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她说完,穆岳便厌恶地皱起了眉头,猛地抬起了手,喝止了她的话:“住嘴!我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到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如果你不想在被救出去之前,就被我敲掉一口牙齿的话,我劝你就老老实实闭嘴!”
看着她近乎癫狂的样子,商竹衣感觉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可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心底不由地一寒,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
不过比起穆岳的威胁,她还是更担心季牧爵的安危,于是,她的嘴巴翕动了几下,重新鼓起勇气,准备再次劝说穆岳。
不过这次穆岳连给她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便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穆岳!”商竹衣看着渐渐降下来的卷帘门,连忙大喊道:“你有恨可以冲我来,不要伤害牧爵!”
也不知道穆岳是没有听到,还是干脆就不像理会她了,总之门还是被关上了,穆岳直到离开也没有再和商竹衣多说一个字。
重新陷入黑暗的商竹衣,心中又气又急,身子却被绑着,完全无可奈何,她的眼眶都红了:“穆岳,你给我回来!”
这次回应她的,仍旧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当天晚上,不仅仅是被狼狈地绑在仓库里的商竹衣失眠了,就连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的季牧爵,也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穆岳这才想起被她关在了仓库里的商竹衣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完,未免还没拿到赎金,人质就先被饿死了的惨剧发生,穆岳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吩咐手下给商竹衣送去了饭菜。
仓库里的商竹衣也不知道是被饿晕的,还是精力不济,昏过去了,总之穆岳手下端着饭菜走进的时候,她正倚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手下见状一惊,连忙走到商竹衣面前,一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确定人没死之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喂喂,别装死了,快起床吃饭!”手下粗暴地推搡了商竹衣几下,厉声喝道。
商竹衣茫然地睁开眼睛,短时间内有些反应不过来:“嗯?这是哪?”
手下没有理会她,只是将手里的食盒哐的一声放地上一扔,然后走到她身后替她解开了绳索:“吃饭吧!”
猛然间被解除了束缚的商竹衣有些有云,身子也坐不稳了,轻微地摇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手下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磨蹭什么呢,还不赶快吃饭,不想吃我可就拿出去倒掉了!”
闻言,商竹衣这才回过神来,闻到了一股饭菜的味道,她的胃已经饿了太久,所以也顾不上分辨合不合口味了,略微活动了一下酸楚发麻的手腕,便端起一碗米饭,大口地吃了起来。
手下仍旧站在一旁监视着她,见她这么不顾形象的吃法,忍不住讥讽道:“我原本还以为富太太吃起东西来,都是细嚼慢咽的,不过看了你的吃法,我才知道原来任谁饿了都顾不上那么多了。”
商竹衣再傻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过眼下填饱肚子对她来讲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并没有停下扒饭的动作,直到她吃饱喝足之后,才缓缓抬起眼睛,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手下:“换你被饿一整天,恐怕你能连碗都吃了,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被反将一军的手下有些窝火,忍不住切了一声:“你也就耍耍嘴皮子了!”
商竹衣吃饱之后,身体也舒服了一下,心情跟着也轻松了一些,于是,大度地没有和这些虾兵蟹将计较,只是摇了摇头,便没有多说什么。
手下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吃饱了?”
商竹衣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单纯地点了点头:“替我谢谢穆岳的饭菜,就是味道不算太好,下次……”
不等她提完对大厨厨艺的修改意见,那名手下便不耐烦地拿起绳子,推了商竹衣一把:“自觉点儿,去椅子上做好。”
闻言,商竹衣这才明白过来,这名手下这是要重新把她捆回去,想起被绑在椅子上的狼狈和别扭,她连忙摆了摆手:“能不能不要绑我了?仓库大门一直都锁着,外面大概也有人把手吧,我根本跑不了,何必多此一举呢,是不是?”
手下懒得和她多说,用眼神示意了她老老实实坐下:“少废话,你乖乖配合不仅省了我的功夫,你也少受罪了,所以,麻溜的吧!”
