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被放出来,出来拜谢荣王。-www.79xs.com-
荣王仍有怒气,对李麟严厉地说: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但有条件,你以后不准和元殊有任何接触!
元殊听到,看向李麟。
李麟立即点头应允:我以后不会和殿下有任何牵扯。
元殊焦急说道:根本就是你们‘弄’错了。
没想到这段友情如此脆弱,之前的坚持,显得不堪一击。
这时一声哀嚎,郑国公跑过来跪在荣王面前:殿下,都是我没有教育好孙‘女’,我有罪。
说完郑国公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
李琦心疼去扶爷爷。
郑国公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李麟身前,一巴掌打在了李麟脸上,声音极响,李麟脸上瞬时留下了红‘色’的掌印。
你这个孽障!郑国公骂道。
郑国公你做什么?元殊上去把他拉开。
郑国公语气决绝指着李麟说:才回来几天就闯下这样的大祸。皇长孙千金之躯,岂是你这样哄骗的!就不该让你回这个家。
元殊挡住他再次举起的巴掌。
去东城是我说的!马是我找的!时间是我定的!你打她做甚么!
然而这些话郑国公压根听不进,指着李麟喝道:你还不跪下赔罪?!
李麟不动,低着头不说话。
郑国公过去用脚踢了她的膝盖:跪下!
元殊怒斥:不准跪!
泪水从李麟的脸颊滑下。
她缓缓走到元殊面前。
元殊怒喊:不准跪!!!
这时赵臻走出来:没轻没重,该罚。
李麟咬着牙跪了下来,用请罪的语气说:请殿下恕罪……
她磕了一个头。
是我的错,不该蛊‘惑’殿下出城,不该让你在雪地中挨冻,是我不分尊卑没有轻重……
元殊眼中瞬时盈满泪水。
李麟又磕头:请殿下恕罪……
元殊后退了几步,看着这个这个曾经在酒席上捉‘弄’他,和他游戏的麟姐姐,身体颤抖着不能自已。
荣王看他满脸泪水,伸手要给他擦,被元殊狠狠打开手。
朝着这群冷眼的人咆哮:现在你们满意了?满意了?!
咚!
元殊只觉得手一疼,睁开眼睛,他躺在自己‘床’上,一旁的老内‘侍’见他醒来,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分。
刚才是梦?元殊反应过来。可是梦里的情景无比真实,他的心跳仍旧起伏不定。
殿下刚才说梦话了,又哭又闹,吓死老奴了。老内‘侍’担忧地说。
元殊‘摸’‘摸’自己脸上未干的泪水。
大理寺放人没?他问。
内‘侍’有些迟疑答:……目前还没。
元殊猛地站起身披上袍子就要出去。
现在已经入夜了。老内‘侍’提醒。
大理寺。
哎呀,这不是长孙殿下,您怎么来啦?荣王说了不准你来见……
话都没说完,元殊一脚踢开了他:滚开。
李麟正靠着墙发呆,见是元殊到来,感到意外:你怎么来了?
元殊见她完好地呆在这里,心终于安稳些。红红的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李麟见他这个样子,有点莫名的害怕。
元殊走到她面前,看着李麟的脸,说:对不起。
李麟安慰他:这都是误会,他们查一下就知道了,没事的。
元殊摇头,泪水流了出来,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想起刚才梦境中那种真实的感受,他压抑至极。
荣王匆匆赶来,见元殊果然在这里,如此寒夜,他穿的如此单薄。
于是走过来把裘衣披到儿子身上。说:殊儿,这里冷你快跟我回去吧。
元殊平复了一下情绪。说:
父王,东城我们不去了,放了麟姐姐。
放放放。荣王宠溺地说:现在就放。
荣王示意看守的人打开‘门’。
我现在就让人去郑国公府,通知他们来领人,这事是误会,什么都没有。荣王说。
李麟看着荣王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
回去吧?荣王对元殊说。
不,我要看着麟姐姐走出去。元殊说。
荣王给李麟一个眼‘色’,李麟及时反应过来:没事,我哥一会儿就到,这离我家很近的。
荣王慈爱地拍拍元殊:这里太冷,先回去。
元殊许久才缓缓站起身,跟着父王走了出去。
李麟看着两人的背影,怎么荣王对儿子的态度如此顺从。
路上
元殊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荣王虽‘腿’脚不便却也不坐步撵,走在儿子身旁,越看越觉得他脸‘色’不对,低声对旁人说:快进宫去请温太医,快!
