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谢芙蓉也早就想到了。
但还是安抚老夫人道:“外界传言豫王性格怪癖,看来是真的。不过祖母放心,我与他既然有了之前的盟约在,已经是被栓到一条绳上的蚂蚱,福祸相依,这一点想必他还是明白的!”
老夫人虽对谢芙蓉还有万般不舍,但也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他们退缩了。
谢芙蓉又与老夫人说了一会话,便回了芙蓉院。
之后谢芙蓉又叫来了素寰、素心、素锦、素画四人。
素寰准备了易容用的石膏、蜂蜜、颜料、假发等东西,将自己易容成了谢芙蓉的样子,然后将谢芙蓉易容成了王荣甫的模样。
谢芙蓉从雕花棱镜中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容貌俊美,面如刀削,赞道:“你们瞧瞧,咱素寰这手艺如果她若称第二,只怕天下间没有几个人敢跟她争第一。瞧把王二表哥这模样给我易容的,就连眼角的神态都没有差一分。”
身后的人半晌都没有出声。
谢芙蓉回头,发现几个人都哭丧着脸。
甚至素锦的双眸红彤,眼角竟然还挂着泪:“小姐到了博雅草堂那边,以后我们就不能长伴在小姐左右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聚到一起。”
谢芙蓉笑道:“都这幅样子做什么?我又不是去赴死,总归还是会回来的,只是这次比以往的时间要长一些而已。”
吧唧一下,素画的眼角也掉下来两滴泪:“以前小姐虽也易容成王二表公子的模样在博雅草堂,但骊山书院歇课的时候还是会回来府上一趟。但是如今京中的形式不同,盯着咱们府上的眼睛又多,且小姐对以后的事情又有大的安排,只怕这一去若想再回来就难了!”
谢芙蓉瞧着素画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上前去替素画擦了擦严眼角的泪水:“瞧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总归我还是荣国府的人,难道还能在骊山书院扮王二表哥一辈子不成?”
“其实你们留在这里还有大用处,府上的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你们操心的。”谢芙蓉看着素寰和素心:“祖母和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有二婶儿在,但你们还是要替我多照看他们二老。”
素寰点头:“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多留意荣宁院的动静,一有消息便会给你和素澜传过去!”
素画道:“往后小姐身边没有我们几人万事要小心,虽然素澜的武功在我们四人之上,但怎么说也是单枪匹马的一人,若是事情的一多,便很难顾全的过来。”
谢芙蓉点点头。
素心打开门,朝外头看了看,确定各院的灯已经熄灭了,且外头没有人之后回头朝着谢芙蓉点了点头。
谢芙蓉此刻被扮作王荣甫的样子,玉冠束发,英俊潇洒,风流不羁,着一身青色长袍,甩开袖子出了门,走到了芙蓉院东南角的一个枯井旁。
素心接过素锦递过来的灯笼,提着率先下了枯井,然后拽着谢芙蓉的手,将谢芙蓉也扶了下去。
这是素心第一次跟着谢芙蓉一起下到密道。
从枯井下来之后便是一条只能容纳一人行走且向下延伸的狭长石梯,素心走在谢芙蓉前面,将石壁上的油灯一个个点燃。
下了石梯之后左右两边都有路可走。
荣国府上其实像这样的密道还有很多,大多数密道在开通的时候为了防止以后外人进入,探知密道的秘密,都做了防范。
像这样一个路口上有两条路的情况便是其中防范的一种。
两条路中只有一条路是能够到到达目的地的,而另一条路的末端便是死角,且途中埋伏了重重精密机关。几乎榻上那条路的人,除非原本就是知道机关所在,否则必定有去无回。
素心站在原地不知道该选择哪个方向走了。
“走左面!”谢芙蓉道。
素心便顺着左面的那条路走,一路上小心地替谢芙蓉照亮了脚下的路。
途中遇到了两个三条岔道的路口和两个四条岔道的路口。
素心皆按照谢芙蓉的指示走。
最后到达了一个空旷的密室。
室内的四个方位各有一只石麒麟,地上铺着厚重的青石砖。素心是专门受过训练的人,一眼便看出来这些石砖的铺法是非常有将就的,是按照五行八卦的阵法铺成,如果行将踏错,只怕会瞬间被玉麒麟口中吐出的箭射程蚂蜂窝。
谢芙蓉走在了前面,素心跟着谢芙蓉踏过的脚印走,最后走到了正东方向的麒麟旁,谢芙蓉将麒麟的左眼珠子朝着左转了两圈,又将麒麟的右眼珠子转了三圈。
忽然喀嚓一声,在正西面石麒麟旁的石壁上开出了一道石门。
谢芙蓉又踩着地上石砖的生门走向了那道石门。
石门之内又是一道密室。
看到室内的景象,素心猛然一顿。
这个密室和外头的那个密室的建构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地上的石砖没有铺设成阵法。
但室内东西两边各摆放了很多石桌。
桌上放了很多灵位。
西边石桌上的灵位多一些,大概有几百个;东边只有一个石桌上放着灵位,且只有几个,每个牌位前都放着一盏灯。
谢芙蓉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从东打头开始,一盏盏地点燃了那些牌位前的灯。
待密室内的灯光亮了一些,素心才看清西面石桌上的那些牌位上都没有字,而东面石桌上的几个牌位上有名字。
其中几个名字素心还认识,是五姨娘和赵姨娘,还有几个是谢氏直系的人。
素心忽然觉得背上一阵冰凉。
谢芙蓉没有说话,一盏盏地点着那些灯。
“小姐,这些牌位供着的都是什么人啊?”素心望着西面那些没有姓名的牌位问。
是不该死的人。
不该死的人,什么样的人是不该死的,竟然会死了这么多了?
“还有很多人的灵位都没有在这里供着,有些是身份不够,有些人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们都比这里又还要多上很多倍。”
素寰只觉得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怎么会死那么多人,是什么人将他们杀死的?”素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