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瑶伺候着她睡下了,便往云松宫去。行了一半,到底还在犹豫,昨夜皇上来时,她所言,虽是实话,不过也往和妃身上泼了脏水。
和妃怎会将那些衣裳撕破,她明知绝无可能,然娘娘抓着不放,她只能从命。
话出了口,她心下便过意不去,又不能往和鸾宫去,昨夜翻覆了一夜,仍觉还是来云松宫找萧贵妃,较为妥当。
毕竟萧贵妃是和妃的亲姐姐,让她从中帮和妃一把,未尝不可。
这样想着,已是到了云松宫门口,待人进去传了话,不多时,莺儿便出来请她进去。
萧锦瑟见是她来了,昨夜她主子出了事,今儿怎会往她这里来。问道:“可是贵妃娘娘让你过来的?”
馥瑶垂了眼眸,“不是。是奴婢私自过来找娘娘您。”
萧锦瑟正是疑惑,却听得她又道:“娘娘昨夜小产,皇上昨儿便是来了,问了话,又让娘娘保重身子。今儿娘娘母家也来了人,娘娘心里自是宽慰了不少。”
萧锦瑟点了头,“想来她心里是不好过,出了这档子事,本宫瞧着也是难受的紧。”
又吩咐:“莺儿,去拿些人参来,让她待会儿带回去。”
馥瑶谢道:“这东西本就不缺,皇上昨儿又让人送来不少,娘娘这会儿身子尚可,只是心病难医。”
“只当是本宫的心意,算不得什么,你带回去就是了。”
馥瑶又道了谢。
萧锦瑟见她仍似有话,“不妨直说,本宫同你家主子情同姐妹,你倒是同本宫生分了。”
“奴婢不敢,只是娘娘突然小产,宫中难免有人私下嚼舌根。”
萧锦瑟这才明白了过来,难怪馥瑶今日要往她宫里来。莺儿拿了东西过来,在旁接着道:“是呢,我昨儿就听说了。”
萧锦瑟便问她,“说了什么,你讲来也让本宫听听。”
莺儿将东西放了桌上,才道:“说是,王贵妃小产是因和妃娘娘动了手脚。”
萧锦瑟厉声道:“自己掌嘴!”
馥瑶见莺儿委屈极了,又不敢吭,只得往脸上扇了两巴掌,她忙道:“娘娘,莺儿不过是将外面的话学了来,她本无心。”
“本宫最是见不得人搬弄是非,她该打。”馥瑶见她如此,便也不敢往下说了。
萧锦瑟却道:“你来是因此事?”
她只好点了头,又将昨夜种种讲了出来,到最后,说着便是落了泪,“和妃娘娘往日也算是奴婢的主子,娘娘待奴婢不薄..”
“你怕委屈了她。”萧锦瑟冷笑数声。
她止了泪,“奴婢只能来求贵妃娘娘。”萧锦瑟笑道:“既然皇上已知道了,你这会儿来求本宫,本宫又能如何。”
馥瑶同被泼了冷水。
她又道:“若是她所为,本宫也救不了她。倘若不是,自会还她个公道,此事倒与本宫无关。”
瞧这萧贵妃!撇的真干净,馥瑶如今才看清,她萧锦瑟竟是这般。亲妹妹又如何,进了宫中,哪还有亲人。
是她太过愚蠢,竟来求她。她拿了东西,便告了辞,一路气急,回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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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脸疼,待馥瑶去了后,她只管避着萧锦瑟。
萧锦瑟自顾自的摆弄着棋盘,她心下道,皇上总归还会来。摆弄了许久,又叫莺儿端茶来,莺儿端了茶,心底发憷,便不去瞧她,放了茶碗欲要溜走。
“脸上还疼吗。”
莺儿只道:“不疼了。”
她看着莺儿,便又想起了馥瑶方才的话,“你说说,皇上是喜欢本宫,还是喜欢她。”
莺儿不说,她便也不逼迫,“昨儿王芩失了孩子,那也是皇上的孩子啊,皇上可曾伤心过。”
“皇上是被她迷惑住了,这才如此。莫说是王芩难受,就连本宫也替她难过。”
她拉着莺儿的手,又笑道:“哪怕宫中人人皆道,王芩失了孩子,是她动的手脚,皇上却一心护着她,连这等流言都给她挡了去。”
莺儿心下想着,并非是雪儿小姐所为,皇上不过是给了雪儿小姐一个公道,这又有什么可嫉妒的。
她心下冒出了嫉妒二字,竟也把自己吓了一跳。娘娘待雪儿小姐的态度,她愈发不明白了,本是自家姐妹,如今倒是各自不相干了。
萧锦瑟已是魔怔了,摆弄着棋盘,一会儿忧,一会儿喜。她仍是念着他那句话,然而,不知过了多少个夜晚,他不曾再来,她却还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