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西偏殿,风铃阵阵,阴风卷杂着一股初生新泥的味道,从密不透风的门窗拥挤而过。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充斥在这偏殿之内,陌生却又熟悉的女人坐在床榻之上,对着悬浮在空中的一滴血液作法,然而,那鲜红的血液却生出来一层若有若无的保护膜,女子幽绿色的灵气可以穿透那滴血,却没有办法把它摧毁。
为什么?为什么夺取不了她的灵魂也就罢了,连杀都杀不死她……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女子愤怒的挥袖收了那滴血,眸子里闪烁的戾气,逐渐流转起了幽绿色的漩苇…
“笃笃笃”——有人敲门。
薛尘与苏洋过来,见不过片刻风琅轩便过来开了门,薛尘的目光急速扫过风琅轩身后的屋子,却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君上?怎么突然过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风琅轩有些诧异薛尘主动过来寻他,眸子里还有些许雀跃,薛尘却道:“我听苏洋,你对惊蛰有一些了解,我们能不能进去坐坐。”
风琅轩听后,隐隐有些失望,原来是为了惊蛰而来,不过,能够主动来找她,这已经是很好的一个开始了。
进了西偏殿,风琅轩转身去倒茶,薛尘的目光扫过这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陈设一如从前,并没有特殊的变化,不过,细心闻一闻,却也能够捕捉到一丝丝血腥的味道。
这个味道,他似乎有些熟悉,曾几何时,他也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闻过这个味道…………
茶盏端上来后,风琅轩坐到了对面,便起关于惊蛰的那些事情,薛尘也有一搭无一搭的搭着话,却仍然警觉的捕捉起这屋子里的不对来。
来的路上,苏洋和他,这几日,他晚上总能够听见若有若无的一些声音,既像是时候听过的风铃响动,也有些像是树叶交替的摩挲声,而且在夜半格外空灵诡异,苏洋也曾起身去殿外查看,门外却一丝风动也没有,而声音,似乎是从风琅轩的屋子里传来的。
然而孤男寡女,大半夜的,苏洋也不好去找风琅轩,不过是凑近的听,时不时也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因为怕打草惊蛇,苏洋也并没有去问风琅轩,连续观察了几,苏洋竟然发觉风琅轩的屋子里隐隐会透出一些幽绿色的光,甚是诡异,然而她明明已经被贬,为何还会有这样奇怪的灵力?
薛尘听了心里也有许多不对劲的疑问又一次冒出来,风琅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正常,一个神仙被贬,多少也是和凡人有些差别,可是到底,那也终究是一个人而已,人类有血液,有灵魂,有温度,这些风琅轩都多多少少拥有,可是薛尘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
他始终没有感觉到,风琅轩是一个人类,可是她也的确不是神,不是鬼,不是血魅,不是妖,那她到底是什么?
然而,一席话下来,却并没有看出来这屋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风琅轩该的也都过了,见薛尘还是愣神,以为他记忆还未曾回复,听到这些难免会惊讶,缓不过神也是正常,也不去打扰,苏洋见状却是心虚,怕风琅轩看出来他们这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赶紧“唉哟”一声道:“老薛,你别发呆了,我都饿了……”
薛尘回过神来,看着苏洋的眼色,便站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去膳房了。”
“君上,”风琅轩见薛尘要走,立马叫住道,“要不还是我去做吧。”
薛尘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就当练练手了。”
看着薛尘和苏洋离开后,风琅轩默默的把门关上,坐下来,轻轻推开了窗子,看着窗外秋叶凋零,竟有一股萧瑟之像,风琅轩浅浅的叹口气,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要过去了,从前她觉得,一百年,一千年都是那般漫长,而如今,在这里却又这么极速而过。
薛尘与她话的语气,还有些许的客气与生疏,可是她却离他那么近,只有那一点点的距离,她就可以触碰到他了。
想到这里,风琅轩唇边又轻轻勾起一抹似水温柔来。
从乾元殿出来,苏洋拉着薛尘一路跑去了膳房,门一关便问道:“看出来啥了?”
薛尘茫然的摇摇头:“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司有一股隐约的血腥味,其他的真没什么,你会不会听错了,或者看错了。”
苏洋顿时鄙夷道:“笑话!老子这是打游戏戴耳机都能听出攻击方位的耳朵,是能血战游戏场之余一个不落捞装备的眼睛,我能看错?你在搞笑!”
“………………”薛尘一时无语凝噎,苏洋的对,还真是。
那这就奇怪了…………
薛尘低头琢磨了半,一时也没个结果,忽然苏洋又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去冥界,拿什么东西回来了?”
“灵符,”提起这个,薛尘便道,“在血池修复好了,阎王这东西属性极阴,在血池那里都不用自己动手,那里的阴气就能让它自我修复,时间是漫长了些,但总归是修好了,如今灵域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险。”
苏洋听后,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什么,拍案道:“你,这个灵符,会不会就是从血池里提炼出来的?”
“怎么可能,”薛尘矢口否认道,“血池是冥界的地盘,帝最初若是要从血池提炼灵符,阎王能不知情?”
“可是你这灵符对这极阴的东西这么敏腑…肯定最初也是因为哪里本身就邪门,才会炼出来这么个东西……”苏洋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低头思索着什么。
然而,有一个答案,却瞬时间划过了薛尘的脑海,他抬头看着苏洋道:“阎王过,灵域曾经有一块红色的月光石,后来送去了回灵寺,那块石头积累了暗夜之中所有的地阴邪,所以灵符会不会是从那座观音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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