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川冷哼,但怒气尤未消减。舒榒駑襻“你在军中多年,想要扳倒你的确不易,至于陆氏集团,应该也被你握在掌心了。我既然敢将陆氏交到你手上,自然不怕你占为己有。陆家屹立多年,难道你以为凭的是幸运?霆钧,你以为你的真的翅膀硬了吗?如果我真想扳倒你,易如反掌。只是,你是我陆震川的儿子,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
他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此时,才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但陆霆钧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可是,你伤害了我最心爱之人,你伤了晓冉,我会更痛。”
“我不伤她,她早晚会毁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陆震川义正言辞。
“想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该走了,托您的福,我军区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处理。”陆霆钧说完,转身而去妍。
……
晓冉昏睡了两日,才清醒过来。她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屋内死一般沉寂,连个人影也没有。晓冉吃力的撑起身体,伸出指尖去够放在床头的水杯。无奈躺了两日,身体都发软了,不仅没握住水杯,砰地一声,甚至将被子碰翻在地。
死陆霆钧,至少也给我留个护工啊筱。
“冉冉,怎么了?”陆霆钧从洗漱室走出来,快速的用毛巾擦拭掉腮边的须后水。他看了眼碎裂再次的水杯,无奈失笑,“想喝水怎么不喊我?”
“我怎么知道你在。”晓冉低声嘀咕了句。而此时,陆霆钧已经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傻冉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的。”他温柔的笑着,伸手抚摸了下她仍有些苍白的面颊。
晓冉抬眸,看到他眼中明显的暗红血色,脱口而出,“我睡了很久吗?”。
“两天两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温润回答,眸中闪过担忧的神色。
“陆霆钧,你一直都守在这里吗?”。晓冉又问。
“你想谁守在这里?”他唇边扬起邪魅的笑,指尖轻刮了下晓冉鼻尖。
晓冉不语,低敛眸光,极好的掩盖住疼惜。端起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整杯,看来是真的口渴的厉害。“医生说我怎么了?还要住多久院啊?我记得那天很累,一觉睡下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没什么,可能受了凉,引发高烧,医生说再观察两天,以免引发肺炎。”陆霆钧随口编了个理由,他并不想再激化矛盾,有些事,她不知道或许更好些。晓冉他一定会娶,陆震川再不好,也终究是他的父亲,终有一天,他们还是会成为一家人,何必再徒增芥蒂。
晓冉摇了摇睡的沉沉的脑袋,掀开被子下床,躺了两天,****都有些发软了,走了两步,身体有些摇晃,好在陆霆钧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小心些。”温润的提醒声在她耳边响起。
“都要睡傻了。”晓冉低柔一笑,在窗前停住脚步,伸手推开了窗子。秋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晓冉懒懒的伸展,然后将身体轻靠在他胸膛。“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我不太喜欢医院这种地方。何况,我现在感觉很好啊,医生只会吓唬人。”
“你感觉好就是很好吗?你又不是医生。”陆霆钧含笑反驳了句,并伸臂关上了窗子,“刚起床就吹冷风,想再发烧是不是!”
