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的美艳妖精?
我笑了一声:“这么听起来,被选中好像完全不值得我开心。”顿了顿,我又说:“楠姐,我不太想做。”
周楠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除了直播别的都不做。从来不参加幻梦的活动,也不肯用你的脸给幻梦当广告牌,连让你的写真挂在官网首页你都不愿意。这些我都知道,因为你当初跟幻梦签的合同还是我经手的,我当初对你也的确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每个月必须开满十五场直播,除此之外我也不强求你。”
周楠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颇有些苦口婆心地说:“这次这个游戏商第一次来找上门儿的时候我给你推了,这回是隔了两个月又来找的,态度挺真诚。他们就说是想和你见个面跟你本人详谈,我没打算逼着你去答应,但是人家第二次来,好歹你也得去露个脸什么的吧?”她看看我,添了一句:“万一你听了人家开的价钱你就改变主意了呢?”
周楠不愧是带了我近四年的经纪人,知道我的死穴就是钱。
我问道:“开的什么价钱?”
第一次说是给你二百万,我当场就给他拒了。这第二次……怎么也得个三四百万的才够数吧?”周楠停顿了下,笑道。
三四百万,我有些心动了。
我问坐在那边沙发上的陆可盈,“你给个意见?”
勉强行吧。”陆可盈含糊地说着。
我想我是问错了人,她哥陆庭深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应该都不止三四百万。
楠姐,你让我想想吧。”我对周楠这么说道。
周楠点了点头:“好好想,答不答应另说,人你得跟着我去见。但是人家跟我约的是后天,你脸上这印子……唉。到那天看能不能消再说吧。”
我随口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专心看着化妆镜里小梦给我化妆。化完妆,周楠又捧着我的脸盯了一会儿,确认完全看不出后她满意地说小梦:“不愧是幻梦的金牌化妆师。”
小梦在收拾化妆台,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今天穿什么?”周楠一边问我一边在那边衣架上看,过了会儿她拿起条深V领长裙说:“这个吧。”
我哦了声正要伸手接过,却猛地想起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和胸口的鞭痕,手一顿,立即收回来笑着说:“楠姐,我今天就穿我这一身直播吧。”
周楠打量我一眼,皱着眉:“你这身太保守了,没有可看的。”她把深V领长裙放回去,又拿起一条真丝吊带睡衣,“不然穿这个你没穿过的。”
楠姐,我……”我向陆可盈发出求救信号,她看着我摇摇头,说道:“就让她穿她自己的那一身吧。对于男人来说。看不见的才更有想象空间。”
周楠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到了八点,我进入幻梦TV平台,登录账号。顶着“笙笙”这个ID点进“笙笙动听”专属直播间,我的直播就开始了。
我坐在电脑前和陌生男人连麦聊天时,小梦和周楠都离开了,陆可盈就坐在我对面听着。不过我早习惯了不管谁在场都能面不改色,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影响,游刃有余地和男人调情说荤话,偶尔看看屏幕上飞过的有趣弹幕念一念,看见刷屏骂脏话的点名,直播间小助手就会把人拖进小黑屋,感觉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捏着嗓子用撒娇的语气说了结束语,又对摄像头抛了个媚眼,然后就干脆利落地关了直播。
陆可盈拿着手机:“笙笙一如既往地绝情……竟然说走就走也不让人家再多看最后一眼……啊啊啊更爱笙笙了好想嫁给她……”她念着一条条弹幕在那儿笑的花枝乱颤,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走到化妆台前,陆可盈问我:“你刚拉黑的那个ID叫苍穹大哥的是谁?怎么一直刷屏骂你说你骗钱让你还钱?”
就是那个砸了两百万要我陪他吃顿饭的那个黄老板。”我说。
哦。他啊。啧。”陆可盈鄙夷地发出一声冷嗤:“这么不入流的人是怎么认识秦律他们的?”
我也想知道。
我拿了卸妆棉和卸妆水擦脸,没吭声,陆可盈踩着猫步走过来看了看,“你脸谁打的?沈年?他下手真那么黑?”
不是他。”大概是我和沈年的前仇旧恨实在令人印象深刻,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不论顾箫还是陆可盈竟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沈年做的。也对,可能换了谁都会这么想吧。
不是沈年?那是谁?”陆可盈拧眉一屁股坐到化妆台上,自在地晃着小细腿,“真像周楠说的你跟人打架了?行啊你,男的女的?”
