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冥蛊宗宗主困惑之时,位于山道口的几位峰主同样困惑不已,齐道腾再看到萧洛在那条毒道上如鱼得水的放肆而行之时,胡子都被自己揪掉几根。
缄默良久,实在忍不住才向一旁一直单手捂着左胸口却傻笑着的邱贤牧问道:“这条毒道不是由你们阎丹宗督造的吗?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又酒后误事,把这条山道给建水了吧?”
邱贤牧听到这句话笑容一僵,脸垮了下来,揪着自己左胸口的五指有紧了紧,他极为心痛的转过头,又痛心疾首的看着齐道腾吸了口气才道:“你知道我阎丹宗在这条毒道上用了多少库存吗?”
齐道腾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问题也犯了怵,毕竟这般质疑一个丹道大家是极为不讨喜的,也是有碍宗山内部和谐的,于是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多少?”
“三成呐!我阎丹宗为了炼丹储备的三成毒株全给栽上去了,还不就是为了给咱阎丹宗在这届宗选炫炫脸面吗?结果就全便宜了这小子啊!三成啊!这该可以炼出多少丹啊!”
邱贤牧越想越心疼,捂着胸口的五指都哆嗦起来。
感情是去炫富的,结果被人给一锅端了。
齐道腾同情而怜悯的看着这位平时满面和蔼却是不知多抠门儿的邱老头,不知为何,心中顿时幸灾乐祸的大感快慰,恨不得仰天大笑三百回。
但邱贤牧的下一句话便让他笑不出来了,同时也是让其与六位峰主为之侧目。
“今年固元丹的产量恐怕也是要减产三成了,记得到时候向其他宗门通报下吧。”邱贤牧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云淡风轻的宣布道。
阎丹宗作为四环山的首座,自然也是因炼制丹药最为出名的,同时也是整个宗山的丹药供应产出地。
丹药这种东西,特别是能稳固修为的固元丹,自然也是永远紧缺的。
他这般一减产,其他宗门又是得紧巴巴的过日子了。
“嘿!别啊,这种事儿你怎么能说减就减呢!大不了缺了啥咱大伙儿给你们阎丹宗凑啊!”齐道腾当即就吹胡子瞪眼起来。
不光是齐道腾,其他几名峰主一听减少供应当即就不干了,就连老实人岑彦固都黑着一张碳脸对着邱贤牧咆哮起来:“你…你你要是敢短了我衍御宗的丹,看我不去拆了你阎丹宗的山门!”
作为体修为主又缺少交际的衍御宗,自然是没有其他丹药供应渠道的,这一圈儿人恐怕还真算他最急了。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一拳轰爆山门的衍御宗太上宗主。
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邱贤牧便腆着一张老脸,良久才儒弱道:“这个嘛,这不是不可以商量,把那罪魁祸首交给我阎丹宗抵债,那就成了。”
眼中却是冒出狡黠的光泽。
“不成!减产就减产。这事儿没商量。”
齐道腾对邱贤牧那真是熟悉不过,简直可以说是看到对方撅起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样的屁,当即断言否决道。
唯有岑彦固这个老实人才讷讷的问道:“还有罪魁祸首?谁啊?”
“自然是那搜刮了我宗三成药材的萧洛啦。”邱贤牧没有理会拉长着一张脸的齐道腾,腆着脸对着岑彦固傻笑道。
“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拆了你的蛋!”
岑彦固那张原本就黑不溜秋的碳脸,顿时有若暴雨前的凝云,炸出响彻整个宗山的雷音怒吼。
事实证明,往往把老实人惹急了,后果更严重。
萧洛自是不知道,在山道口处,几位已然将他内定了的老人为了争取他的归属,俨然是把什么样的无赖招数都给使了出来。
此刻他已然那般熏熏然的便走过了那蜿蜿蜒蜒山道的大半路程,而原本斜垂着的太阳此刻已然如日中天。
虽然他已经服用过一枚辟谷丹,但辟谷丹这种东西终究只能保证人饿不死,却不能让人无视掉饥饿感。
早已经三天三夜的没进过半粒米饭的萧洛俨然被饿了个七荤八素,就连原本熏熏醉意都因为这而清醒了不少。
萧洛微微蹙眉,终究觉得这般赶路不是滋味,便在一群人的傻眼中从乾坤锦囊掏出勺子锅子等一大摞炊具,拿出那条俨然只剩半口气的金环小蛇三两下便扒皮开膛便扔进了锅子里,就这一些毒株便煮起了蛇羹。
这些炊具是自他从大晋国君那儿领了乾坤锦囊后就塞了进去的,他是一个在十万大山讨过活计的人,深知饥饿的可怕与难忍,日后没准哪天便会落入绝境,有了这些炊具和必备的一些干粮,至少死没那么快。
毕竟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只有生者,才有机会创造未来。
然而就在他吃着正香时,目光却是瞟见下山段那片桃林中,出现了一个风姿俊朗的身影。
他诧异的眨了眨眼,握着碗筷的手指微僵。
愕然发现在桃林中漫步而行之人,竟是钟慈轩,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然超越了对方。
萧洛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成就感,他继续享用着蛇羹,暇以整暇的看着钟慈轩如同魔愣了一般迷惘着双眼挥舞着手中长剑,一路斩着被风儿刮得漫天飘零的桃花。
钟慈轩平静走在栽满桃树的山道之上,双袖轻飘,眉宇间露出些微疲惫之色,但这疲惫之中,又隐隐带着欣喜之意。
自踏入这片桃林开始,他便如同原本猜测那般陷入无尽的幻境之中,一路上有着无穷的敌人,有些是幼年便认识的敌手,但更多的却是不认识的。
他们都是面目可憎的向着自己扑来,而自己只要拔出腰间那柄印刻着漫天星辰的链空宝剑将他们一一劈倒便成。
而其中遇到最多之人,居然是屡次跟他犯怵的萧洛,虽然他知道这是由于他脑海中的思绪所幻化而成,但仍旧觉得甚是快慰。
随着一路行之,一路斩杀,已然将‘萧洛’斩杀了三千六百七十三次,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一身精妙的剑法畅通无阻,轻松登山,
但随着他的一路深入,才发现自己终究理解错了这第二阶段山道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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