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风吹在脸上,刮面生疼,可血却在燃烧,望着愈冲愈近的吐蕃骑军,一股子嗜血的豪情在李显心中升腾而起,心情激荡之下,一声暴吼已是脱口而出,声浪如雷,裂石穿云,直震得对面冲来的吐蕃官兵尽皆为之一窒,原本尚算齐整的冲锋阵型不禁微微一乱,虽说骚动并不算太严重,可在这等双方即将对撞的当口上,却无疑是致命的破绽,但见李显人马合一之下,狂舞着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便已杀进了吐蕃骑阵之中,刀芒迸射间,所有挡在李显面前的吐蕃骑军无不命丧当场,鲜血四溅中,残肢断臂漫天飞扬,只一瞬间,便已将吐蕃骑阵生生撕开了一道血口!
挥刀,再挥刀!杀,再杀!已然发了狠的李显尽管身处敌阵,可所过处,却如入无人之境,手下绝无一合之敌,不仅李显神勇如此,紧随其后的黑齿常之、王秉等诸般将领也尽皆是万夫不当之勇将,在这等两军决战时刻,全都迸发出了最强之战力,双方只一个照面的对冲,吐蕃军先锋骑阵便已被冲得个七零八落,压根儿就无丝毫的招架之功。
“哎呀!”
赫茨赞打心眼里便畏惧李显的神勇,自是不敢生出与李显正面厮杀的勇气,此番率部出击并未冲锋在前,而是藏身于骑阵中央,却没想到前锋骑阵居然连一个照面都不曾支撑下来,便已被**生生撕成了碎片,正自惊惧间,突然望见李显如杀神般直闯了过来,心登时便虚了,下意识地便一拧马首,打算先行避将开去。
“贼子,休走,留下头来!”
赫茨赞的动作尚未做出,李显已是瞧在了眼中,又怎肯让其逃脱了去,大吼了一声,挥刀杀出乱军,纵马如飞地向赫茨赞杀奔了过去。
“上,杀了他,杀了他!”
一见李显来得如此凶狠,赫茨赞额头上的冷汗瞬间便狂涌了出来,哪敢真上前迎战,一迭声地催促着身边诸将上前迎敌。
“杀!”
“吼……”
“死罢!”
……
赫茨赞居大相之高位,身边自然不缺勇悍之将,其这么一嘶吼,自有六员战将纵马飞奔而出,个个嘶吼如雷地便迎上了李显。
“找死!”
吐蕃六将来势汹汹,可李显却丝毫不放在心上,这等米粒之珠,又能放出多大光芒?但听李显一声嘶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一抡之下,一道璀璨无匹的刀芒便已是横扫了出去,只一瞬间便将正面冲来的三将连人带马生生斩杀两截,其余三将见状,心胆俱裂之下,哪还敢再去送死,慌乱地各自一拧马首,尽皆向斜刺里逃了开去,而李显也懒得去追杀这等无名下将,马不停蹄地便向着赫茨赞冲杀了过去。
“呀……”
李显之勇,悍赫茨赞是一早就知道的,可却万万没想到自家六员猛将居然连一个照面都没撑住,便即死的死、逃的逃,再一看李显已然杀到了不远处,心登时便凉了半截,哪还敢再纵马向前,怪叫了一声,不管不顾地便拨马向斜刺里逃了开去。
正所谓将是兵的胆,赫茨赞这么一逃,紧跟其后的一众吐蕃骑军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名悍不惧死之辈冲上前去,试图纠缠住李显之外,其余大部尽皆跟着向左翼战场转了去,正杀得兴起的李显又如何肯就此罢休,接连几刀劈死了那几名不怕死的吐蕃勇士之后,率部便衔尾直追在了吐蕃中军之后,一通子大杀下来,原本尚算阵容鼎盛的吐蕃中军已是彻底陷入了崩溃之中。
“他娘的,该死的狗东西!撤,快撤!”
赤里河赞所部本就被凌重与林成斌两部**杀得将将稳不住阵脚,好不容易才求来了援兵,苦战了一场之后,方才堪堪稳定住局面,可却万万没想到赫茨赞居然如此快便败了过来,还将**中军骑军也引带到了右翼战场,登时便怒得不行,眼瞅着己方败局已定,他可不想为赫茨赞殉葬,不单不引兵去接应赫茨赞,反倒是嘶吼了一嗓子,率领着亲卫队便向后方撤了去。
赤里河赞的帅旗一动,其所部大军自是再无战心,乱纷纷地各自打马便跟着向后逃了去,凌、林二将见状,自是不肯罢休,各自率部从后掩杀,只一瞬间,整个右翼战场上的吐蕃军便已是兵败如山倒之势,再无一丝一毫扳回局面之可能!
“赤里河赞,你个老狗,老子杀了你,杀了你!”
