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瑞没解释,苏鑫龙也就没再纠结,只是多看了她两眼,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女孩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她。
“这是刘子瑞,我和子瑞是大学同学,这是我们学姐,叫张其瑶。其瑶,这是苏鑫龙,我高中同学。”黎义渲简单介绍完,急切地问:“怎么回事?这警察局怎么了?那个制服男是谁?你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你那三个室友是怎么回事你和制服男说了什么我们要怎么逃走——”
“停停停!”苏鑫龙冲她摆手,“你慢慢问成不,怎么这么多问题?”
黎义渲被苏鑫龙打断,不悦地撇了撇嘴,还是没说什么,转头看向刘子瑞。
刘子瑞沉吟了片刻,道:“从你杀了那三个室友说起吧,慢慢说。”说着,还贴心地用屋子里的茶壶和杯子倒了几杯水,问苏鑫龙:“能喝不?”
苏鑫龙诧异地看着刘子瑞,这姑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苏鑫龙还蛮小气的,很不喜欢别人随随便便就用他的东西,不过刘子瑞这样,他居然生不起来气:“废话,当然能喝。”
苏鑫龙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大学上了几个月学的语文全还给老师了,讲的前言不搭后语,衔接词只有“呃...呃...”和“然后...然后...”,听到最后,三个人终于把苏鑫龙的遭遇梳理了一遍。
苏鑫龙高中就脾气古怪,上了大学也没有丝毫悔改之心,偏偏他的室友有两个都不是什么老实学生,另一个倒是比较木讷。苏鑫龙上的大学就是个不入流的三本,那两个刺头在高中就是混混,大学里仍然死性不改,原本打的是将苏鑫龙和木讷室友弄成自己小弟,结果他们在苏鑫龙这里讨不到半点好,对苏鑫龙便怀恨在心,一直想收拾他一顿。
木讷室友倒是被两个刺头给收拾了,乖乖地整天给他们接水啊买饭啊的跑腿,苏鑫龙对那三个室友都爱答不理的,每天上完课就窝在寝室里打游戏。
那天两个刺头从网吧回来就有些不对劲,对着木讷学生又打又骂的,平常他们虽然总是让木讷室友跑腿,对这个小弟却也不是很差。而木讷室友一直是逆来顺受的角色,那天被刺头之一扇了一巴掌,转身就跑出了宿舍。
三人俱是一愣,刺头们没想到木讷室友会忤逆他们,气的七窍生烟,看到躺在上铺看戏的苏鑫龙,抓着抹布就糊到了苏鑫龙脸上。
那可是擦厕所的抹布。苏鑫龙登时就火了,下了床随便抓了个拖把就和两个人打了起来。
苏鑫龙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两个刺头加一起都打不过他,要是平常,那两个人就识时务地颓了,结果那天却都像吃了炸弹一样,三个人不依不饶地扭打了一阵子。
因为这个寝室里经常发生冲突,一时半会儿的,竟然没有同学来劝架。
就在这个时候,木讷室友举着一把菜刀,踹门就冲了进来。
苏鑫龙正面对门口,见状吓的魂飞魄散,本能地低头一躲,那菜刀直直地劈在刺头之一后脑勺上。那刺头哼都没哼一声,血和脑浆喷了室友和苏鑫龙一身,死了。
这还没完,木讷室友不要命地又砍死了另一个刺头,苏鑫龙从来都不知道这人这么能打。不过想想也是,他是农村出来的学生,在家里经常帮着干农活,力气当然很大。
两个刺头被砍瓜切菜一般砍死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苏鑫龙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死人,还在极度震惊的时候,那菜刀就冲着他来了。
