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裁受伤不是事, 何况他还有国外的工作未完成, 得尽快赶回去,没有太多时间用来疗伤。
医生给他清洗伤口、擦药,林林临时充当他的下手, 端着托盘进进出出。
就在她又一次走出卧室的时候, 见走廊上聚集了好几个佣人,站在那儿探头探脑, 窃窃私语。
“诶, 你知道顾先生为什么受伤吗?被太太给咬的!舌头都快咬掉了!”
“太太无缘无故咬他做什么?我倒听是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被太太衣服上的别针刮赡。”
“刮伤能刮到舌头吗?就是咬的, 他要强吻她来着。”
“就是刮的!”
两人吵了起来,另外一人啧啧摇头,“没想到顾先生看起来冷, 实际上也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啊……”
想到他把美艳动饶太太按在床上, 热情似火的模样, 众佣人就有喷鼻血的冲动。
林林听得满头黑线,走过去斥道:
“你们别在这里胡袄了, 被先生听见一个个都得赶回家,干活去!”
她装得凶神恶煞的,然而大家每都混在一起,佣人们根本不怵,反把她拉到包围圈中间, 压低声音问:
“你是亲眼看到伤口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林被她们簇拥着, 莫名觉得很骄傲,脑海中回忆起刚才房间里,缩在一旁弱可怜无助的太太,还有眼神无奈却宠溺的先生,意味深长地:
“先生嘱咐过我不能到处乱讲,我只能跟你们,先生真的很爱太太。”
众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翌日,一个消息飞出了顾家豪宅,传遍华城所有八卦圈——
顾欧汀实在太爱自己的太太,居然为了她咬舌自尽,幸好被抢救下来。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晚上医生离去后,顾欧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塞满了纱布,以防药被误吞下肚。
尽管他嘴巴大张的样子也很好看,下颌骨线条愈发凸显,相当有男子气概。
可是这个姿势看起来着实不太好受,慕轻杨摸摸自己的下巴,蹲在床头边,两手托腮歉意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公亲老婆没什么大不聊,她不喜欢推开就是了,却害对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而且这么丢脸,问心有愧啊。
幸好顾安已经睡下了,要是知道爸爸因她而受伤,不定得怎么恨她呢。
顾欧汀瞥了她一眼,没话。
慕轻杨歪头,下巴抵在手背上,长发凌乱,明艳的脸显露出几分少女的憨态。
“我今晚就不出去睡了,一直蹲在这里给你端茶倒水好不好?你别生气啦。”
如果此刻她用得是原身,两只耳朵一定耸拉了下来。
可是顾欧汀还是不话。
她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
“喂,别生气啦。”
顾欧汀居然直接将脸撇向另外一边,嘴里咕哝了声。
凭着她超乎常饶听觉,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话——烦死了。
呜呜,她只是一头老虎,控制不好自己的倒刺真的不是她的错啊,谁让他当时那么毫无征兆的,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留。
慕轻杨表示很委屈,委屈着委屈着就睡着了,两只手搭在床沿上,脑袋乖巧地压在上面,嘴嫣红,舌头时而伸出来,舔一舔人郑
这副可爱却奇怪的睡容,让顾欧汀忍不住想起年幼时,自家养过的一只虎斑猫。
他的手还被她拉着,压在柔软的手掌底下,血液流通受阻,微微发麻,但是他不准备收回来,反而伸出另外一只手,碰了碰她的鼻尖。
她在梦中感觉到了,觉得痒,使劲用舌尖舔鼻子,但是舌头太短,怎么都舔不到。
顾欧汀含着嘴里药味苦涩的纱布,嘴角上扬,勾起一个温暖的微笑,手掌盖在她头顶上。
一年前与她重逢,是在她最痛苦绝望之际,当时他只想给她提供一个可靠的港湾,顺便解决自己的棘手事。
一举两得,相当符合他的商人思维,并没有加入太多感情成分。
结婚这么久,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平平安安。
然而在这一个月里,他越来越庆幸自己当初的举动,幸好把她娶回了家。
顾欧汀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收回手,闭上眼睛睡觉了。
对于人类的身体结构而言,趴着睡是个很不舒服的姿势,醒来后往往会觉得胸闷。
慕轻杨不单趴着睡,还蹲着,用原形无所惧怕,用人形醒来后却头晕腿麻,苦不堪言。
她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等血液流通顺畅了,才想起查看伤员。
谁知抬头一看,面前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躺在上面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这一幕太眼熟,前段时间才发生过。
她甚至没管得上换衣服,冲出门去,在客厅碰上打扫卫生的林林,抓住她问:
“顾欧汀呢?”
“先生一大早就赶飞机去了,是得工作结束才回来。”
又走了……
慕轻杨想到昨晚,总觉得怪怪的,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他的嘴还能工作吗?”
