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又过了七个月。当“嵘谷”周围的群山山顶迎来第六场雪时,李良终于走出了北山山洞,来到了空无一人却被建造的规模超级宏大的兵营正中间,默默地抬头望天。
在此之前,李良也曾走出过那个山洞两次。一次是在七个月前种树,一次是在七天前砍树,除此之外就一直呆在山洞里,就连最为亲近的许山、楚天行、冯保亦没有再召见过一次,实让他们感觉到不小的惊慌和诧异。
两天前,冯保曾大着胆子跑到了山洞的洞口,寻思着将军团的近况跟他汇报汇报,毕竟转战这里以前抢来的那些东西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牛马驴肉吃了个溜光,粮食也所剩无几,几十万大军如果再留在山上只能饿肚子了,所以得跟李大帅说说,是不是让弟兄们下山打打秋风。
不想,未走到洞口外十丈处,就被李大帅一句怒骂给顶了回去。“滚蛋,老子心里有数,赶紧给老子回山上呆着去!”,冯保永远也忘不掉李大帅这一句略带沙哑的咆哮声,也忘不了曾与他共度的那一段岁月,直至数次冲击“化神”未果,平静地坐化陨落。
雪过天晴,乌云散去,站在军营正中间的李良发出了作战信号,即点燃了经过特殊工艺加工,丈许高、手腕粗细的三炷香。负责镇守正北、西南、东南的冯保、许山和楚天行,则按照李良很早以前就吩咐下来的军令,开始紧锣密鼓地忙活。
首先是启动五层禁制。包括禁飞、遮蔽灵气、阻挡神念、增加重力和隔绝声音的;
其次是放飞一部分制作了七个多月的“孔明灯”;
第三步是向“蝙蝠装”内添加十块灵石。然后将其余的灵石全部投入到阵法禁制中;
第四步是全体向山下快速转移。且是背向军营的一侧;
第五步是在山下再放飞余下的一大批“孔明灯”;
第六步是启动布置在山下的十二重禁制,包括五层跟山顶一样的禁制,以及七重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禁制;
第七步是以发散的队型,整体外扩二十里,启动最后一个禁制,也就是李良在“玄宗山”潜心研究两年零九个月,耗费材料无数,只要布置成功。任何攻击都无效果,而且毫无破绽,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还无法停下来的“绝阵”。
第八步是躲入事先挖好的战壕中,且要屁股朝外面脸朝里,能将脑袋压多低就多低。除非有人攻击由冯保、许山、楚天行三人把守的灵石堆,也就是阵眼,大军可以从战壕里爬出来作战,其他时候就老老实实地爬在里面装王八。
整个过程曾在冯保和“三五七”的倡导下。进行过十余次演练,加之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环节和繁琐的麻烦事儿。所以从瞅见香烟冒起,到躲入沟儿里装王八,不过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儿的时间,就连启动禁制这等精细工作,也被划分为插小旗儿、摆阵盘、堆灵石等几个环节,操练过几次之后也就熟悉了。
香燃过半,算算时间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仰首望天的李良突然骂了一句“真他娘的累!”,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使劲搓起了腿脚。
“呵呵,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呀?”被遗弃在北山山洞里,手柄刻有龙型的锄头,突然闪耀起紫色光华,并一个急闪,就出现在了李良身前。
“嘿嘿,小样的,就知道你他娘的有古怪!”李良见此并没有害怕,反倒是贼兮兮的一笑,抬手在胸口处轻轻划过,从“乾坤之戒”中取出了数坛子酒水和十几个大碗,轻笑着对散发着紫色光芒,静静悬浮面前的锄头说道:“行了,别他娘的装了,是朋友就坐下来一起喝顿酒吧。”
“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锄头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光华连闪数下,化作一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手执山水画扇,面带微笑地站立在李良身前。
“我靠,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龙哥呀!”李良斜着眼睛,拧着眉头,瞅了白衣公子好一会,才猛然一拍大腿,很是兴奋地招呼他道:“那什么,上回跟你谈生意谈得不是很愉快,弄得兄弟这心里不太得劲,今天正好赶上这么个好机会,必须得喝个痛快!实话跟你说啊,我真没想到你会第一个蹦出来,所以就没准备下酒菜,要是知道你老兄也是急脾气,说什么也得弄条烤猪腿呀!”