“别别别,咱们再商量一下好不好?”商竹衣仍旧不甘心地做着困兽之斗。
见状,手下也不再和她商量了,一把攥住商竹衣的手臂,猛地一拉,就像商竹衣的身子按在了椅子上面,虽然同为女子,但是商竹衣的体能和面前这位女士一比,完全不值一提。
于是,她根本没来得及挣扎几下,就被这名手下五花大绑回了椅子上面。
手下把她绑好之后,便完成了任务,也懒得和商竹衣在这昏暗冰冷的仓库里面多待了,转身便走了出去。
而这厢,季牧爵也没有闲着,自从他接到了穆岳的电话之后,他便立刻将宋溪和手下的人都调了回来。
“季董,”宋溪在接到消息时候,便分分合合地赶了过来,一走进办公室便急急忙忙地开口:“穆岳在电话里说什么了么?”
季牧爵坐在办公桌前,面沉如水,他点了点头,把穆岳的大致意思说了一下。
“那……那您答应了?”听到穆岳这么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宋溪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季牧爵也没有瞒着他:“答应了。”
闻言,宋溪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您这……您怎么能……”
他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是季牧爵还是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于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结结巴巴的话;“我答应了她,并不代表我会束手待毙,所以,你先不要着急。”
听到季牧爵这样讲,宋溪才算是略微稳住了心神,抿着嘴角问道:“那季董,您现在打算怎么做?”
季牧爵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到宋溪面前:“这是我草拟的股权让渡书,你拿去让秘书室修改一下。”
宋溪拿起那份文件,耐着性子翻开看了一眼,在看到乙方是穆岳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皱起了眉头;“季董,您这还是把股份转让给她了啊!”
季牧爵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从电脑屏幕下面又拿出了一份文件;“这一份我已经审核过了,你直接拿去公证处公证一下。”
宋溪不解地翻开了那份文件,然后眉头渐渐舒展开了;“我懂了,季董高明!”
季牧爵懒得听他的吹捧,挥了挥手道:“行了,有这耍嘴皮子的功夫,还不快去办,记住,第二份文件除了你我和公证处的人,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宋溪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放心吧,我已经多加小心。”
“还有,”季牧爵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竹衣被绑走的时间正好卡在我出国的那几天,实在太巧合,我怀疑公司里有给穆岳暗中输送消息的内鬼,穆岳提了要求,一定会想办法打探虚实的,所以,你可以趁机,将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
闻言,宋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记下了,季董放心,我一定办妥。”
季牧爵点了点头,忽然冲宋溪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可以去忙了。
于是,宋溪也没有再多做耽搁,转身便走了出去。
交代好一切之后,季牧爵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打给穆岳,打探一下她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但是不等他打出去,穆岳倒先存不住地打了过来。
于是,季牧爵沉吟了一下,缓缓接通了电话:“喂。”
“季董,我要求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穆岳也不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季牧爵也没有忽悠她,实话实说道:“我已经草拟了一份让渡书,正让秘书室修改呢,等完成了之后,我会尽量签字盖章的。”
闻言,穆岳露出了满意地笑容,不过以她对季牧爵的了解,她还是不能相信季牧爵会这么轻易的束手待毙,于是,她皱起了眉头:“季董这么有效率?真是令我意外啊。”
季牧爵假装听不出她言外的怀疑之意,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想尽快把竹衣救出来而已,等让渡书办好之后,我们就一手交让渡书,一手交人,你意下如何?”
穆岳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没有想出什么破绽,于是,点头应下了;“那是自然,季董有如此诚意,我自然不会多事,只要你能拿出让渡书,我自然会囫囵地将商竹衣放走。”
“好,那等让渡书办好之后,我再联系你,我们再另行商量交易的事宜,怎么样?”听到她答应了,季牧爵也没有再心急地催促,只是轻声说道。
穆岳轻轻“嗯”了一声:“好。”
说完,她却迟迟没有挂上电话,直到电话那头的季牧爵用冷冰冰的声音问道;“还有事?”
穆岳这才猛然惊醒,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在对这个男人痴心妄想了,然后便强迫着自己,一狠心将电话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