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厉啸来的太过突然,更是蕴含着磅礴的灵识,加上控制的技巧实在过于粗糙,导致绝大部分啸声不可避免的散逸出去。复制网址访问
山下原本屏息的人海骤然被这股尖锐啸音入耳,面色俱是苍白下来。
而坐于最前端的大禹权贵们首当其冲,齐齐闷哼一声,不少毫无防备之人都是鼻间淌出腥红的血迹。
目中景色变得模糊,耳中声音像是被拉长,犹如梦魇中的幻听一般,整个世界都似天旋地转,显得不真实起来。
但好在山下之人俱是修行之人,只是瞬间,便恢复了过来。
最先清晰起来的是眼中的景色,虽然耳中依旧是嗡嗡嗡的余音作响,听不真切,但却是可以看到山上的动静。
众人只见被萧洛这声带着磅礴灵识的厉啸正面轰中的宇文齐整个人都后仰起来,身后的沙石都被一层层刮起,犹如掀起了一场沙尘暴一般。
而在风暴的最前方,宇文齐面上的肌肉如同被大风吹拂的水面荡起波浪,甚至能看到他鼓起口中露出的猩红的牙龈和翻起的那带着血丝的眼皮子。
而原本包裹他全身的那层金色的龙涎盾在这种高分贝的声音冲击下也是再次沸腾起来,只不过这次沸腾的更加彻底,不受控制的剧烈颤动着。
这是构建龙涎盾中的灵识被外部侵入崩离的征兆。
随即就见到萧洛那只原本按在其上的手,就像是探入普通的水流之中一样,只在水盾上显现一圈圈涟漪,滞也不滞,穿透而入!
“大禹绝学龙涎盾,竟然被破了!”
山下先是骤然哗然,但只是瞬间,喧闹的声响突然在这一刻如头顶的碧朗晴空一样寂静了数息。
虽然耳中犹自嗡鸣作响,但这仍然不妨碍他们看到萧洛的那只手,就那么施施然好似毫不费劲的穿过了那在他们认知中绝对不会被同境界攻破的龙涎盾。
整个山下俱是寂静无声,张张面孔犹如被定格一般,嘴巴微微张开,眼神都因为这劲爆的一幕而有些呆滞。
但这些依旧没有结束,然后在所有人不可置信中,在宇文齐惊恐的眼神中,那支手突破了壁障的手继续前伸,最终脖颈被那只手狠狠的掐住,犹如拔萝卜一般,整个身体都被提了起来。
因为突如而来的窒息感,让宇文齐充血的眼珠子都微微凸出,双腿无助的踢动。
他很想将手中既然积蓄完毕的怒龙袭轰在对方的脸上,但这念头才刚刚升起之时,对方便有如可以读取他的心声一般,脖颈上传来的力道便更加大了起来。
仿佛这是在告诉他,若是自己胆敢这么做,那么一定是自己的脑袋先掉下来。
徒劳挣扎半响,终究还是绝望的散去了手中的两枚杀招。
而与此同时,从萧洛透入水盾的手腕周围开始,金色水纹般的龙涎盾像是烈日下被戳破的泡沫,化作无数无助迸散而落的水珠,迅速崩解分离,徒劳的化作一滩再也没有任何声息的水雾。
有如镜花水月,一切化作虚幻。
而在山下另一头儿,原本准备动手制止的几位峰主也是在那一声厉啸后便陷入了一番极其诡异的气氛。
因为那一声充满磅礴气息的厉啸来的是那般的突然,突兀到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其中便包括那站在山道口原本打算出手的几位峰主。
那一声厉啸,犹如响彻在齐道腾耳中的福音,那该是何等恐怖的灵识,拥有这等灵识上的天赋来打底,若是修行他蕴衍观的道家法术,想必进度也是极其恐怖的。
于是继岑彦固之后,齐道腾看向山上那霸道的单手提着梁王之子的那道单薄身影,眼神同样火热如斯。
这便直接让衍御门的太上宗主岑彦固那原本便比黑炭还要的黑的面庞,更加漆黑了,就像是被泼上了一层油墨。
“他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能动那个心思!”
岑彦固再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大声对着齐道腾咆哮道。
这吼声同样声音不小,一瞬间,不知多少双眼睛齐涮涮的看了过来。
齐道腾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讪讪一笑道:“这个,这个嘛,再议再议,这宗选不是还早嘛。”
“议你祖宗!相处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知你齐老儿在打什么算盘,什么再议再议,最后什么都给老子议没了,你分明就是又动了歪心思,我不管,这次你要是再染指,我!我们拳头底下见真章!”
岑彦固知晓自己嘴上斗不过这个看似仙风道骨底子里趋势不要面皮的老道,于是干脆直接如同孩子般耍起无赖来。
眼见着似曾相识的一幕的,被骂了祖宗的齐道腾也不生气,只是摇头苦笑,可是嘴中却是依旧不松口:“老岑啊,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又何曾见过老夫跟你动过拳头的!”
“你无耻!”
岑彦固闻言脸色更黑了,他自然知道齐道腾意有所指,一时间连指着对方的手都哆嗦起来。
齐道腾是蕴衍观的宗主,玩的是那道家法术,顶多写写画画,动动嘴皮子,便是万千法术轰击而来,世人还真没看到过他打架动过拳头的。
眼见两位名声在外的峰主便如同市井的地痞流氓一般争执起来,不少关注着这一幕的人都是满面的震惊无语。
其余几位峰主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邱贤牧便苦着脸做起了和事老,他知道自己说其他的应该没什么用,于是只好皱起菊花般的面颊凑到二人身前低声劝慰道:“这事儿能不能咱们待会儿关起门坐下来慢慢商议啊,很多人看着呢,说不定此刻山主也在暗中关注,若是看到你们这般……”
说到这儿,邱贤牧便退至一旁,缄默不言。
山主二字一入耳,比什么都管用,只见原本火药味十足的二人齐齐打了个寒噤,咳嗽两声不再言语。
然而口中不言,却依旧不能阻挡岑彦固那带着无限怨念的目光,他便这般杵在齐道腾的面前,死死地瞪着他,好似非要对方让步为止。
但齐道腾何等宗师一样的人物,脸皮自然也足够厚实,只见他对岑彦固那怨妇般幽幽的目光似是不觉一般,眼观鼻,鼻观心,清风吹拂着他的袖袍,俨然仙风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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