男的。”顿了顿,我看着卸妆棉上杂乱的颜色笑出声,瞥她一眼:“而且你一定认识。”
陆可盈挑眉:“谁?”
褚傲。”
他?”陆可盈感兴趣地表情一下就变了,她拧着眉看我,语气怀疑道:“你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了?他可是个狠角色,前段时间他还闹出人命来,但让他们家人给压下去了。你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我招惹他?”我不屑地冷笑,把卸妆棉扔进垃圾桶,“我可从没招惹过他,是他偏偏要来招惹我。”
陆可盈问我:“怎么一回事儿?”
我想了想,抿了抿唇,言简意赅地说:“我踢废了他的命根子。”
陆可盈眼也不眨地盯着我,娇艳的红唇动了动,平静道:“hat?”
我知道她听明白了,没再重复,只是摊了摊手肯定地告诉她,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我走进卫生间去洗脸,回过神的陆可盈跟进来追问:“顾笙,你没耍我吧?我听说褚傲那玩意儿不行了有一两年了,是你干的?”
一两年?差不多五年吧,沈年走的第二个月。”我闭着眼睛往脸上揉洗面奶,一边忍着刺痛一边按摩面部,慢悠悠地说:“可能是看了我跟沈年传的事儿,他就想跟我试试。”
陆可盈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那他成了吗?”
我把脸上的泡沫冲掉,抹了水看看她,见她是认真地,就说道:“没有。我跑了。”他要成了我不会只踢废他命根子。我会跟他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除了沈年,我不会让别人无偿地进入我的身体。
我拿了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再后来我离开顾家,离开那个圈子,就没机会跟他碰见了。一直到前些天在跟那黄老板去盛唐,和沈年他们遇见,其中就有他。”停了会儿,我自嘲地笑着:“所以我说,我点儿有点儿背。什么陈年旧怨。一窝蜂地全他妈赶在一块儿来了。”
你这是有点儿背吗?你这是太他妈背了。”陆可盈不客气地说着,倒真跟我想的一样。
她和我一起走出卫生间,两个人坐在椅子上。
她说:“你怎么净和不好惹的人结怨?一个沈年就够你受的了,这又来一个褚傲,你别哪天真一声不吭就死了,我会哭的。”
我听了笑出声:“那你就帮我个忙吧。”
陆可盈看我,我说:“帮我找个安保系数高的房子,我要搬家。租金不是问题。”之前因为沈年我犹豫不决,但现在因为褚傲。我不得不搬了。
嗯,我明天让人给你去找。”陆可盈干脆地应下了,她从包里拿出盒烟,递给我一根,“刚才周楠跟你说的那个游戏代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借着她的火把烟点上,吸了一口,薄荷味儿盖过了烟味儿。我皱起眉:“这烟……”
女士香烟,尼古丁少。”陆可盈靠着椅背悠悠吐出一口灰雾,俏脸在雾下朦朦胧胧,她白皙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抖了抖,说道:“你上回去我那儿,身上的烟味儿差点儿把我熏死。你以后要吸就吸这种,至少对肺的伤害小点儿。”
嗯。”我敷衍地应着,又吸了一口,真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吸得没劲。
我摇摇头,弯腰把半根烟在地上碾灭扔进垃圾桶。陆可盈看着我的动作,眉头动了下:“你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还好。不怎么吸。”只是一旦吸了就停不下来,像沾了毒似的。
我端过化妆台上周楠让人给泡的润喉茶喝了两口,早凉透了,味道变得怪怪的。我抿了抿嘴放下,对陆可盈说:“游戏代言的事儿再说吧。”
陆可盈沉默了会儿,突然问:“你存了多少钱了?”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一直说要存钱远走高飞吗?存了多少了?”
我模糊地想了下,“不到三百万吧。”
陆可盈皱眉:“怎么才这么点儿?”
