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高琛说的话,李元爸若有所思起来,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这齐王已经权倾天下了,难道连这点小钱都不肯给你办事?”
“嗨,他要是能给我那么多钱的话,我就直接跟他要官了,你说是吧大哥。”高琛又说了一句刺中李元爸心坎的实话,此时的李元爸觉得腹内肝颤,心疼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当下离席说是去后面方便一下就再也没回来。
高琛以为是李元爸喝多了去休息,所以也没在意,自顾自的在厅里边吃边喝边欣赏,心里畅快无比。整个下午都没有再见到李元爸的身影,只是有了春娇和绿娥的陪伴,高琛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临傍晚的时候,管家才来给高琛请安道:“高大爷,我们老爷中午喝酒太多,觉得身体不适,就不陪您吃晚饭了,您还请自便吧。”这话是在下逐客令啊,以高琛敏感多疑的心思一眼就看出来了。
管家又加了一句:“我们老爷也没办法,天天要应酬那么多达官显贵,身体虚得很,实在没有办法跟您这耗着,您说您一个候补六品的侍御史,对吧?”这话明显是在嫌弃高琛的不入流的身份。这下他心里更来气了,当下开口道:“罢了罢了,世态炎凉,小爷我心里自知,我走便是。”
春娇和绿娥起身还想挽留一下他,高琛此时已经面红耳赤,实在没心思留下来,当即起身一甩袖子就出门而去。管家连忙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院回廊边,只听正厅里人声鼎沸,似乎正在摆宴席款待客人,管家连忙说道:“这是徐公子在我家府上设宴款待北部行台大人和六部几位的侍郎。”可是高琛似乎还听到了李元爸的声音,只是没有勇气进去当场揭穿,自己没钱没权,被人嫌弃也是正常,连高府的狗对他狂吠不止,你想他是多招人讨厌。
高琛心里愤恨不平的走到大门口,连门子都对他视若无物,自顾自的聊天。高琛于是回身问管家道:“敢问老哥一句,从这里回城怎么走?”
管家连连客气道:“大爷您折煞小人了,从这里顺着大陆一直往走会看到一个驿站,驿站往东有条官道,您顺着官道一路往北就能回城了。”说罢还想对高琛颇有好感似得,于是又道:“大爷您也别生气,如今这世道本就是这般,谁有钱谁吃香,谁有权谁大爷。要我说啊,你现在的官位的确低了点,不如回去想想办法凑点钱买个官当当。正所谓官官相护,小官和小官同党,大官与大官同流嘛。”
高琛闻言叹了口气道:“唉,我何尝不想高官厚禄的人前分光,无奈身无分文又没人在上面提点……”说到这里他居然还落泪了,这条伪装的鳄鱼。
管家好像十分通门路的说道:“现在暂时没钱我看也没什么,大爷您随便找个钱庄借债,以您的身份,借个几十万银子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实在不行分两家钱庄借,总能凑齐这点钱吧,等您日后当了大官下面的属员随便上点贡您在顺便做做人情卖卖官,就回本了。”
高琛好像被人点悟了一点,恍然大悟的抓着管家的手,感激的说道:“老哥,多亏你今日一席话,日后我要是飞黄腾达绝不亏待你。只是这钱庄我没有熟识的,你老哥有认识人的吗?”
管家立刻推脱道:“大爷你看你说的,我一二个小小管家怎么会认识金主?这邺城大大小小的钱庄你不必都认识,只要进去亮明身份,谁敢不借钱给您?您说是吧?”
高琛略有所思的说道:“也是也是,那我回去以后找找看。”
管家一脸神秘的凑上来轻声对他说道:“据我所知这位徐公子向来不收银票,只收现银或者等值的珠宝字画,您可要要跟钱庄说好了。别到时借来银票徐公子不认。”
高琛有点奇怪的问道:“还有这样的事?他为什么不收银票?”管家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他们那些贵人的事,只是这徐公子一直有这样怪癖。”
这一路高琛走回邺城,心里十分怨恨李元爸的势利,又气氛哥哥高欢的薄情,自己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家里没一个人在意他。等他道钱庄借了钱买了高官以后,荣华富贵就唾手可得,到时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再也不用看人颜色寄人篱下了。
回到家里高琛辗转反侧脑子里净是春娇和绿娥的身影,以及她两曼妙的身段,娇嫩的嗓音。高很已经深深爱上这两个美女无法自拔,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就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去衙署上值。看客们千万别误会了,他不是要去认真上班,而是想去个人打听在邺城哪家钱庄能借到钱。
来到熟悉的御史台署衙,里面三三两两的同僚都交头接耳的在议论什么,高琛来到自己的办公地放下趣÷阁墨用具,正巧和他一同当值的一个侍御史赵四进来,高琛连忙上前作揖道:“兄台早啊。”
赵四有点受宠若惊,平时这孙子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的主,今日主动跟自己打招呼,难道是要跟我借钱?于是也赶忙回礼道:“高兄你好,怎么今日如此起早,莫不成有什么急事?”