“我哪儿有那么脆弱。”晓冉不满的嘀咕了句。
陆霆钧懒得在与她分辨,打横将她抱起,丢回了床上。“你乖乖的听话,再休息一天。”
“可是……”晓冉刚要反驳,却再次被他打断。
“冉冉,别让我担心,好吗?”。他的语气很温柔,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他眼中暗红的血丝和俊颜上难掩的疲惫,都让晓冉心疼,她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要回军区一趟,方婷会照顾你的。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他低笑着,又道。
晓冉撇了眼床上的挂钟,凌晨六点整,时间尚早,难怪他说‘一会儿’。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模样,应该是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想至此,晓冉心口微疼,侧身让开了身侧的位置。“时间还早呢,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陆霆钧突然栖近,额头几乎与她相贴着,温暖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带着淡淡的暧.昧,“冉冉,这算是邀请吗?”。
“你,不睡拉倒。”晓冉面颊羞红了一片,翻身躺倒在床榻上。
晓冉难得主动一次,陆霆钧自然不会放过绝佳的机会,他掀开被角躺倒在床上,手臂环上晓冉纤细的腰肢,将她揽入了胸膛。“冉冉,这样抱着你真好。”
晓冉背对着他,沉默不语,但唇角却扬起了温润的笑靥。
“冉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陆霆钧将头贴在她下巴,温柔呢喃。
她依旧没有回答,却翻转身形,伸出手臂环住他腰身,将头轻轻靠在他胸膛,合上眼帘,安静的听着他胸膛中强有力的心跳。
晓冉在医院住了十几天,知道方婷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陆霆钧才肯让她出院。不用上班,晓冉变得无所事事。每日起床之后,给陆霆钧与安安父子做早餐,然后等着父子两个晨运回来之后一起吃早餐,陆霆钧会顺道送安安上幼儿园,父子二人离开后,别墅空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人。
保姆莫名的被辞退,她自然不会知道。那个保姆已经被陆霆钧送进了监狱,罪名是故意杀人,有期徒刑十年。此举,无疑是给了陆震川致命的回击。
陆霆钧要找新的保姆照顾晓冉,却被她回绝了,她现在呆在家中,短期内步入了全职太太的行列,有大把的时间用了做家务。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几乎成了她唯一可做的事,天气好的时候,她还会将被子抱到天台上去晒,有时还会在院子中修建花草,日子虽然没有以前充实,倒也还算自在。
陆军长倒是爱极了这种生活,大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的女人就是要一心一意相夫教子的。何况,这么漂亮的冉冉,放在外面让其他男人觊觎,他也不放心。现在每天起床,睁开眼后,第一眼见到的是她,回家之后,含笑迎来,给他脱鞋换衣的也是她,这样的生活,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幸福’。
只可惜,对于他们来说,幸福总是太过短暂。也许是上天捉弄,也许是他们还需要时间修成正果。
午后,阳光暖暖的照进别墅中,晓冉穿着家居服,站在阳台上给种植的植物浇水,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居然是安凌远打来的。
“冉冉,回家来一趟吧,妈很想你。”安凌远的声音有些低沉,准确的说,似乎有些不愿打这个电话,简短的一句,他整整叹息了三次。
晓冉有短暂的沉默,她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去回应。经过了上次的事,理智告诉她,不应再与陆家的人有任何交集。她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最后,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
“妈最近身体好吗?”。她问道。
“不太好,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安凌远吞吞吐吐的又道。
“好吧,我晚一些去看妈。”挂断电话,晓冉换了身外套,开车离开了别墅。
陆婉虽然重新走进了陆家,但她的生活状况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依旧和安凌远住在原来的公寓中。晓冉将车停在了公寓楼前,推门下车,便看到安凌远双手插兜站在楼区门口,他的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烟头,看样子已经站了许久。
“二哥,怎么在这里,是等我吗?”。
“嗯,妈着急,就让我下来等着。”安凌远随口回着,面色有几分难看,他定睛凝视了晓冉一会儿,又是一声叹息,“晓冉,其实,你不应该再回来的。”
他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率先转身向楼上走去。
晓冉走进屋时,陆婉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晓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陆婉哭的双眼红肿,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妈,发生了什么事?”她在陆婉身边坐下来,担忧的问道。
陆婉用毛巾又擦了擦泪,转头看向一旁的安凌远,“我有些话和晓冉说,你不是下午还有课吗,先回学校去吧。”很显然,陆婉在赶人。
安凌远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什么都没有说,进屋取了公文包后,转身便推门而去。
他前脚刚刚离开,后脚陆婉便放声痛哭起来。
“妈,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晓冉更是着急。
