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妩吐了吐舌头,知道舒天溟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这才活络了起来。她小跑上前,挽住舒天溟的胳膊,讨好道:“兄长没生气吧?”
舒天溟看了她一眼,冷淡的一笔带过:“你是大姑娘了,理应有自己的决断了。”
舒清妩知道这是舒天溟告诉自己没事了,便也放宽了心,笑了起来。
舒天溟怕她太过得意,又补充道:“只是也别太过火了。”
“知道啦!”舒清妩拖长了尾音,难得有一副小女儿的作态。
兄妹俩说话之间就已经到了吃饭的小厅。
桌上的饭菜早已经摆好了,舒镇江端坐在主位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桌子酒菜。
罗氏带着丫鬟小盈站在一旁伺候着,她现下里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舒清妩不安的看了一眼舒天溟,可惜后者毫无反应,并没有反馈给她什么任何有用的信息。
没有办法,舒清妩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福了福身,“父亲还没用膳?”
舒镇江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你倒是胆子大起来了,竟敢公然逃婚?”
舒清妩偷偷抬眼观察着舒镇江的表情,她见后者并未真正的生气,便哄道:“父亲,女儿知错了。”
舒镇江也不想为难舒清妩,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罗氏。
罗氏心领神会,抬头朝舒清妩说道:“清妩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先吃饭吧。”
舒镇江叹了口气点点头:“行了,都吃饭吧。”
舒清妩心中温暖,她自然知道这不过是自家老爹和罗姨串通好的,便也顺势坐下。
舒清妩吃过饭后,便和白术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这一天过得可谓是精彩纷呈,她疲惫极了,一回房间便毫无形象的瘫在了自己的床上伸了个懒腰:“还是家里好啊!”
白术跪坐在舒清妩的床前,抹着眼泪,道:“小姐,您可回来了,可叫奴婢担心坏了。”
舒清妩勉强爬起来,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白术擦了擦眼泪,笑了起来。
主仆之间说了许多私房话,就连长夜也变得不那么寂寥了。
第二天一早舒清妩就被白术给叫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茫然问道:“怎么了?”
白术面上带着娇羞的惊喜:“小姐快些起身吧,景太傅来了。”
“什么?”舒清妩立即清醒了过来,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他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哪?”
“景太傅现在正在正厅与老爷叙话呢。”白术一边伺候着舒清妩起身,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来了好一会儿,只是听闻小姐在睡觉不忍心打搅便没让奴婢来叫您起来。倒是老爷看不先去了,派人来了两趟。”
舒清妩心中甜蜜与羞愧交加,她急忙穿好了衣服,带着白术往正厅那边赶去。
当她气喘吁吁的来到正厅的时候景司言正在与舒镇江论画,两人听见响动,一起看向了她。
舒清妩草草的行过礼,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景司言看着她,眉眼之间皆是深情:“来看看你。”
舒镇江轻咳一声,捶了捶自己的腰,示意身边的丫鬟把画收起来,“唉,说了这些时候的话我也有些乏了。景太傅,不如让小女带你去花园里看看吧,那里的桃花开得正好呢。”
景司言自然是愿意的。
送走了舒镇江,舒清妩便带着景司言去了后院的花园。
舒府的花园修得不错,假山活水,很是讨人喜欢。
如今正值春末夏初之际,凌霄花火红的攀满了枝头,一团团一簇簇汇成了一片绚烂的云霞。
“你瞧。”
舒清妩指向那枝头上纷纷扬扬的花瓣,轻笑着。
景司言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不由赞叹:“美轮美奂。”
舒清妩骤然转头,一双明眸正对着景司言。火红的凌霄花映照在她的脸上,像是为她薄擦了一层胭脂。
“这是我最喜欢的花了,开得火热放肆,却又艳丽非常。”
景司言望着面前这张比花还要娇艳千百倍的脸庞,不由叹息:“闭月羞花。”
舒清妩反应过来,立即羞红了脸,与此同时,又因为自己能在心上人那里得到如此高的评价而窃喜。
景司言握起舒清妩的手,拉着她来到凌霄树下。
他深情真挚,眼神热烈,看得舒清妩有些不解。
舒清妩的心正在剧烈的跳动,她屏息凝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景司言看着她,突然缓缓地单膝跪了下去。
舒清妩惊呼一声,想要伸手去扶,可转念一想才明白过来景司言这是在向自己求婚!
只一瞬间,舒清妩立即觉得幸福无比,没想到昨日里她随口所说的话却能够被这个男人记在心上,还以如此郑重的方式展现了出来。
景司言牵动嘴角,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俊朗无俦,舒清妩只觉得眼眶温热。
景司言觉得有些羞涩,但很快他就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枚漂亮的翡翠戒指。
他先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在面见真神,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戒指,缓声道:“舒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声“舒姑娘”让舒清妩仿佛回到了两个人初识的时候,那时候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景先生,她是家境凄惨的农女。
一想起前尘往事,舒清妩轻松了许多,便也笑了起来,她点点头,无不激动:“我愿意。”
景司言的笑容愈发深了,他郑重的把那枚翡翠戒指套在了舒清妩的无名指上,仰头看她,宛若一个等待大人夸奖的小朋友。
舒清妩注意到了景司言难得流露出来的可爱神情,她用指腹轻柔的摸索着尚且微凉的翡翠戒指,诚挚的看着景司言的眼睛:“多谢。”
景司言微微一愣,竟觉得眼眶温热。
舒清妩附身俯身把他扶起来,仔细的为他把身上的尘土全部拍打干净:“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景司言被她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难为情起来,他笑了一下,把眼眶里的眼泪收了回去,“我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