赫茨赞本指望着赤里河赞能分兵接应自己,却没想到赤里河赞如此干脆地便撤了兵,登时便是一阵怒急,咒骂连连地嘶吼着,奈何身后的李显所部追击正急,他可不敢稍有停顿,只是前方已被汹涌而来的林成斌所部所占据,再往前冲,只能是一头扎进**阵列之中,自不敢再向前冲,无奈之余,忙不迭地再次拨马转向,逃向了局面上尚占有一定优势的中路战场。
“婆茹蓝次,带你的人上,拦住侧面之唐贼!”
吐蕃前军主将德诺布可是最早得到援兵的一方,在婆茹蓝次所部的支撑下,很快便稳住了阵脚,依仗着优势之兵力,硬是压了拓跋山野一头,虽无力击溃**骑军,可局面上却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此际见赫茨赞败退而来,倒不似赤里河赞那般不讲义气,而是咬着牙,下令婆茹蓝次率所部兵马去接应赫茨赞的残军,打算两军联成一气,共同撤离战场。
“大相莫慌,末将来也!”
婆茹蓝次自恃勇悍,又见李显所部兵马并不算多,还真起了勃勃之战意,嘶吼着率数千骑兵杀出了乱军丛中,直奔着李显便迎击了上去。
“死!”
初生牛犊固然不怕虎,可却并不意味着牛犊能战胜得了猛虎,就婆茹蓝次那点本事,在李显眼中便是连牛犊都不如,不过就一蝼蚁罢了,这一见其竟敢杀上前来,李显又怎会跟其有甚客气可言的,大吼了一声,一刀便直直地劈杀了过去,这一刀奇快无比,没等婆茹蓝次作出反应,锐利无匹的刀锋已生生将其连人带马劈成了两截,可怜婆茹蓝次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上一声,便已是就此了了账,其手下众军见状,自是一派大乱,被汹涌而来的**一冲,彻底崩溃了去。
“撤,快撤!”
一见到婆茹蓝次如此快便败了阵,刚将赫茨赞接应过来的德诺布登时便慌了,再一看拓跋山野所部因着李显的到来而奋起,自是不敢再战,刚想请示一下赫茨赞,却猛然发现那厮早跑得快没了影,自是再也顾不得正在前方厮杀不休的诸军,嘶吼了一嗓子,领着一众亲卫调头便向大营方向逃窜了去。
“撤兵,撤,快撤!”
一见到己部左、中两路皆已溃败,正与李谨行所部厮杀不休的俄松结布心惊之余,哪敢呆在原地等死,呼喝了一声,也率残军向后狂逃而去,战至此时,吐蕃军已是全面溃败,人马跑得漫山遍野都是。
“追歼残敌,直取逻些!”
杀人便须杀死,李显向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这一见吐蕃军已败,自是不肯放任败军就此逃了回去,这便高声下达了追击之令,狰狞的号角声暴响中,各部**尽皆奋勇向前追杀不已,也不管吐蕃败兵是战是逃还是跪地求饶,当头便是一刀,所过处,不留一个活口,直杀得吐蕃军尸横遍野,甚至连不远处的大营都不敢回,呼啦啦地直往逻些城鼠窜而去。
纳木错湖离逻些城并不算太远,也不过就是两百多里之距罢了,若是往日,骑乘快马的话,一日便可抵达,可对于此际的吐蕃败军来说,这两百里地简直就是漫长得没了边的征程,每当他们自以为甩脱了**追兵,停下来开始歇息之际,总能见到大唐骑军接踵而至,除了继续再逃之外,压根儿就兴不起一丝一毫回头作战的勇气,从日间逃到了黑夜,又从黑夜逃到了太阳升起,却始终也摆脱不了**的衔尾追杀,这么一路逃将下来,尸骨盈野,其状之惨着实令人怵目惊心!
吐蕃人逃得累,**官兵同样追得很辛苦,不过么,有着大胜的精神支撑,**始终不依不饶地追杀着溃军,双方一逃一追之下,于次日午时三刻,终于来到了能眺望到逻些城那高大的城墙处,而此时,吐蕃十余万大军已是只剩下了不足三万,其余兵马不是战死,便是逃向了别处,兵疲马乏之际,已是再也走不动路了。
“追上去,杀光贼子!”
身为大军先锋,拓跋山野始终率部追在了诸军之首,此时大老远望见前头的吐蕃军已是瘫软了一地,人虽已累极,可精神却是猛地一振,扯着早已嘶哑的喉咙,放声狂呼了一嗓子,拼力打马向前飞奔,打算给吐蕃败军来个最后之一击。
“大相,唐贼追上来了,快撤,快撤!”
**呼啸而来的动静不小,早有灵醒的亲卫大将察觉到了**的到来,忙不迭地报到了瘫坐在地上的赫茨赞处。
“嗯,嗯……”
大败之余,又连续狂奔了一日半,赫茨赞早已是累得麻木了,此时别说乘马了,便是站都已是站不起来了,哪怕那员大将呼喊得再惶急,他也只是苍白着脸,发出一阵阵无意识的吭叽之声,身子却是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呜,呜呜,呜呜呜……”
就在赫茨赞闭目等死之际,却听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响中,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军突然从左侧的一座低矮山梁后头疾驰而出,速度奇快无比,如旋风般迎向了冲杀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