陆婉哭了一阵子,嗓子都沙哑了,才断断续续的开口,“冉冉,我今天上午去监狱看了你爸爸,他生病了,一直不停的咳嗽,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现在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爸,他得了什么病?”晓冉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握着陆婉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让陆婉哭成这副模样,似乎病的不轻。
陆婉痛苦的摇了摇头,泪又涌了出来,“本来只是感冒咳嗽,一时不留言就引发了肺炎,你爸又上了年纪,病也好的慢,何况,监狱那种地方,哪里能好好的养病啊。这几次探监,他一次比一次消瘦了,如果继续下去,我怕你爸爸他……”陆婉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晓冉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继续任由安国梁在监狱中自生自灭,只怕他别想活着从监狱中出来。
晓冉沉默了,原本白皙的脸蛋,褪去血色,转为苍白。一方面担忧着安国梁的病情,另一方面,她已经大致猜出了陆婉找她来的目的,如今,能救安国梁的怕也只有陆部长一个人了,但他的施以援手,必然会携带着某种条件。
僵持了片刻,晓冉才淡淡询问道,“妈,你想要我怎么做?”她问的直截了当,让陆婉都为之一愣。安国梁在的时候,总是夸赞晓冉聪明,那时,她只以为是国梁偏心,如今看来,晓冉的确是聪明的女孩子,该糊涂的时候糊涂,该了然的时候了然。
陆婉紧握住晓冉双手,身体滑下沙发,扑通一声跪倒在晓冉面前,“晓冉,现在能救你爸爸的人,只有你外公了。他答应了我,只要你愿意和霆钧分开,他就会设防将你爸爸从监狱中放出来。”
晓冉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双眸含泪,愣愣的看着面前哭泣的女人。她的恳求,永远是这样尖锐,却又没有办法拒绝。她是安家养大的,她欠了安家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即便陆婉不求,她也不会置安国梁于不顾。只是,这样的话从陆婉口中说出来,晓冉却异常的心痛。在陆婉心中,安国梁是她最爱的丈夫,而她,只是一个没有丝毫血缘的人,她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选择前者。
见晓冉没有任何反应,陆婉只以为她不肯,便哭的更伤心了。“晓冉,你就看在我们养了你二十几年的份上,救你爸爸一命吧。一直以来,他都是最疼你的,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难道你忍心看着他死在监狱里吗?”。
一颗泪珠还是划落了下来,晓冉用力抹掉,伸手去扶起跪在地上的陆婉。“妈,您先起来吧。”
陆婉却说什么不肯起来,看那架势,只要晓冉不答应,她就永远不起来一样。“晓冉,我知道你很爱霆钧,可是,安家养了你二十几年,就算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名义上,你们还是舅甥。差着身份地位,差着辈分,陆家根本不可能接受你这个媳妇。还是趁早断了吧,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晓冉唇角突然扬起一抹苦笑,泪无声无息的流淌。她突然觉得心中苦痛,陆婉也是爱过的,也是做母亲的人,如果她愿意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想一想,便不会说出这番动听的大道理。离开陆霆钧,意味着放弃她坚守的唯一爱恋,意味着离开安安。
除了哭,晓冉依旧没有承诺。陆婉一心牵挂着丈夫,根本顾不得其他。只能将话说绝。“晓冉,这些年来我对你如何,你应该清楚。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妈,就和陆霆钧分手吧。晓冉,在妈妈和他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如果,你舍不得他,我,我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女人。”陆婉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手臂颤抖的指着门口的方向,“如果你不想离开陆霆钧,那你,你就走吧,我们母女的缘分也尽了。”
“妈!”晓冉痛苦的呼唤了一声,强忍着不再流泪。她颤抖着身子站起来,目光茫然的看向门口。唇边突然溢出一抹笑靥,嘲弄,苦涩,无助也绝望。
她摇晃着身体,一步步向门口走去。陆婉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哭的更汹。心里想着,这二十几年,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即便安国梁在监狱里快要死了,她都不肯施以援手。
晓冉在门口处停住脚步,苍白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表情,“妈,我答应你。我会和陆霆钧分手,就当还您和爸爸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我欠你们的,我一定会还清。从此,我与安家便再无任何关系。”
晓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陆婉的公寓,只记得一路跌跌撞撞,摔倒了几次,又艰难而仓惶的爬起来。她没有再回别墅,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翻出手机,指尖颤抖的发了两个字:分手。发给了陆霆钧,然后,拔掉手机电池。
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行走,十字路口时,随意的向左转,一个茫然的转角,却并非华丽的转身。原本逐渐清晰的未来,此刻开始变得模糊。她没有勇气当面和他说那两个字,即便是可以选择的时候,她放弃了的人,依然是他。
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结束吧,结束这样一段让彼此都痛苦的畸恋,但这次却是最不舍而痛苦。就在昨天晚上,她还乖顺的枕在他胸膛,听着他说********的话,任由他的唇吻遍她身体,今天,她却留给他冰冷无情的‘分手’二字。晓冉猜不出他受到信息时会是怎样的反应,暴怒亦或是痛苦?!
