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槐里是个挺爽快的人,直当当的就问我:“姑娘说来调查事情,可是那天在我这店门外沙银龙救下一老一少的事?”
“正是!”我微微欠身,希望能听他提供些线索。
楚槐里抱怨似的说:“那天的事,沙银龙这小子可没少给我找麻烦。”
他也不隐瞒,仿佛在念着一段和他毫无关系的过往,云淡风轻的说了起来。
那是一个下午,天色很阴沉,云很低。镇上的人都以为干旱了这么久,要下雨了。楚槐里和老烟头也早早收拾了晾晒的衣服,准备早一点关门休息。谁知这时来了一个客人,高大邪气,一身的土腥气。一进屋不用问一个字,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结果一经攀谈,竟然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沙银龙。
他们正聊着,忽然又来了一个年轻人,一身的血污,背着一个快死了的老头。而那年轻人一边颠簸的走着,一边往后紧张的望着,似乎后有追兵。
以楚槐里在这行当滚打的年头,一眼就看出那老头不是个凡人。且对面就是一家社区卫生中心,要治疗也应该去那,却进了他这一家烟酒店。不过,他还没说什么,这沙银龙倒是利落的迎了出去,还对楚槐里说只要救了他们,他带来这具晚晴的尸骸就算送他了。
楚槐里也不傻,不过权衡利害,到底还是觉得沙银龙惹不起一些,于是跟着沙银龙一道出去。赶来追击那俩人的大约有十来人,也不像是灵能者,倒像是一帮当地的地匪痞子。这些人根本不是沙银龙的对手,三两下就拧断了一个人的胳膊,还有个连楚槐里都没看清就被打得哇哇的呕了胆水。
我听到这里觉得奇怪,如果是这些地痞追击他们,以漓森的身手,不至于穷途末路到这种地步啊?
楚槐里接着说:“反正啊,我也没帮上什么,就是安顿了他们一下而已。之后可没少给我惹事,公安来来往往了一个星期,要不是上面有点人脉,早给我也连累进去了。”
我深吸口气终于问出口:“其实,我最想知道这龙湖镇到底有什么名堂?”
楚槐里笑了笑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搬来这里的时间可也不长呢。”
“是吗?可是听楚老板的口音,似乎是湖北那边的,这龙湖镇这么偏远,为什么在这里做生意?”
楚槐里也不吃我这套:“周小姐,看在沙银龙送了我一具骸骨的面上,我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你为难我,也没这个必要吧。”
我走了两步,笑着说,“好,楚老板也是个爽利的人,我也不打扰了。只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参观参观沙银龙送你的那具骸骨,也当满足我的好奇了。”我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
他皱了眉头:“周小姐,你可真是不一般啊。”
我说:“他沙银龙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无利不起早也不算什么,绝不单单是跑这穷乡僻壤就为了卖一具晚清骷髅的人。况且,你这房间里的每具骸骨都标着出处与年份,我简单环了一圈,也没看到他沙银龙的名字。”
“哈哈哈!”楚槐里说,“和周小姐说了会话,忽然觉得,大概你是个连沙银龙都不敢得罪的人吧。”
我们回到了上面的店面里,此刻店铺已经关了门,老烟头笑呵呵的端了两杯茶水同我们一起坐下攀谈。
楚槐里跟老烟头商议了几句,老烟头那淳朴的脸上改了笑意,眼里闪动了几下沉着精明的光:“周小姐原来是想知道这镇子的秘密啊?其实,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也绝不太平。就拿这今年的大旱来说,就不是普通的现象啊。”这是老烟头说的,他口音纯正,倒应该是本地人。
原来,楚槐里最初搬到这里,也是因为听到一个传闻。这一带曾经有过一个原始部落的遗族定居,而这个部落一直保持着“血牲”的习俗,只是多年过去了,一直没能查到那个部落的遗址。
但是就在今年,忽然怪事频发。年初开始,龙湖附近开始大面积干旱,淡河流域的植被大面积出现死亡,庄稼,菜地也都跟着遭了秧,农民苦不堪言,连野生动物都没了踪迹。其中一个支流的发源地,离龙湖近一公里远的鸟尾湖最先干涸。又是怪事一件,那干涸的湖底竟然发现了一块刻满了古代文字符号的木板。
那木板在水里沉了无数的年月,坚硬无比,现出来的时候,几乎和石头一样。最先发现木板的人就是老烟头。
“东西,早叫文物局的人拉走了。至今也没公布出来。”老烟头说着,砸吧砸吧嘴。
“那您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木板的人,您知道那上面刻的是什么吗?”
老烟头看了楚槐里一眼,神神秘秘的说:“我不过一个农夫出身,哪里认得那些字,只看懂一个图案。”他说着,用手指沾着茶水在地上点了几下。
画完之后,我震惊的站了起来,心脏跳得厉害,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那是“猎户座”的图案!
猎户座,被我遗忘好久的一件事,被我搁置好久的一个线索。我记忆立刻清晰的回到了那个古舟洞里,想起了阴魔乌恩其告诉我的关于蒙哥宝藏的秘密,那猎户座就是深深烙刻在他手心里的重要线索!此时竟然在这龙湖镇,再次看到,我心里很难不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老烟头接着说:“我小时候学过一首歌谣,‘蜈蚣山,淡河沟。金钗子做了嫁妆头。累月灾,毒日头。娘子现世万代仇。’现在,大多数当地有些年岁的人都不在了,这歌谣知道的也不多了。我是我爷爷带大的,这才学了一部分。不过我爷爷曾说过一个传说,这蜈蚣山里住着一个妖女,常年沉睡着,可一旦她苏醒过来,那人世间可就要遭殃了!”
“妖女?”我咂摸着这话,又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歌谣,看来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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