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将公堂上的男人都给迷得神魂颠倒!
面对美女诱惑,最清醒的还是李达天!
他拼命让自己镇定下了!
他抓起惊堂木,轻轻地敲了一下,不能用力,省得吓着孟玉楼然后;柔声细语地问:“下面这位女子,你是何人?”
孟玉楼款款前行两步,然后跪倒在地。
“回禀大人,小奴孟玉楼!”
“杨宗锡是你何人?”
“他是我夫君!”
“你夫君怎么死的?”
孟玉楼抹了把眼泪,然后哭哭啼啼地说:“启禀大人,昨天我夫君睡前服了药,万万没想到今天早晨一早便气绝身亡了!”
“这药是哪里来的?”
孟玉楼指了指江枫说:“这药就是西门大官人给开的!”
“家里可有剩余的药?”
“有!”
说完以后,孟玉楼又将剩余的几包药呈给了李达天。
李达天扭头看看西门庆。
“西门大官人,是你铺子里的药吗?”
江枫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没错,就是自家药铺里配的药。
他点了点头说:“是。”
李达天吩咐人将要保管好,然后吩咐道:“传仵作何九来!”
何九屁颠屁颠地端着个盘子,盘子上盖着块脏兮兮的白布。
“你查清楚了没有?杨宗锡到底怎么死的?”
“中毒而亡!”
何九掀开白布,里面放着长长短短的几枚银针。
大宋朝的人普遍相信:如果人中毒而死,刺过尸体的银针便会变成黑色,颜色越重表示中毒越深。
他瞅了瞅何九盘子里的银子没有一丁点的光泽,黑得没法再黑啦。
江枫对这种狗屁理论的合理性持深度怀疑,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因为所有人都相信如此。
“一定是中剧毒而死!”
江枫不以为然:“既然剧毒,为啥昨夜才死?杨宗锡至少吃了半个月的药了。”
这时候,夏提刑走到李达天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李达天点了头,然后对江枫说:“西门大官人,县里的几个名医都已经到齐了,他们能证明你药里有毒!”
老家伙丁太医带着几个“名医”来了。
丁太医是阳谷县城的顶尖名医,学术大拿,绝对权威,他说的每一句都是都是不容辩驳的普遍真理!
这个老不死的总摆出一副顶级专家学者的模样,嗤之以鼻,昏花老眼斜睨。
他经常炫耀自己的显赫经历:我给先皇治过病,汴梁城所有有名望的太医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之间谈笑风生,讨论各种疑难杂症,编撰过的医学经典跟自己身高差不多,也就是着作等身啦,前朝医生的医典都被我精准地指出过。
县城医生看病时只要说一句:丁太医说的!便不会再有人敢表示怀疑了。
这一年丁太医很愤怒!
江枫突然横空出世,本来卖药的和看病的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江枫竟然对自己的医术不屑一顾。
质疑自己就是质疑真理!
丁太医一直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有人从西门生药铺子里偷出来几张秘方。
据说丁太医看了之后气得直哆嗦:药方里既然有砒霜、断肠散等物。奶奶的,药方子里竟然有毒药,这明明是害人嘛!
一帮蠢男笨女竟然还相信他,还说西门大官人看病比自己厉害。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几个学生很愤怒,打算去揍西门庆一顿,但是被丁太医给拦住了:咱们是有教养的人,得以理服人。
杨宗锡的病最早便是丁太医给看的。
丁太医一口咬定:“此乃不治之症,无药可救,等着油尽灯枯吧。”
可是前阵子张四跑来说:丁太医,西门庆骂您老看错了,白白耽误了多半年,如果及早让他看,我外甥的病早就药到病除了……
丁太医听完以后气得直哆嗦:小兔崽子,我老人家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他娘的却公然拆我的台砸我的锅,你真是无耻小人!
“张四,你千万别听他的,他吃我的药能还能支撑半年,吃西门庆那厮的药顶多活三天!他那药里有断肠草和砒霜!”
“丁老爷子,万一我外甥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老愿不愿意去公堂喊给我作证!”
“老张,你放心!人命关天,我自然要主持公道!”
张四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丁太医心平气和地等待着杨家死人的消息。
可是过了半月,竟然没有动静。
更让他惊奇的是杨家传来消息,病秧子杨宗锡不仅能坐起来,而且还能吃东西了。
喝了一大碗粥。
丁老太医百思不得其解:真是邪了门!
这天他突然得到消息:杨宗锡死了!
丁老太医幸灾乐祸,然后遇见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张伦来找他,与他低语了一番。
丁老太医连连点头:“西门庆这匹害群之马是咱们医药行的公敌,我老丁自然愿意出一份力!”
丁老太医被传到了公堂之上。
“老丁,杨宗锡服用的药里有没有毒?”
“有,含有断肠散和砒霜!”
公堂上顿时怒骂声一片。
“贼子西门庆,竟然做出这样黑心的事儿来!”
李达天兴奋了。
他抓起惊堂木,“啪”的砸了一声桌案,冷笑一声问道:“西门庆,你的药里有没有断肠散和砒霜。”
李达天满脸的洋洋得意之色。
公堂上的医生们都等着看江枫如何狡辩,然后大家群策群力,一起戳穿他。
没想到江枫不以为然地笑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有!”
公堂上鸦雀无声。
他们被江枫这种无耻加无畏的精神给镇住了:见过卑鄙龌龊的,但是没见过如此卑鄙龌龊的。
一味药足以置人于死地,这个混账加了两味,而且还满脸的不在乎。
这时候孟玉楼突然放声大哭:“宗锡,我的郎,你死得好惨哇!”
孟玉楼这么一哭,公堂上顿时炸了锅了。
“真是心狠手黑,杀了他!”
“对,对,将他碎尸万段!”
“你这个该死的畜生,真是医药行的孬种,杏林行的败类!”
江枫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不错,断肠草有毒,砒霜也有毒,但是两者的毒性相克。”
“切,毒性翻倍才是真的,真是怪论!”
江枫懒得搭理这些抱残守缺的老顽固,接着说:“断肠散和砒霜的含量极小,所以压根不会致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