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无处可去了。这个她出生成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城市,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晓冉站在路边,双臂紧环住身体,她突然明白,原来人生是圆的,无论如何走,都会回到最初的圆点,路途中再美的风景,再用心去爱的人,终有一天会离你而去,她还是要变回孤单单的一个人。
恍惚间,她回到了公司,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偌大的办公楼中,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只有长廊尽头的办公室中,散发出微弱的灯光,那是李学威的办公室。
晓冉没有靠近,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面前停住脚步,无声无息的推开了门。因为经常有人打扫,办公室依旧纤尘不染,和她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桌面上空荡一片,往日里堆积如山的文件早已被直接发到总裁办公室,由林笑恩亲自处理了。
晓冉突然觉得更茫然,原来,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是无可取代的。但是为什么,陆霆钧在她的心中,却如同生根发芽了一般,无法磨灭。她站在落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子,试图让冷风吹散心头的阴霾。
“晓冉?真的是你!”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略带惊喜的声音,李学威双手插兜站在门口处,目光温润的看着她。
晓冉缓慢的回头,对上他一如既往的温润眸子。
他凝视她半响,敏感的察觉了晓冉低落的情绪,略带担忧的出声询问,“晓冉,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怀念这里,所以回来看看。”晓冉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微微低了头,她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开灯,只有走廊中射.入的微弱光亮,成了极好的掩饰。“倒是你,怎么还没下班,浩南哥应该给你一个最佳员工奖才行。”
李学威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含笑道,“我的情况你知道的,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里都是一样。我还没吃饭,不知道我面前的美女有没有兴趣和时间陪我吃点儿夜宵?”
晓冉唇角扬起淡淡弧度,她知道李学威的夜宵不过是借口而已。他是个对生活一板一眼的人,怎么可能不按时吃饭。“夜宵没什么兴趣,不过,如果有人愿意请我到酒吧坐坐,我倒是很乐意奉陪。”
李学威同时笑了,两人并肩走出了公司大楼。在环宇集团对面不远的酒吧,两人选了个比较安静的位置,点了两杯鸡尾酒,这种看似妖冶美丽的****,却等同于高浓度酒精,很容易醉人,但也很容易让人麻痹,而此刻的晓冉,迫切的需要麻痹神经,让心口不再疼痛。
“慢点儿喝,这种酒很容易醉人。”李学威出声提醒。
“醉了不好吗?不是总说一醉解千愁。”晓冉醉眼迷离,目光随意掠过李学威英俊的面庞。如果他的定力稍差一点,一定会被面前女子的风情俘虏。他虽对她有爱慕之情,却绝不会乘人之危,毕竟,他是程浩南的好友,他对安晓冉,有太多的顾虑。这也正是晓冉对他没有防备的原因。
她喝了两杯鸡尾酒,头脑发昏,有几分微醺,李学威坐在她身边,优雅的吸烟,烟雾萦绕在女子周围,模糊了女孩的面容,让她看着有些许的不真实,却也更迷人。他的酒杯只浅饮了几口,经常出入这种地方,他知道哪种酒是不能碰的,他不怕醉,但酒醉往往会让人迷失理智,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这世上,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只得循序渐进。
今晚,他最重要的任务,是送她安全回家。
“晓冉,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当第二杯鸡尾酒见底,他将她从位置上扶起。
“回去?”她微眯了漂亮的美眸,仰头看着他的时候,带着几分孩子气,“可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回哪里?”唇边勾起的笑靥,嘲弄而苦涩。天地之大,竟没有一个安晓冉的容身之所。
“那我送你去酒店。等你酒醒了再回去。”李学威无奈低笑,半拥着他走出了酒吧大门。
晓冉脚步发软,李学威扶着她的时候,略微吃力。她倒还算配合,自觉的跟随他离开,但在酒吧门口,不知为何,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发呆的看着路边停着的大奔车,夜色中,依旧耀眼招摇。
“怎么了?”李学威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是我眼花了。”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又是一抹苦笑。
李学威扶着她,向车子停靠的方向而去,但走进他的丰田车时,只见车门旁半靠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身休闲西装,慵懒中又带着说不出的冷漠绝魅,他清冷的目光落在二人相扶的手上,剑眉冷冷挑起,却没有半分怒意,只是优雅的将指尖尚未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此时,他脚边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烟头,看来,他等候的时间不短。
李学威是见过陆霆钧一次的,片刻的震惊后,露出温润的笑容。“你是晓冉的朋友吧,她喝醉了,我正想送她回家。”
“嗯,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正好我和她顺路。”陆霆钧淡然的回了句,一把将晓冉拥入怀中,蛮横的力道,握的晓冉手腕生疼,她抗议的闷哼了一声。
陆军长此时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向路边停靠的大奔车走去。一张俊脸,比夜色还要阴霾。
收到短信的时候,他正在给军区的干部开会,简短的‘分手’两字,利落的近乎残忍,他发呆的看了手机屏幕半响,并没有出现晓冉想象中的愤怒亦或绝望,只是淡淡的牵动了下唇角,略微的讽刺。他的晓冉,真是单纯的近乎可爱。就这样无足轻重的‘分手’二字,就可以撇清他们三年来的感情吗!