高琛连忙客气道:“嗨,咱们这个闲职能有什么急事,我就是有一事想跟问下兄台。”
你看果然是要跟我借钱,赵四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话,不过先申明,借钱我可没有。”说着就走到自己的位子,放下办公用具。
“兄台你误会了。”高琛小声的对赵四说道:“我不跟你借钱,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下这邺城里最大钱庄在哪里?”
赵四也左顾右盼之后才神秘兮兮的问道:“兄弟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想跟钱庄借钱?”
“不瞒兄台,最近我手上略微有点紧,想找个钱庄借钱救急。”高琛有但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话还真不好随便开口问,自己好歹也是齐王的亲弟弟,都混到要跟人借钱的过日子了,这话要是传出去高欢非得打死他不可。
赵四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高兄以你的身份还要借钱度日?”高琛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我就随便问问,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不知道就当我什么都没问,您也别瞎传。”
“不是啊兄弟,我肯定是知道,你要借多少?”赵四似乎对高琛借钱十分感兴趣。
“不多,接这个数。”说罢伸出三个手指头在赵四面前晃了晃,赵四猜测道:“三千两?”高琛摇了摇头,赵四咂舌道:“那是三万两~~?”高琛又摇摇头,然后轻声说道:“是三十万两!”赵四惊呼一声:“我的天,你要借三十万两?!”
高琛连忙捂住他的嘴道:“你别嚷嚷啊,一会让人听见了。”赵四连忙呜呜的点头,高琛这才松开手,赵四一脸懵逼的表情问道:“兄台,你借这么多钱我看不是像过日子的钱,你有什么事要急用这么多钱?”
“嗨,您就别管了,只管告诉我京城哪家钱庄可以借到这些银子。”高琛有点不耐烦他的刨根问底,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瞒兄台,你要借这么多钱,我看满京城的钱庄都够悬的,三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除非……”赵四欲言又止的看着高琛。
“除非什么?您有话请直说。”高琛着急的问道。赵四左右看了看,发现同僚都还没来点牟报道,就小声对他说道:“这些钱也只有城外的地下钱庄能借给你,城里的我看够呛。”
高琛连忙道:“随便那都行,只要能借来银子。”赵四叹了口气道:“兄台我可要告诉你,这城外的地下钱庄可是利滚利的无底洞,三十万两我怕你一时还不上就麻烦了。他们可都是有背景的人物,即便想兄台你这样的身份,估计都要忌讳三分。”
高琛一听这话他有点不信,别的不说,现今天下都是自己亲哥哥的,还有人敢动他?先把钱借来买官再说,等自己当了大官,都不用高欢出手,谁敢跟他过不去?一想到这里,高琛心里无限的底气,连忙说道:“没事,真要是还不上,不是还有我哥哥在吗?你要是能替我联系一下城外的地下钱庄,这好处费我少不了您的。”说罢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对赵四道:“这就当给您的跑腿钱,你拿去喝口茶。”
赵四连忙收下银票,脸上喜笑颜开的说道:“您看您客气的,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啊回家等我好消息吧。”看官们别嫌赵四贪财,见利忘义。这御史台是个肥差衙门,专门替皇帝和高欢监察百官总督天下的,可是肥水都被那几个在御史台当权的头头脑脑全给贪污了,能分到他们底层侍御史手上的没多少,加上侍御史的人数众多,均摊道个人手上,一个人也就够买几斤肉几升米的。
京城的消费是十分高昂的,俸禄加上贪污的这点钱还不够赵四他们平时吃喝的,再加过年过节要给上司送礼,平时结交应酬,衣装服帽的开销,早就个个暗地里卖田卖地靠借债度日,表面上的风光和背后的辛酸也只要像赵四这样的低级官员才深有体会。但是他们一旦有朝一日荣升或者外调做大员去了,那就是鲤鱼跃龙门。
所以才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典故。
十两银子对赵四来说也是一趣÷阁不菲的收入,可以够他全家好几日的开销。当下也是十分殷勤的对高琛道:“最迟后天早上,我一准给你消息。”
这事算是搞定了,高琛心里充满期待的回家等着赵四的消息。
果然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赵四上高府来找高琛,两人相约来到一处茶肆。高琛在一个角落里找了张桌子,让小二随便上了两碗盖碗茶,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事情有眉目了吗?”这两天可把他等坏了,他从未这么期盼一个男人来到他家。
赵四压低声音道:“不负兄台重望,这事我算是替你办成了。”说罢接过小二手里的大碗盖碗茶猛喝了两口。
“哦,好,那什么时候可以去借银子?”高琛已经利欲熏心,刺客迫不及待要拿到钱找徐公子走门路,这样自己才能见到春娇和绿娥两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