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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凤至从桌上拿起了材料,细细看了起来。看完后,她终于明白张学良为何会如此愤怒了。
原来,这些都是日本关东军的卷宗。材料显示,杨宇霆与常萌槐已经与日本人达成秘密协议,他们将联手除去张学良。之后,日本人扶持杨宇霆做东北保安总司令,而杨宇霆满足日本人在东北的利益。甚至在一份材料中,还交待了日本人在炸张作霖的专列时,日本顾问与土肥原多次秘密会面,张作霖的死与杨宇霆脱不了关系。甚至材料还显示,杨宇霆的三姨太林惠珍竟然是日本的谍报人员。
于凤至想不明白,徐彦卓是如何搞到这些如此机密的情报的,但她明白了徐彦卓为何一再让张学良等待,为的就是收集这些证据,有了这些证据,就算杀杨宇霆和常萌槐一百次,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字。
想到这里,于凤至对徐彦卓的城府之深又有了新的认识。
“需要我帮忙吗?”徐彦卓问道。
“不用,这事我自己能解决!”张学良一脸的兴奋,像个孩子似地高兴道。
……
若是以为除掉杨宇霆和常萌槐易如反掌,那就大错特错了。杨宇霆和常萌槐非常狡猾,行踪诡秘。并不是那么好制服的。他们一般不随便外出,如若出门,必暗带武器。并有卫队护送。所要想比较平静顺利地将其处决,得先解决他们的卫队,以扫清外围。
晚上九点,杨宇霆、常荫槐如期赴约。
大帅府有个规矩,外边的人进帅府,不论是谁,一律不准带武器。不准带兵。杨宇霆到哪都有一个警卫连跟着。但是,他的警卫无例外地被挡在帅府外面,被安排在前院的帅府卫队三连住地。
因为这是惯例。所以,杨宇霆毫无觉察。他和常荫槐进了帅府。
时值初冬,天气很冷,少帅副官事前吩咐锅炉房。要烧好暖气。烧得越热越好。杨宇霆的警卫都穿着皮袄,腰扎武装带,全副武装,安排他们休息的这个屋,暖气热得很。
少帅副官对他们道:“屋里热,大家都把皮带打开吧,今天杨总参谋在这打牌要打到十一点多钟,大家在这里喝点酒。吃点夜宵。”
说罢,便吩咐人将桌子摆好。紧接着酒菜就上来了,摆的很丰盛。
这帮人一见酒菜就乐了,都毫无顾忌地喝起来了。由于屋里太热,又加上副官有话,他们都解开了武装带,脱了皮袄,把武器放在一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少帅副官又进屋了,他满满地斟了一杯,然后,又给大家斟满了酒。他举着酒杯道:“大家跟随杨总参议很辛苦,今天大家多喝点,来,干一杯。”
这杯酒喝完,他站起身来:“请大家静一静,今天我有一句话,要跟大家说,有句古话说的好,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们能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提高了嗓门道:“现在大家都站起来,把手举起来,往外走,不准回头,不准伸手,如果谁不守规矩就武力解决。”
这时副官身后已经站了一排人,个个横眉冷对,端着枪对着这一连人,窗外的机枪都伸了进来,这些人一看,心里也都明白了,有想抵抗的也来不及了。所以,都乖乖的举起了双手,一个接一个的往门外走。门口早有人守候在那里,出来一个捆一个,然后被扔上汽车,整整捆了五卡车,都被送进第一监狱押了起来。
紧接着,大帅府的一间客厅内,突然传出几声低沉、急促、同时也是异常清晰的枪声,耸人听闻的枪毙杨宇霆和常萌槐的事件发生了!
……
2月27日,农历正月十五刚过,凤城以南的官道上,一群人正骑马飞驰。
官道上积雪和尘沙混在一起,被践踏成坚实的硬块,路两旁堆着累累的积雪。由于气温上升的缘故,这些雪堆渐渐变成灰色,松软起来,表面也溶成一道道的小沟。头顶上的天空是蔚蓝的,没有一丝云影。
徐彦卓勒住马,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是汗的胡若珊:“咱们歇会吧!”
“我不累!”
胡若珊的脸上红朴朴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你不累,我还累呢!歇会吧!”徐彦卓不由分说地下马道。
胡若珊知道徐彦卓这是怕自己太辛苦了,才故意这么说的,她当然不能拂了徐彦卓的一片好意,嫣然一笑便跳下马来。
弄月与含月姐妹俩赶紧将水囊马扎送上,然后识趣地到了一旁休息。
胡若珊见徐彦卓依然眉头紧锁,便劝道:“东北易帜了,你也替张学良解除了后患之忧,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徐彦卓叹了口气道:“东北的形势很复杂,张学良太年轻,有些事操之过急反而会坏事的。”
说到这里,徐彦卓盯着胡若珊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讲的那个富户与强盗的故事吗?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你是说日本人?”
徐彦卓点点头。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不必担心,天塌不下来!”胡若珊豪气道。
“该来的终归要来!”徐彦卓喃喃道,他展颜笑道:“还是你看的看,没错,天塌不下来,担忧也于事无补。”
……
当他们来到神箭谷时,已是傍晚时分,徐重彦与徐大早已在等候他们了。特别是徐重彦,已经多年没见过主人了,自然少不了一番款待。
第二天一早,徐重彦和徐大带着徐彦卓与胡若珊在神箭谷内四处参观。如今的神箭谷已不能与当年同日而语了,这么些年来,神箭谷作为天罚军最重要的基地,被经营的固若金汤。
徐彦卓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可惜呀!”
“主人,我们哪里做的不好了吗?”徐重彦有引起忐忑不安地问道。
“没有!”徐彦卓摇摇头。
他们来到铁帽峰上,徐彦卓俯瞰着神箭谷,想起了当年初来神箭谷时的情形,一转眼将近二十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