关掉手机后,他依旧若无其事的主持着回忆,和几个高层干部讨论工作总结,布置下个月的工作安排和训练任务,看起来,那条短信多他的影响无足轻重。但散会后,他几乎是发疯了一般的寻找晓冉。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在突然间转变,昨夜,她还在他x下柔软的如一滩水。
他在酒吧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深秋的夜晚,气温极低,寒冷倒是让他冷却了许多。直到晓冉出现在他视野中,相拥着的两个人,再次点燃了他的怒火。
大奔车在平坦的道路上一路疾驶,晓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依旧不太安分,口中喃喃自语着,“我要喝酒,给我酒,我们,我们继续……”
回到别墅,陆霆钧将她丢在沙发上,还真的从酒柜中取出几瓶拉菲和两指高脚杯,透明高脚杯注入红色酒液,在璀璨的水晶灯光下极美。
“想喝是不是?那就喝吧,我陪你。”他没什么情绪的说道,然后,端起一只酒杯,浅饮了一口。
晓冉睁着一双朦胧的大眼,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唇角轻轻上扬着,眼帘却染了一层湿意。一杯接着一杯的红酒入腹,火辣辣的穿过胃肠,让她不受控制的咳起来,但晓冉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不知第多少杯酒,当她再次举起酒杯,陆霆钧却微怒的按住了她的手臂。
“别喝了,你身体会受不住的。”他平淡的呢喃,伸出手臂,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
酒醉的女孩靠在他胸膛,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哭,无助的像个迷路的孩子。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但心疼却越来越清晰。她用手掌紧按住心口的位置,哭泣嘤咛,“可是,不喝酒,这里会受不了的。”
“冉冉,何苦呢。”他苦涩的扬了下唇角,低头吻上她眼角的泪。
晓冉意识模糊着,双臂紧环住身体,双眼朦胧,沙哑的嗓子低低的哼唱着,她笑着,也哭着,带着莫名的心酸。“要怪就怪那一场大雪,让你迷了回来的路,爱叫人想的两眼模糊,我竟然不知你停在何处,要恨就恨那一次赌注,让我分享太多的苦,爱叫人盼的痛心刻骨,你何时回来我不停倒数。天上海上没有路月亮在偷着哭,想要满足无从弥补,思念如风吹不散心头的孤独,天上海上没有路月亮在偷着哭,想要飞度不够技术,期待如酒醉不出梦中的幸福……”
陆霆钧将下巴抵在她肩头,手臂逐渐环紧,他知道她有多痛,爱一个人的时候,她所有的痛苦,你都会感同身受,甚至,比她更痛。
他勾起她尖小的下巴,低头轻吻着她微凉的唇片,一点一滴的试探,舌尖****着淡淡的嫣红,低沉动听的声音,带着深沉暗哑。“冉冉,你爱我吗?”。陆霆钧突然翻身,将她压在了x下,修长的指尖穿透她柔软的发丝,他拖着她的小脸,吻逐渐深沉。
晓冉下意识的嘤咛,双臂缠上他颈项,被动的承受他的吻,口中浅浅呢喃着,“酒,我要喝酒……”
“想喝酒?好啊。”陆霆钧苦涩的扬起唇角,随手抓过一旁酒瓶,猛灌了一口,然后低头,缓慢喂入她口中,晓冉吸允着他喂来的****,竟大胆的伸出粉红的小舌,探入他口中,****着他口中的酒香。陆霆钧那里守得住她如此的诱.惑,更用力的按压住她身体,忘情的拥吻着。
晓冉顺从的任由着他,却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险些被他吸走了口中所有的空气。她开始不安分的挣扎,粉拳零星的砸在他胸膛。他终是放开了她,居高临下的俯瞰,墨眸温润如水。“冉冉,说你爱我?”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诱人心弦。
晓冉仰头看着他,水漾明眸,浮动着朦胧的流光,“我-爱-你。”三个字,晓冉说模糊却坚定。
他拂开她额上凌乱的碎发,再次低头,深深吻了下去。“冉冉,再说一次,你爱谁?”他的吻一路向下流连,停留在锁骨之上,灵巧的舌****过细腻的肌肤。
