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寒意逼人,倾漓感觉到身前的方向一股微寒之气缓缓散出,不由得眉头一皱。
她一向浅眠,当下自然察觉到了有人进入,只是她的身体好似在一瞬间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变得僵直麻木,丝毫动弹不得。
来人微微俯身,一双眸子紧盯着**榻上的倾漓,却是好一会没有动作。
闭着眼睛,倾漓能够感觉到对面之人传来的绵绵呼吸,温热的气体扑到脸上,有些热,又有些痒。
好一会儿,那人终于有了动作,却是小心的将手伸到她的身侧,随后十分小心的将她的手臂抬起来。
倾漓一惊,那只手是刚才被那个黑影捏伤的那只,刚才因为洵惜一直在身边,所以她一直忍着没有吭声,本想着等着洵惜睡熟了之后再起来找些药的,没想到这一等竟然连自己也睡着了。
**前之人此时握着倾漓那只伤了的手掌,看爪子一样的看了一会,之后才向着袖子里摸了摸,半晌摸出一只药瓶来。
药瓶打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便是散了出来,倾漓身子虽然不能动弹,却是感官皆是还在,当下闻着那药散出的香气,捉摸着这应该是活血的药。
正想着,她那只被拉着的爪子上蓦地便是感觉到一股戴河凉意的触感,凉凉的感觉好似触碰到冰面却又不是那般的阴冷,倾漓感觉着那人在自己的手掌上小心的涂抹着药膏,随后还不忘轻轻地吹了吹气,好让那药膏快些在掌上晕开。
倾漓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她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个没有恶意的人,因为他半夜出现在这里给她上药,而且还是这般的小心翼翼,她想着若是之后让她知道了这个人是谁的话她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一下。
最后的感谢咬的颇重,倾漓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现在是在帮她,她也不好太过,下次见到的话干脆先当头暴打一顿之后再亲自给他上些药好了,如此也算是魔种意义上的扯平了不是。
“既然醒着为什么不说话?”
就在请倾漓想着的当下,那站在**前之人竟是蓦地开口。
倾漓一愣,却是很快的反应过来,随后挑了挑眉道:“不是说你出城去了么?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从刚才某人一靠近她就察觉到可能是他,只是她之前清楚的记得凌无乡因为有事出城去了,因此下她下意识的便是认为面前的这个人不大可能是他,所以这才没有贸然开口。
凌无乡听着她这么一问,面色一僵,好一会才缓和了些倒:“我若是没有在近日赶回来的话,你恐怕没有这么安生的可以睡上一觉了。”
凤清宜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只要是她下决心想要除掉的人那就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甚至于不达到斩草除根的地步她都不会善罢甘休。
今夜里他安顿好了别院的人查找倾漓的下落,顺便也让人将那些个在城里追捕倾漓的圣殿守卫都引到了别的地方去。
倾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朝着身侧看了看,“倒是又为你添了麻烦,当真是对不住了。”咬了咬下唇,倾漓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当下只有向着凌无乡道声对不住了。
然而倾漓话落,那面前呢的凌无乡却是陡然神色一沉,抬手间倾漓那只受伤的爪子放回到她的身侧,一伸手便是将倾漓由着**头上拉了起来,倾漓被他这么萌的一拉,半个身子都从**榻上脱离,僵直的身子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别把洵惜吵醒了,他好不容易才睡的安稳些。”
一句出口,倾漓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她此时被人拖着竟是首先想到的不是恼怒生气,而是担心吵醒身边的某个小子,她觉得自己似乎对面前的这个人越发的不设防了。
看到倾漓的表现,凌无乡本是阴沉一片的脸上逐渐缓和了几分,那拉着倾漓肩膀的两只手蓦地松了松,力道也减弱了些。
“不想吵醒他的话那就别乱动。”凌无乡看了看倾漓一时间觉得对于她今夜的样子很是满意,就连着说话的语气都轻柔了许多。
倾漓被某人拉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倒是想要动,但是是哪个阴险的点了她的穴道,她现在想要动也动不了好嘛。
无声的向着某人发出抗议,倾漓眼神一动,暗夜里暗红色的眸光一闪,直直的向着某人看去,“先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再说。”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她现在全动不了,而对面的凌无乡却是可以自如的活动,甚至于摆布自己,她觉得这种相处并不公平。
看着倾漓的眸光变得深沉,凌无乡当下晓得她不喜欢这样跟自己说话,当下一抬手将她身上的穴道接了,只是那扶着她肩膀的手臂却是依旧没有挪动。
重新恢复自由,倾漓赶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那么一个姿态实在是累得要死,手臂抬起,倾漓转眼便是见到某人那伸出的手臂依旧没有想要收回去的意思,这才轻轻咳一声。
明明是看懂了倾漓的意思却是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凌无乡蓦地抬眼,脸上笑意一动,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么?”
“这用得着好奇么,你跟挽离裳一看就是认识的,既然他知道我在哪里,那么只要你想要找我就一定能找到。”之前她就曾经见过凌无乡出入这里,而且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常来的人,而且上次自己已经在别院遇到过一次挽离裳,如此她若还猜不出这两个人有关系的话那才是真的单蠢。
听着倾漓的语气不大好,凌无乡当下松开一只手臂摸了摸鼻尖,他跟阿裳很熟这是事实,不过这次找来可不是阿裳告诉他的,他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人竟是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害他找了半天,最后没办法才自己跑进来找人,不过倒是跟他猜想的一样,倾漓这丫头果然躲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