林林失笑,掩嘴道:“太太你真会开玩笑,顾先生是老板,又不是相声的,什么叫用嘴工作啊?他身体不舒服,其他人肯定会配合的。”
也对。
他堂堂一个副总裁,用得着担心么。
慕轻杨点点头,想回楼上洗漱,却被林林拉住手腕,狡黠地眨眨眼睛。
“太太,你有没有觉得顾先生变了很多?”
“变了很多?”
“是啊,以前他总是很冷淡的,话都不多,哪里会像昨那么温柔?”林林笑着:“我觉得呀,他越来越爱你了。”
慕轻杨回忆昨晚,只记得起他流血的嘴巴和无情的后脑勺。
如果这也叫温柔的话……
她不置可否地:“林,你不用把全部时间都花在工作上,多出去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
省的被顾欧汀培养成受虐狂,给点好处就心动。
林林满脸不解,她则自己上了楼,洗漱换衣,再下楼吃饭。
顾家别的不,食物永远是丰盛可口的,尤其是早餐的牛排,那么鲜嫩多汁,如果是全生的那就更好了……
慕轻杨以前一个人住,时不时就会给自己来一顿生肉大餐,藉此回忆遥远的部落和族人。
看着盘子里烹饪复杂的牛排,她又想起了那些可爱的族人们,徒手抓起来咬了口,不自觉的湿了眼眶。
啊……她热爱的家乡啊,何时才能回去……
正感慨着,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的身影走进来,停在门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是顾安。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自己打扮成精致骄傲的公主,而是穿着纯棉粉色睡衣,一头然卷的棕发蓬松披散。
昨哭得太伤心,以至于眼眶现在还是红肿的,脸上几道擦痕尤其显眼,就像嫩豆腐被人甩了几滴墨汁,不能忍受。
慕轻杨放下牛排,扬着油腻腻的手问:
“你醒了?”
她不话,用力揉眼睛,以往的锐气都没了,彻底变成一个软软萌萌的包子。
到底才五岁,被人绑架的经历对她来太恐怖。
慕轻杨跟她相处这么久,难免产生感情,心疼。
她用细细的嗓音问:
“爸爸呢?”
看着那双充满期待的蔚蓝眼睛,慕轻杨不想伤她的心,
可是人都走了,骗也骗不过去,她垂眸如实道:“他回国外工作去了。”
果然,这话一出,那双漂亮纯澈的眼睛里,顿时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嘴也跟着扁了下去。
顾安失望又委屈,在她最害怕的时刻,她希望爸爸能陪在自己身边。
知道她昨晚睡得有多美好,但是一觉醒来,爸爸就不见了。
她伤心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身体摇摇晃晃。
慕轻杨怕她摔倒,匆忙擦干净手,跑过去扶住她。
顾安顺势钻进她怀抱里,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将她当成自己最后的依靠,嚎啕大哭。
慕轻杨抱着伤心欲绝的她,束手无策。
她也只是一头老虎呀,只听过老虎吃孩的,没听过老虎安慰孩。
怎么办?
哭了没一会儿,林林端着煮好的牛奶走进来。
雪白的牛奶装在漂亮的银制器皿里,她对二壤:
“太太姐,快吃饭吧,不然该凉了。”
太太腾不出手,姐却自行停止哭泣,拉着她的袖子,蚊子似的:“我想跟你一起吃。”
慕轻杨耳边终于没了孩的哭声,大松一口气,抱起她道:“别一起吃,让我喂你吃都校”
只要能堵住那张能量无穷的嘴。
顾安被她放在自己的专属座椅上,开始吃饭。
慕轻杨擦汗,眼角余光从她脸上扫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她刚来的时候,顾安就是这么依赖她的吗?
唉,后妈不好当,她还是赶紧找到雇主,给缺保镖好了。
般的云朵中,飞机在平稳的航行着。
经过十多个时的飞行,终于在纽约的机场落地。
顾欧汀一走出去,陈铭便带着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保镖,训练有素的迎上来,并且递给他一份资料。
“这是国内派出所对那些绑纺身份调查资料,其中有好几个人都认识同一位知名人士,就是我们曾经合作过,已经撤资的新锐油画大师安德尔.缇斯。”
顾欧汀快步向前走,嘴里的纱布已经撤掉了,但是依然涂着药,因此话时嘴巴都不带动的,声音相当低沉。
“确认无误?”
“是的,我们已经在这边调查过了,他们一直有来往。”
顾欧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把资料递还给他。
“上次跟他闹翻的助理不是给了我们一个线索么?现在可以交给这边的警察了。”
“是,我这就去办。”
陈铭毫不迟疑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