晓冉嘤咛着,双臂缠在他颈项,指尖深深陷入他肩头的皮肉,不知是情动,还是酒精的作用,身体温度攀升,滚烫的厉害,急于得到宣泄。他沉重的身体压制着她,没靠近一份,好似就会排解一份火热。“霆钧,我爱你,我爱你。”她颤抖着呢喃,小手不住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裙衫,扬起下巴,去吻他坚毅的下巴。
陆霆钧邪魅的笑着,侧头看了眼茶几上闪动的手机屏幕,录音装置一直开着。
“冉冉,我也爱你,用生命去爱你。”他暗哑的低喃,一把扯开她胸口的衣衫,将头埋入她柔软的胸口。伴随着腰间金属扣脱落的声音,他滚烫的坚.****入她身体深处,炙热的充实感,让晓冉舒服的嘤咛着,****如水草般缠上他腰身,伴随着他的节奏浮动,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中,攀上云端。
****抵死的纠缠,他们将彼此拥入生命最深处。但在深刻的爱也抵不过时间,黑夜压盖住现实的残忍与无奈,但天总会亮,他们终究要去面对未来。晓冉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沉睡着,她流着泪吻着他微扬的唇角,不舍而疼痛。兜兜转转了太多次,聚聚散散,分分合合,最终,还是要在交错后分离。
她爱着这个男人,同时,也被他深爱着。但他们的爱,见不得阳光,只能停留在冰冷的黑暗中,深埋在心里。她欠了安家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她不能自私的只享受自己的幸福。
她柔软的手掌温柔的抚摸过他沉睡的俊颜,泪打落在他胸口的肌肤,水珠折射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璀璨的几乎不真实。
她静静的凝望着他,在心底说道:霆钧,对不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如果我们的爱注定是伤害,那么,就让我先放手吧。我将安安留给你,你要好好爱他,守护他,就像爱着我一样。
离开之前,她去安安的房间看了宝贝,小东西还在熟睡着,她低头吻他的时候,宝贝无意识的反转身形,竟然压住了晓冉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她苦涩的笑,却还是狠心的将发丝抽离出来,捂住唇,转身离开。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死一般沉寂。陆霆钧躺在沙发上,墨眸深谙,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身体上似乎还有晓冉残留下来的温度,但她却离开了。昨夜一响贪欢,虽是在酒醉的情况之下,心却是清醒的,彼此心知肚明,分离,已是注定。
晓冉不会走出他的世界,却已经走出他的生命中。在无法保护她之前,他不能再自私的去拥有她。他们的爱,看似深刻入骨,却已经被陆安两家人搅的千疮百孔,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伤害。
如果天堂是地狱的终极,那么,地狱就一定是天堂的走廊。如果短暂的放手可以成全幸福,他可以允许她短暂的迷失。
“爸爸。”楼梯口处,传来宝贝稚嫩的声音,片刻的功夫,柔软的身体便扑入陆霆钧胸膛。
“安安今天醒的这么早?”陆霆钧温润一笑,将宝宝拥入怀抱中。宝宝嬉笑着搂住父亲的脖子,亲了亲他带着胡茬的脸,黑葡萄一样的眸子,扫了眼凌乱的沙发,奶声奶气的问道:“爸爸,你昨夜在沙发上睡的吗?是不是你又惹妈妈生气,所以她将你赶出来了?”
陆霆钧沉默的看着他,对于晓冉短暂的缺席,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小东西解释。他很聪明,但只有三岁的年纪,大人之间的纠葛,孩子有时是无法理解的。“陆宝,妈妈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但爸爸保证,只是一段时间,并且,不会太长。”
宝宝看着他,憋着小嘴,眸中逐渐酝酿出水雾。“那安安想妈妈了怎么办啊?”
“如果想妈妈了,爸爸带你去见她,好吗?”。陆霆钧温柔的轻哄着。
宝宝又憋了憋嘴,剔透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落了下来,“安安现在就想妈妈了,我要找妈妈,她是不是不要安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