元殊的脚步突然停住:麟姐姐回家,郑国公会为难她么?
不会,父王已经差人传话,让他们善待李麟,如果他们敢怠慢,父王会重重地罚他们。
荣王又接着说道:你不是想去东城么?等雪化了我派人亲自送你们去。
元殊没有说话,脚踩在雪地里静静走着。
荣王府,
元殊坐在自己房间的榻上发呆。面前的香炉袅袅生烟。
一位提着‘药’箱的人走进房来。
温太医?元殊发现是他。问:
你来做什么?
温太医笑笑:我听闻殿下身体不适,来把把脉。
我没病。元殊冷冷说。
我知道,只是听说殿下在雪中呆了几个时辰,我来看看有没有受寒。
说完,谨慎地给他把把脉。
这位温太医,在宫中多年,他擅长的不是‘妇’科,也不是儿科,是‘精’神科。
出来后温太医对荣王放心地摆了摆手,荣王大大松了一口气,紧张地擦擦额头上的汗:刚才吓死我了。
温太医拿出‘毛’笔,说:保险起见,我开些凝神的方子让他吃几天,以防万一。
对对对。荣王赞同说道:刚才老内‘侍’说元殊做梦‘乱’喊,怕是发病的前兆。
说起来,荣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儿子。
因为元殊有一个外人只极少知道的隐疾,就是狂躁。
这个病发起来毫无预兆,可能下一秒就是癫狂的状态
荣王叹口气。
当年要不是一时冲动,他也不会留下‘阴’影。
原来,
多年前元殊尚在幼年,有一个年纪相仿的伴读,名叫木艺,两人时常玩在一起。木艺虽然出身贫寒,主意却极其多,经常带着元殊做出人意料的事。那些寻常人家看起来快乐的童年游戏,放在元殊身上就显得充满了危险。元殊屡屡受伤,不是手便是脚,两人还一块儿养了条狗叫小黑。
后来有天,木艺把元殊领到了树林里捉‘迷’藏,好几天没走出来。荣王派大内‘侍’卫,搜寻两天才找到。
皇帝为此事大发雷霆,当即下令要处死木艺。无奈元殊哭闹求情。于是,荣王骗元殊去看‘花’展,秘密在院中丈刑了木艺。没想到那天元殊破天荒提早回来,看到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木艺,还有那条叫小黑的狗,一起丈毙。
元殊看着他们僵硬着被抬了出去。
荣王本以为,没有木艺捣‘乱’终于可以消停了。却没想到带来了更严重的后果。
那两年,王府的东西被砸了一个遍。
狂躁的元殊成了王府的噩梦。喜怒无常,毫无顾忌。
在外人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的元殊,不知道会在怎样的时刻突然爆发。
皇帝为此事也头疼,派人遍访名医治病。
吃了无数‘药’,请了不少人,甚至还让天师做法,结果都不如人意。
荣王已经听烦了那句: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些年,大概随着年增长元殊逐渐放下了心结,竟然也自愈了。
不过刚才老内‘侍’的禀告实在吓人。说他在梦中叫出了木艺的名字。
荣王亲自端着‘药’走到元殊面前:温太医说你体内有寒气,喝它祛袪寒吧。
元殊看一眼那‘药’,冷静地说:父王,我没病。
荣王把‘药’放在桌子上,慈爱地拍拍他的背:是父王不好。
元殊看着案上被自己‘弄’‘乱’的书卷,喃喃说道:我知道所有人都怕我。
从小到大,我要去什么地方他们都会劝我别去,要吃什么东西他们会提前吃一口,我一直活在别人画好的笼子里,就因为我的身体里流着不一样的血液,注定我看到和听到的东西,全都是掩饰过的。那些表面上为我安危着想忠心耿耿的人,实际是怕自己受到惩罚。
那天,在雪地里等两个时辰,我一直都不觉得冷,因为难得有一个人肯相信我,可是你们……
元殊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是误会是误会,这都是父王的错!荣王搂住他肩膀叹口气:儿子阿,谁让我们生在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