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然隔壁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哭声。
谢芙蓉和素澜同时一阵皱眉,相互对看了一眼,起身朝着隔壁的房间走了过去。
刚踏进门,谢芙蓉和素澜顿时愣了。
之前被谢芙蓉的马车撞到的那名乞丐手中拿着一条脏兮兮的裤腰带,一头栓在了创梁上,一头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样子十分滑稽。
张开嘴哇哇地哭着,身后还拖着一条用木板固定了的腿。
见谢芙蓉和素澜进门,那声音哭的就更大声了,如同杀猪一般:“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没法活了!”
素澜怕他把自己勒坏了,上前问道:“魏泽,你这是要干什么?”
原来这个乞丐的名字叫魏泽。
谢芙蓉在心中暗暗念了一声,眼眸微沉了沉。
魏泽并没有停下手中死死地勒着自己脖子的动作:“我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讨饭来了帝京,遇到了这样的天灾人祸。;拖着这条腿,以后我还怎么去讨吃的,讨不到吃的,我肯定就会被饿死。与其被饿死,我还不如现在就把自己累死算了!”
说着手下一用力,只勒的自己面色惨白,嘴唇铁青,连眼珠子都快要被挤出来了。
素澜脸上一阵为难。
确实,瞧他这样子是没办法去讨要吃的了,正如他所说,讨要不到吃的,肯定会被饿死。
但是这里是骊山书院啊,而且还是她家小姐的住处,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魏泽一边哭喊着要勒死自己,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瞧着谢芙蓉的反应。
见谢芙蓉一直都没有动容。
手下再次一用力,竟然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
掉下之时那条固定着木板的腿刚好撞在了床沿上,疼的险些昏死过去。
谢芙蓉眸光闪了闪,上前对素澜道:“明日回草堂的时候把他也一起带回去吧,先在府上安顿下来,把伤养好了再说。”
“可是……公子……”
谢芙蓉似知道素澜的犹豫,以眼神示意素澜不要再多说。
那魏泽一听说谢芙蓉要将他带回博雅草堂去,顿时刹住了哭声:“你真的要带上我?”
谢芙蓉见魏泽双眸之中的亮光,内心隐隐的一丝猜测就更加坚定了,但脸上还是一贯的温和笑容:“为什么不是真的,我的马车撞伤了你,按理说,我应该对你的伤势负责,怎么可能任由你讨不到吃的而被活活饿死?”
魏泽一阵欢喜,似乎都已经忘了自己腿上还带着伤,竟然想要站起来朝着谢芙蓉走过来。
但人还没有站起来,就疼的冷冷抽搐了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别折腾了,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下山去!”
谢芙蓉说完,也不等魏泽有何反应,转身出了门。
望着谢芙蓉和素澜离去的背影,魏泽那张满是泥垢的脸上渐渐裂开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月光皎洁,静静地铺撒进了屋子里。
素澜跟着谢芙蓉踏进房门之后就顺手将身后的房门给关上。
上前走了两步道:“公子,咱们不能带着那个魏泽回草堂去。他有问题!”
“这个我知道!”
其实魏泽刚被他们的马车撞到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怀疑,所以一路上都对他不冷不热。
“公子既然都看出来了,为何还要带着他回草堂,万一……”
草堂有太多的秘密,绝对不能让来路不明的人接近,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处心积虑地接近他们,带着种种祸端的人。
谢芙蓉从桌上的小茶壶中到了一杯茶,轻轻地抿着:“就算咱们不带他回去,他也会想其他的办法接近草堂!”
谢芙蓉眸光一闪,看了一眼素澜:“你是不是还瞧出了什么?”
素澜性子一向沉稳,若不是非常反常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像今日这般紧张。
“小姐,大夫在给魏泽治伤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眼,他的伤有问题!”
“难道他的伤并没有骨折?”
素澜摇头:“确实是骨折了,但并不是被咱们的马车撞到的,是有人用内力震断的!”
谢芙蓉眼底的凉意更深:“你可瞧请出了?”
“奴婢瞧的真真切切,被撞出来的伤和用内力震断的伤是有区别的。”
谢芙蓉缓缓坐在了凳子上,抿着差,没有说话。
这样一来,她心中关于这个魏泽的谜团就解开了。
之前听素澜说他的腿骨折了,她还以为是自己怀疑错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错。
这个魏泽的腿应该是在上了骊山书院之后被震断的,之前在长安大街上她就对他在怀疑,看他配合着两个侍卫被扶上马车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腿骨折了。
这个魏泽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用震断自己的腿这样的残忍又阴冷的方式来接近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次日一早,谢芙蓉带着魏泽和梁王的马车一起下了山。
下山之后就直接回了博雅草堂。
魏泽也被安顿在了博雅草堂之内,只是他的住处特意离谢芙蓉的住处离了很远,反而和王肃的住处离了很近。
王肃如今不用上朝,闲赋在家,有的是时间监视魏泽,无论他先做什么,都会在王肃的眼皮子地下。
谢芙蓉吃过饭之后正想小憩一会儿,昨日在骊山书院的时候没怎么休息好。
素澜忽然进来,说是秋氏和桓氏来了。
谢芙蓉只能撑着疲惫不堪的眼皮子将他们请了进来。
二人的身后跟着五个丫头,各自手中捧着两匹布。
桓氏一想谢芙蓉就要成亲了,就十分高兴,笑的整日合不拢嘴:“荣甫啊,你瞧瞧,这些布你喜欢哪个花色,都是城西布庄今日早上送来的新货。伯母觉得花色和料子都还不错,你喜欢哪个咱们今日就定下来,离成亲的时日不多了,新郎的喜服要赶着早日做出来,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有时间修改。”
他和斓曦都是女子,成亲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幌子,又不是真的要成亲,实在没有心思挑选这些。
只觉得那一团团的红色刺眼的很。
但桓氏是他们请过来操理婚事的,也不能太晾着人家,就随意指了一个花色:“就这个吧!”
桓氏笑道:“好好好!你喜欢这个,就拿这个做吧!”
谢芙蓉笑道:“草堂没有女眷,平日里就我和父亲还有二叔,都是粗人,这些事情就由大伯母和三婶子做主吧!其实不用我的意见!”
“那怎么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明媒正娶的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而且你娶的又是当朝的公主,怎么可以不放在心上!”桓氏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微微怒瞪着谢芙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