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倾漓专心于眼前之时,那身后的池水竟是蓦地动了动,随着一道水波翻动,倾漓陡然感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拉住,触不及防间,人已经被向后一拖,眨眼间整个人已经被拉进了水里。
“什么人?”倾漓入水的瞬间,那水池中蓦地一道男声响起,带着丝丝阴冷之气,犹如寒冰一般。
身形入水,一股冰寒之气霎时间席卷而来,倾漓下意识挥出手臂,指尖战气凝结,猛地向着身后挥出。
一招狠极,却是奈何倾漓一向水性不好,此时整个人已经全数浸在水中,方才一击力气已然耗了大半,此时身子陡然一松,只觉得呼吸越发的困难,喘息间,身体猛地就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缓缓睁眼,倾漓在清醒的瞬间只觉得周身一阵刺骨的冷意袭来,犹如置身在一座巨大冰窖之中。
下意识的想要坐起身来,却是手臂才一动作,就是一股撕裂的疼痛袭来,眉头紧皱,倾漓抬这才朝着自己身上看去。
还是方才进来时所穿的一身衣服,只是她之前明明掉进了水里,此时的衣非但没有任何异样,却是连一丁点的水渍都不曾见到。
忍着痛意,倾漓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只是那手背触到额角的瞬间,猛地就拿开了,她的额头此时惹得惊人,刚才不过是触碰一下,那热度几乎已经将手背上的皮肤灼伤。
“你醒了?”
闻声抬眼,就见得面前一身红衣的男子缓步朝着自己走来,本是无风,却是来人脸侧的发丝竟是犹如风过一般,轻舞浮动。
倾漓无言,不是不想开口,而是那身上的疼痛之感随着自己的动作越发的剧烈起来,那一种周身的血液流动越发的加快的感觉,简直如同身上的血管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一般。
见到倾漓不语,来人面色不动,只是走到倾漓跟前,摊开掌心问道:“这个是你的?”
抬眼看去,那掌心之中的乃是她之前放在手中的那枚徽章,倾漓眨眼,算是默认。
“你可知道这里是禁地,除了我之外没人可以进来。”语气一沉,来人手臂伸出蓦地扼住倾漓的喉咙。
距离拉近,倾漓清楚看到面前之人的瞳孔由墨色变为血红,周身冷风更劲,倾漓周身几乎沸腾的血液蓦地竟是稍稍缓和了下来。
那一种窒息之感再度袭来,却是倾漓面色不动,方才一瞬间的平息,不经让倾漓又惊又喜,若是没错的话,她之前掉落的那篇池水,乃是阴极之物,却是不知为何此时她虽然感到周身一阵冰冷,却是内里一阵灼热。
“不怕?”冷笑一声,男子蓦地将扼住倾漓喉咙的手臂收回,站起身来,俨然一副居高临下之态打量着倾漓。
“咳咳,有必要怕么?”经过刚才一阵,倾漓此时已然可以勉强说出话来,只是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撕裂之感,伸手在脖颈处抚了抚,一双眼睛正对上那面前之人,“你想要杀我很容易,在我掉进水的时候就可以动手,没必要等到现在。”
“女人,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不过,恭喜你赢了。”瞳孔之中的血红之气消散,男子衣袖一拂,“寒池之水不是常人能够受的住的,不过你倒是个例外。”
“这就是你不杀我的原因?”眉眼一挑,倾漓此时坐起身来,周身战气溢出当下调息起来,左右她现在不过是别人手里的鱼肉,逃不掉,也躲不了,倒不如趁着现在的几乎好好调息一番,兴许还能够拼的痊愈的机会。
“凡事看得到表面却看不到实质,即便是看到了实质却又很难看到精髓,你若是觉得我不杀你是这个原因,那便是这个原因。”周身凌厉的杀气散去,男子嘴角微勾,随后手臂一挥,身后的一道大门缓缓打开。
“我名封天,你,可以走了。”
倾漓被面前之人弄得一愣,这边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是一道劲风呼啸而来。
劲风猛烈,威压逼人。
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挡,却是指尖才要汇集战气整个人就猛的被从地上卷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被丢到了门外。
随着身后砰地一道声响传来,倾漓从地上站起来,回身看向身后,朱红色的大门已然紧紧地关闭,好似从未有人进入过一样。
轻风袭来,温润之中带着几分清凉。
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是蓦地停下,倾漓在原地转了个身,只觉得方才那股子灼热与寒意此时已经全然消失了,全身上下感觉不到丝毫的不舒服。
奇哉,怪矣。
艳阳西斜,天边一道橙红色光芒洒下。
抬眼看了看天色,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踏着一缕金色的斜阳,倾漓一路分身,直朝着学院大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跟大哥说好了要在放学的时候一起回去,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辰,恐怕她大哥已经在满学院找她了。
风雷学院大门,早就过了放学的时间,此时却是仍旧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倾漓一路飞身,感到大门之时,正巧见到那停在门口的马车,只不过那马车周围不曾见到她大哥风清尘的影子。
“二小姐,你这是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出现?”倾漓前脚才一迈出大门,迎面的就被堵了个正着,那国公府的老执事看到倾漓出现,险些就要挤出两滴热泪来。
“我这不是好好的出现了么,对了我大哥他……”
“你跑到哪去了?”倾漓缓过神来,才一张嘴猛地就被人打断,回过身去,倾漓顿那惊魂未定的心顿时又颤了一颤。
只见得对面风清尘一脸沉色的朝着自己走过来,印象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的风清尘,不免让倾漓当真的害怕了一回,当然这股惧意乃是建立在她现在已然把风清尘当做亲大哥一般看待的基础之上。
稳了稳身形,倾漓下意识的将五指紧了紧,却是猛然听到身旁的老执事一声惊叫。
“二小姐松手,老夫的手臂要断了……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