有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顾箫,我能存三百万就不错了。
我朝她笑了一笑。她又问我目标是存多少,我说:一千万。
一千万?”陆可盈看我,有点儿惊讶。
一千万。存够了我就远走高飞。”
陆可盈盯了我足足好几秒,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后她说:“那你就把三界情缘的代言接了吧。让周楠给你谈个好价钱。这笔钱幻梦一分不抽,再加上你手里有的,应该也差不多了。”
听了她的话,我不由得看向她,“那幻梦就少了个人气主播。”
陆可盈把早就燃尽的烟蒂丢掉,轻笑着说:“总比真看着你被他们折腾死强。”
我没再接话,只虚无地笑了下就站起来:“困了,回去睡觉了。”
我送你。”陆可盈拿出她的法拉利的车钥匙。
顾箫来接我,我在他那儿住两天。”我边说边拎起包,走到门口回头见陆可盈还坐着,就说:“我走了,你也别太晚。”
嗯嗯。”陆可盈随便应着。
走出幻梦,顾箫正靠在车门吸烟,夜空下,他指间的星火忽明忽灭。
我过去。见他脚边一地的烟头,“来多久了?”
十二点来的,现在十二点半,你说来多久了?”顾箫口气不太好地说着,冷冷地睨了我一眼,扔了手里的烟用脚踩灭,转身上了车。
我叹了口气,绕到另一边坐进副驾驶,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车开到一半路,我想问顾箫听没听说过三界情缘这个手游,话到嘴边却成了:“顾箫,你说我能走吗?”
顾箫淡漠地问:“走哪儿?”
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这儿。”
话才说完,车一晃,我惯性地往前一栽,接着又猛地被安全带拉回了椅背。
惊魂未定的我抓着安全带亲吻了下,瞪向顾箫,“你他妈急刹车要死啊?”
顾箫瞥着我,淡定自若地又重新踩下油门,“想好了?”
我拧眉:“想好什么了?”
离开这儿。”
我张了张嘴,轻声说:“不确定走的走不了。”有太多阻挠我的因素在作怪。
顾箫眼睛望着前方,没再理我。
直到回了他的别墅,我上楼要进房时,他才冷声说:“想走就走。走了就别再回来。”
无言以对,我默默地关了门。
也许是换了新环境的缘故,我又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到了旭日东升。才稍微有了困意,便连忙摒弃所有杂念睡去。但没睡一会儿,我耳边蓦地响起劲爆舞曲,惊得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我摸了手机看,睡了也就一个多小时。还不如不睡,头又沉又疼。
听着楼下传来的各种声音,我咬牙念了遍顾箫的名儿,胸口憋着一股闷气的掀被下床,连鞋也没穿,光着脚就冲了下去。
但等我站在拐角第二节楼梯上,看着客厅里十好几个正嗨的不行的男男女女时,我懵了。皱着眉看了看,顾箫正和个男的在音响前争执,似乎是顾箫要关音乐,而对方则拦着他不想他关。
我茫然了会儿,又在几个女生的包围圈里看见梁遇西,他刚好被谁强塞进嘴里一片薯片,一边嚼着一边无奈地笑,抬眼就跟我对上了,他一下愣住。
我眨眨眼,朝他点头笑了笑就算打招呼。然后转身准备悄无声息地再上去,不打扰顾箫的同学聚会。
可我才抬起脚,音乐瞬间就停了,只有男男女女干巴巴的欢呼。
哎?哎?怎么关了?”
就是,怎么关了?顾箫?”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顾箫穿过人群走到楼梯口。抬头问我:“吵醒了?”
没有。我就随便看看。你们玩儿。”
顾箫皱了皱眉还要说话,刚刚跟他在音响前争执的男的走到他旁边,勾着他肩膀对我说:“昨天在篮球场的小姐姐?一起来玩儿啊!”
对啊一起来玩儿啊!”
我迟疑了下,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了就要下去,谁知顾箫阴沉着个脸说:“要我提醒你?你还没换衣服。”
我低头一看,穿着吊带背心和短裤,没穿内衣。再往下边一看,个个都盯着我。
操!
心里骂出声,脸上冷静地堆起笑,我一步一步上楼回到房间,把门摔的震天响。
洗漱完,化了妆,换了身衣服,我拎着包下楼。
他们没有再开音乐,都坐在沙发上和地上喝酒聊天吃东西。
梁遇西第一个注意到我,站起来,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有人拍着沙发叫我:“顾箫的姐姐,来!坐这里!”
滚!坐我这儿!”
我这儿我这儿!小姐姐!”
老实说这个场景让我想到了等着投喂的小鸡仔,我没忍住笑了声,说道:“不了,刚刚想起来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你们玩儿吧。”
什么事儿?”顾箫问我。
私事儿。”我随口说了句,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把你朋友的车借我开开。”
顾箫睇着我:“你驾照到手后摸过车?”