苏鑫龙一声惨叫,求生的本能让他好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当然苏鑫龙的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是刘子瑞听着他这个描述,给的一个形容——然后一把抢过木讷室友的菜刀。他本以为没了武器木讷室友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了,谁知道他扑上来就掐着苏鑫龙的脖子,力道大的,苏鑫龙一下子就懵了。
等他揉着喉咙清醒过来的时候,木讷室友已经倒在了地上。一肩膀的血。
苏鑫龙砍的不是他的要害部位,但是砍断了动脉。苏鑫龙杀了人,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等救护车来的时候,木讷学生也断气了。
苏鑫龙被警察带走调查。一下子死了三个学生,学校里炸开了锅,无数记者闻风而来。因为只有苏鑫龙一个人活着,所以一些不负责任的记者就撰写了大一学生苏鑫龙连杀寝室三人的新闻稿,迅速上了微博热搜。
这就是这件事情的始末。警察审问过苏鑫龙后,认为苏鑫龙自卫过当,暂时拘留在这里,等待公诉。
就在公诉的前几天,也就是S市暴民暴/乱的那天,公安局也出事了。
制服男叫王岩,原本就是个警察,当初就是他负责审讯的苏鑫龙,对苏鑫龙很同情,简直把他当弟弟,在苏鑫龙拘留的时候一直对他多加照顾。苏鑫龙杀了人之后一直浑浑噩噩,那天自己在睡觉,外边吵吵闹闹的都没让他吵醒,最后还是王岩来开了他牢房的门,笑着对他说你不用蹲号子了。
后来他才知道,王岩是暴民。他一直对警察的工作心存不满,但是为什么会对自己另眼看待,苏鑫龙不懂。
被拘留在这里的人多半成了暴民,王岩联合他们,将公安局里的民警杀的杀,赶的赶。王岩是武警出身,当年枪法是一绝,又觉醒了空手可以发射压缩空气炮的异能,民警们基本没怎么摸过枪,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之后王岩又带着一帮人去了Y市郊外的监狱,一天后带回来了一帮罪犯。
苏鑫龙短短时间内遭受二重打击,颓废了两天,被王岩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顿。
借此苏鑫龙大概理解了王岩的经历,他当年做武警,出任务的时候受过重伤,才成了民警。他有个弟弟,和苏鑫龙差不多大,在王岩调成民警的第二年,被仇家报复,死了。
怪不得他对苏鑫龙另眼相看。
王岩大受打击,他的父母早年因病去世,弟弟是他唯一的亲人,遭此变故,整个人都恍惚了一段时间。
直到成为暴民,他心中阴暗的一面终于被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因为武警职业落下的病根、被人报复惨死的弟弟、作为民警每天无休止处理的民众纠纷......世间百般丑态尽收眼底,让他将压抑的一切都发泄在了警察局。
像听故事一般听完苏鑫龙的讲述,刘子瑞和黎义渲一起感叹:“好一个狗血又震撼人心的故事。”
两个人说完这一句一模一样的话,对视一眼,黎义渲接着道:“可以拿来写小说了,剧情这么精彩,人物冲突也有,还能引发人们对人性的思考......”
苏鑫龙:“......”
“那你刚才对王岩说了什么?”刘子瑞问。
“我说,你对人家女孩子有兴趣,就别强迫她们,慢慢来,用真心感化......不然你要强/奸吗,你是想要女朋友还是想要一个特别恨你的□□......现在世道这么乱,你帮帮她们,再给她们一个庇护所,不比强迫好多了。”
“......他这就被说服了?”刘子瑞难以置信。
苏鑫龙耸耸肩。
“我突然觉得这个人还是个挺......呃,单纯的人。”黎义渲说。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其瑶,这几天你可不要露脸,省的再有男人看到你狂性大发......哎,戴着帽子难受不难受,这里又没外人,摘了歇会儿吧。”
张其瑶刚才也听苏鑫龙讲话听的聚精会神,这会儿被刘子瑞提醒了才想起来。她把帽子一摘,再梳理梳理长而卷曲的头发,抬起头看向苏鑫龙。
苏鑫龙的眼睛登时就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