响来回应你们。”

茗熙神情严肃,眼神定定的望着六个身强力壮的壮汉,他们的腰上绑着绳子的另一端。

“明白了。”

几人点点头,扎稳了马步。

延锦再次出声问道:“你真的要下去吗?真的很危险。”

“嗯,是的。你相信我,我肯定可以做到的。”

茗熙正色道,这次,她与他说话,没有带着多余的情绪,而只有认真。

延锦深吸一口气,叮嘱道:“如果你在下面遇到任何问题,千万不要勉强下去,赶紧浮上来,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茗熙让人将竹管斜斜的横放着,她将一把剑绑在了腰间,避免在水底下遇到凶猛的野兽,随后,将装了夜明灯的袋子也挂在腰间,穿上了脚蹼。

一个纵身飞跃,好似一条鱼一般,跃入了江水中,畅快的游了起来。

游到了竹管的那一端,取掉竹管尾端的塞子,倒了倒,没有水流下,她将尾端的小竹子含在了口中,冲着岸上做了一个手势。

延锦焦急的指挥道:“快,快放竹子。”

他瞧着竹子越来越放下去,心也越来越焦急。他连忙对着那几个壮汉道:“快,快摇一下绳子联系她。”

延明只得劝阻道:“五弟,你别太着急了,她知道分寸的,你若是一直摇绳联系她,反而会给她增加心里负担,她就不能安心的在底下寻找了。”

“哦,好吧。”

延锦咬唇道,安安稳稳的站立在船边,望着茗熙下沉进去的那个江面。

延明无奈的提醒道:“五弟,她虽然从那个地方潜下去的,但是她现在可不在那个下方,你看这个竹子已经直立起来了,说明她现在就在我们船只正下方呢。”

“哦。”

延锦转回头来,望着底下,有些呆愣。

猛然,耳侧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铃铛声音,延锦就犹如被雷击中一样,猛然转头,惊恐的望着壮汉身上的三条绳索上的铃铛。

她遇到危险了?

他的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来,急忙吩咐道:“快,快将她拉上来。”

那些壮汉也是被这一阵铃铛给吓得脸色煞白,一听五皇子的话,连忙抓紧了绳子就开始往上拉。

“他们刚往上拉了半丈远,那条绿色绳子就摇了五下。”

负责绿色绳子的壮汉惊叫道:“五皇子,五皇妃传信号要我们往下放。”

“往下放?”

延锦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仔细看了一眼,果然只有那条绿绳上的铃铛在晃。

延锦慌忙指挥道:“快,快往下放。”

延明赶紧拉着延锦的手就往船舱里走,“五弟,你就别在这里盯着了,你太紧张了,越盯着越乱。你若是下错了命令,那才是将五皇妃置于危险当中呢。”

延锦咬了咬唇,深呼吸了两下,道:“你说得也是极有道理的,我若是下错了命令,她可能一时没有做好准备,没有抓好竹竿,会没有空气的。好吧,我就不下命令,我就守在这里等着她。”

“嗯。”

延明松开了他的手,站在一旁盯着绳子。

那绳子又恢复了正常。

延锦终是有些担忧,按捺不住的问道:“四哥,她刚刚为什么会乱摇那些绳子?难道不是有危险吗?”

延明劝道:“你别担心,她在下面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自己在解决问题,导致绳子晃动不停。但是她刚刚单独拉了绿绳,说明她是安全的。”

“好吧。”

延锦淡淡的点了点头,可是他有些发白的关节,显示他一直紧握着折扇。

他很紧张她吗?

延明眼底的神色微闪,五弟以前在宫中的时候,不是不喜欢她的吗?

他侧开脸,神色依旧平静。

“报告,五皇子,五皇妃还在传信号要我们往下放竹子,可是现在竹子长度已经不够了。”

一个渔民游在水面上,手中的竹子离水面只有三尺高了。

再往下放,可就要进水了。

延锦侧头道:“四哥,你这江底有多深,你不清楚啊?”

延明连忙转头,冷声询问道:“县令,你之前告诉过本皇子,说江底只有二十八丈,为何我们做了三十丈长的竹管,却不够长?”

县令慌忙跪了下去,额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来。

“回禀四皇子,下官也没有亲自测量过,只是下官翻阅了县志,查询到的数据。也不知道这个数据是什么时候测量的。”

延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他起来,连忙吩咐道:“快摇绳子让五皇妃上来。”

延锦连忙道:“对,先让她上来再说。”

片刻后,江面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裹着黑巾的头,延锦顿即松了一口气。

见茗熙望过来,他佯装神色悠然,毫不在乎的模样。

茗熙爬上船板来,县令连忙吩咐丫鬟递上了毛巾给她擦水。

延锦望了她一眼,只见她浑身湿漉漉的往下流着水,那身紧身的黑衣更是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肌肤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给凸显得更加惹人眼。

看得他的喉结不禁滑动了一下,他有些恼怒县令站在茗熙的身前太近。

便是立即横身过去,将县令挡在了外侧,从丫鬟的手中抢过毛巾递了上去。

茗熙神色淡淡的接过来,擦拭脸上的水。

延明拱手道:“五皇妃,我们做的竹管短了。所以,迫不得已将你带上来。”

茗熙点点头,道:“我猜到了。”

“刚刚离江底还有多远?”

“这个我也不清楚,虽然有夜明灯,可是照到的范围也很小,而且,我是裸眼下去的,江底下的水跟江面的水不一样,江底还是很湍急的,我眼睛有些被水冲得睁不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脚还没有踩到江底。也没有看到水草,说明离江底还是有些距离的。”

茗熙用毛巾擦了擦眼睛,双眼因为被水冲刷,已经红彤彤的了。

延锦不禁觉得有些心疼,抿了抿唇,还是控制住了关心的话语。

茗熙道:“今天就别下水了。将这个竹管再加长一点,另外,给我做一副防水镜。”

“防水镜?”

延明疑惑的说出了这三个新鲜的字,他心里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吴茗熙,倒是知道得挺多。

难怪以前对吴茗熙态度并不太好的父皇,自佫县一事之后,对吴茗熙也是大加赞赏了。

看来,吴茗熙若是真的与五弟结好的话,还真的会成为五弟的贤内助。

茗熙偏着头,倒了倒耳朵里的水,拿毛巾擦拭干净,全然不管自己的动作在外人面前是不是有些不雅观。

“我回去以后画个图纸交给你,你采用透明度极高的琉璃做吧。总之,要我既能看得清视线,又能防止水漫进眼睛里。”

延明点头道:“好的。你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明天再下水。”

“嗯。”

茗熙颔首,往船舱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问道:“刚刚我在底下的时候,我并没有发出要你们往上拉的信号,是谁下令将我拉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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