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的我认识师兄的时候还很小,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那时候我是个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的小偷。
我的父母不要我了,他们想要儿子,所以后来在弟弟出生以后,他们便不要我了。其实我找得着回家的路,可是也不想回去了。回去干什么呢?回到一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我不想,也没必要了。
我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在街上游荡的。
最初的时候,一个酒楼的掌柜的问我愿不愿意去帮忙,愿意包吃包住的。结果每日都给我吃馒头,一日还只有一顿。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月,结果却一分钱都不给我,还将我赶了出来。我那时候真的饿极了。
那天我偷了包子,也是我第一次偷包子。在包子店做事的火鸡骂骂咧咧的追出来,追了好一阵,我跑进了死胡同。那时候掌柜的终于来了看着我死死的将包子抱着,并没有打我。
我记得掌柜的问我“是不是饿极了?”我不敢回答他。我只记得那时候我真的饿极了,也不敢说话,只是死死的抱住包子不撒手,也不敢撒手,我怕撒手了包子就没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怕极了,可是掌柜的是个很好的人。最后掌柜也没有为难我,只是叹了口气就走了。而我只有在掌柜的走了很久很久以后,才敢将包子拿出来。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小偷,泪水就这样滴落在包子上。
我三口两口将包子吃掉,又忍不住掉了些眼泪。我最初没想过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要靠偷东西活过,我也没想过要偷东西。
为什么我在酒楼做了这么久的工,那些人不给我工钱。我想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样做。
我该怎么办呢?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后来,直到这么久以后,我至今依然记得,那时候我面对着太阳,那太阳将我的眼睛刺伤,逼得我有些炫目,可是我至今记得那冲我伸出的手,我是在那时候见到了师兄。
师兄啊,那时候我遇见的师兄,是师兄拯救了我。
师兄他拉住我的手将我扶起来,替我擦干净脸上的鲜血。我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
师兄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冲我温柔的笑着,轻声问我“如果你没有地方去,愿意跟我来吗?”
我始终记得,师兄看着其实不比我大多少。师兄对我温柔的笑着,然后轻声说“你愿意跟我来吗?虽然我们一起可能也很辛苦,不过至少会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师兄真的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啊,现在想起来也依然是这样,他曾经万分温柔的将我从泥潭里拉了出来,将我身上的肮脏擦拭干净。
其实我已经无处可去,去哪儿对我来说的区别都不大,甚至对我来说,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很好。我最终点了点头道“好。”
不过师兄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直接答应,干巴巴的解释着“我不是坏人,我看你在街上游荡很久了,所以才问你愿意跟我一起来吗。虽然说我不能让你拥有大富大贵的生活,不过最基本的过活是没问题的,你愿意跟我一起来吗?”
我望着他,虽然身着补丁的衣衫脸颊却是很干净。师兄他啊牵着我的手一路上都在牵着我的手。
我已经很难有那种安心的感觉了,我离开家已经一两个月了,其实现在想起来,当时怎么就这么跟着他走了呢?明明我并不知道师兄到底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时好时坏。
只是因为师兄看起来像个好人吗?不过像这样,有人陪在身边,有人牵着我的手的日子,似乎终于回来了。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那些温柔的日子,应当是又回来了吗?我想想应当是的。
现在想起来,一定是那日的阳光,惹得我炫目,也照亮了我许久未曾打开的心罢?否则,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别人伸出手便跟着走了?
他带我走了很久,走到一个小庙子。那是一个废弃的小庙子,看着平日里也不像是有人来祭拜的样子。里面不停地传来一人的咳嗽声,还有两个比我还小的孩子见着他便叫他“长欢师兄回来了!”
我这才知道他名叫长欢。有一个很小的孩子扯住她的裤腿,他弯下身来将那小女娃抱起,逗弄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师兄转过身来对我说“一路上走的急,倒是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莫薇。”
师兄他顿了很久,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很好听的名字。”然后指着那两个娃娃笑着说“这个男娃娃是舟舟,那个女娃娃是铃铛。”两个小孩子看着我笑,师兄笑着说“这是莫薇,以后便是你们的姐姐了。”
然后师兄牵着我的手走到庙子里,庙子里盘腿坐着一个老人不停的咳嗽着,手上拿着些藤条树叶编制的玩意儿,咳嗽着咳嗽着,我看见他似乎咳出一口鲜血来。
师兄着急的过去拍拍他的背,责怪道“师父怎么又做这个了,弟子昨儿个才跟你嘱咐过莫要做这些了,弟子回来做,师父怎么又不听弟子的话?师父身体不好,这些给弟子做便是了,弟子可以做。”
老人笑着咳嗽了好一会儿,将手上的玩意儿放下,摸了摸师兄的头,牵住师兄的手道“师父老了,时间快到了,师父想多做些东西,怎么着也得为你们想想,若是师父归天了,那你们几个孩子怎么办?师父放心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师兄瞪他“师父又乱说话,师父还要等着我们几个长大呢。”
老人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我,拍了拍身边稻草铺成的床榻,道“孩子,坐到这里来。”
我踌躇了好一会儿,师兄冲我笑笑,然后我坐到老人身边。
老人望着我,然后也摸了摸我的头道“孩子,你愿意成为我丐帮的弟子吗?”我疑惑的看着他,老人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我是丐帮的弟子,若是你愿意便添作我丐帮的弟子罢。”
从那时候开始,那位老人便成了我的师父,而长欢成了我的师兄。在我心里,只有这位老人才是我的师父,也是我很珍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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