这不就要摸了?快点儿。”我用力打了他一下,他甩头瞟了眼餐厅,“餐桌上,自己拿去。天黑之前不回来我就打110。”
我斜睨他:“懒得理你。”
拿了车钥匙,朝他们挥挥手出门,随后我把车开到了沈氏企业楼前。
我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站在大厅门口往里看了看,确认没有沈家的人后就直奔前台,“你好。”
前台小姐起身礼貌微笑:“你好,请问有……”
不,我只是来还个东西。”打断她的话,我把沈年的钱包给她,说道:“这个是你们沈氏二少的,麻烦你见到他转交给他。”
前台小姐看了眼钱包,点头道:“好的,请留下您的姓名。”
我摇头,刚想说你直接给他就行,她却蓦地眼睛一亮,看着左边说道:“哎,二少下来了,你自己给他吧。”她把钱包递还我。
我扭头看去。沈年一身墨色正装,正边讲电话边往这儿走。
我用一秒在心里盘算了下不被他注意到的可能性,觉得这本身就不太可能。
于是我平静地对前台小姐说胡话:“钱包是我捡的,我不认识他。麻烦你了。”说完我镇定地往外走。
前台小姐却叫道:“小姐?小姐?小姐您没有留下姓名!”
我僵了片刻,低着头微微偏了偏视角,沈年已经看向我,越是这种情况越要冷静,我故作从容地迈着步伐,余光却盯紧了沈年。
见他没有朝我走来。我松了口气。
二少,这是那位小姐要我交给您的,她说是您的钱……”
顾笙!”一声冷情的低喊。
我下意识的脚步一顿,立即不管不顾地跑起来。
恍惚是情景再现,我从刑警大队的队长办公室跑出,盛燃的怒火在身后紧逼。但今次我没能顺利逃脱,因为我手抖的打不着车的火了。
眼看着沈年一步步走近,我坐在车里,按下了车锁。
咔咔——”
沈年单手解着外套纽扣。拉了两下车门,拉不开,他微微倾身与我对视,神色冷然地曲指扣了扣车窗,“下车。”声线平缓毫无高低起伏。
我吞咽了口唾液,看着他的眼睛。那双丹凤眼冷冽无情,明亮的眸光却总引诱着我靠近。
我低下头,想试着再发动一下车试试,可手刚伸向车钥匙。砰的一声,整个车都跟着震了一震。
我看向他,手停在半空。他凝视着我,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车门上,我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手一颤,立即缩回。
我抿紧唇看他,他的手背红的滴血,却淡淡地。没什么情绪地盯着我:“别逼我再动手。下车。”
直觉告诉我我不能下车,所以我没有动。
沈年双眼微眯,直起身。而刚巧这时,手机忽地响了起来,把神经紧绷的我吓了一跳,我拿出来看了下,是顾箫。
手忙脚乱地把它挂断,我抬头,却发现沈年不见了。
怔着眼睛没眨一下。玻璃碎裂声立即从后方传来,我抓紧包回头一看,沈年的手从打碎的车窗伸进来,细长的指勾起锁。
我愣神地看他弯腰钻进来半个身子,发红的右手按在满是碎玻璃的座椅上,左手在我眼前开了驾驶室的车门锁。
然后他出去,用力拉门,把我拽下了车。
他捏着我手臂的力道很大,我觉得疼,不自觉地挣了下,他却猛地按着我的肩膀压在车身上,“你以为我会再给你机会?”他身体贴着我,长腿也纠缠着我,我抬起脸,看到他温柔的笑,目光冷如冰雪。
他摘掉我的墨镜在掌心折断,脆裂的声音听上去断的更像是人的骨头。
我双手抵在他胸前,舔了舔唇说道:“我是来还你的钱包的。”
沈年闻言,轻轻哼笑了一声,歪头看了看我,“交还物品要亲手交给它的主人,这个道理你不懂?”他一手箍住我的腰,往上一提,薄情的唇瓣贴着我的眼尾,语气疑惑:“还是你懂,却在装不懂?”
……我错了。”我视线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很想摸一摸。我问道:“我可以重新还吗?”
沈年垂眸,我恰好抬眼看进他的眼底,他眼里的我总是那么渺小。
重新还?”他勾着嘴角,胸膛颤动两下,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话。
顾笙,你还得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