“嗯?莫非你还在等别人不成?”白衣公子闻言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李良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当然了!不仅要等人,而且要等很多的人呐!哎,说起来眼泪哗哗的,挺闹心的,那什么,咱哥俩儿先喝着,边喝边聊,边喝边聊,嘿嘿……”李良扯开一坛酒的封条,取过两只大碗倒满,然后伸手递给白衣公子,笑嘻嘻地说道。
“哦?这么说来,你又要给我一份惊喜了是吧,呵呵……”白衣公子没有拒绝李良,直接伸手接过了酒水,潇洒的席地坐下,嘴角含笑地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里有了李良的wèizhì,似相识已久的朋友,又似熟悉万分的知已,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但看在眼里的,听在耳里的,种种事件还是让他对李良产生了好感、认同,甚至是钦佩。
“别逗了,还他娘惊喜呢,我都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只能憋在山洞里想损招儿,咋可能给你啥惊喜?一会儿你别骂我就阿弥陀佛了!”李良一口气将大碗里的酒水饮尽,抹了抹嘴说道。
“损招儿吗?呵呵,你的损招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带给我很大的触动。要说起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白衣公子也饮尽了碗中的酒水。不过饮下之后又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口感是不错,但酒水下肚的感觉却让人热血沸腾,莫名地产生一丝冲动的念头,不禁眉头微皱,有些好奇地打量起碗底中余下的几滴。
“嘿嘿,味道不错吧?我加了好几味壮阳药儿呢!那可都是千年以上的药草哟!哎,你跟你媳妇刚那啥不久。喝点儿正好补补身呐!”李良见他盯着大碗底儿瞧来瞧去,便知他已尝出酒中的猫腻,于是就挤了挤眼睛,戏谑地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娶妻的事儿?”白衣公子吓了一跳,满脸诧异地瞪着李良问道。
“靠,真当我傻咋的?贴肉皮藏的储物戒指里头能他娘的多出了一个玉镯子来,除了里面家伙能自己骗妞儿,我实在想不出啥借口来解释。”李良闻言,把嘴一撇,痞气十足地说道。
“呃。哈哈……”白衣公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雨儿。出来吧,李兄弟早已发现你的存在了,再躲躲闪闪可就失礼喽……”
“哼,就知道瞒不过他!”一声轻柔的娇哼,紧接着一道绿色荧光从北山山洞中飞出,在空中盘旋数周便化作一个体态婀娜的绿衣女子,站在了白衣公子的身旁。
“秋,秋仙子?我靠,敢情都是老熟人呀!”看清来人的模样,李良两只眼睛立刻就直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秋仙子?雨儿,你何时用过这个名子的?”白衣公子看了看双颊微红的绿衣女子,又瞅了瞅不停咽口水的李良,有些迷惑地问道。
“呃,那什么,这个问题咱先放在一边,先喝酒,先喝酒,嘎嘎……”李良见绿衣女子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急忙抢先说道:“所有的事情今天都会了结的,不急这一时。那什么,该来的人还没到齐,这么早就揭底牌实在有些不美,有些不美哇!”
“你是在等老夫吧!”李良的话音刚落,天空响起一个沉闷的男子声音,随后一阵肆虐的狂风卷动,让山谷内风云倒转,黄沙漫天,离李良等人不远的一处虚无中,缓缓走出一位身穿青色素雅道袍的老者,正是“仙祖”莫宝生。
“呸,呸,老王八蛋,你他娘的咋自己来了?你兄弟呢?”李良努力将倒灌入口的泥沙吐掉,然后斜着眼睛看向他,同样没有惊讶,同样没有慌张,反倒是像是和交往多年的老朋友随口闲聊一样,略带恼怒地责备道。
“嗯?”青色道袍的莫宝生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原本傲慢地神色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凝重。
“呵呵,你现在还觉得他是个傻子吗?”片刻之后,又一个沉闷的男子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风云倒转,虚无中走出了一位身穿紫金炫华道袍的老者,其模样居然与“仙祖”莫宝生完全相同。
“哎,这才对嘛!来来来,一起喝酒,嘎嘎……”李良见二位“仙祖”同时到场,脸上重新堆起了笑容,一边张罗着往大碗里倒酒,一边比比划划地让他们一起坐下。
“哼哼,倒是老夫小瞧了你。”青色道袍的莫宝生,对李良的豁达与放松很警惕,静静地观察了好一会才落到白衣公子的对面,小心翼翼地与众人保持了一定距离,而那位紫色道袍的莫宝生则不同,毫不客气地直接落到了李良身旁。
“你看你这人,什么小乔大乔的,都这岁数了还瞧什么瞧?就算你瞧上了,人家还能跟你咋地?哎,名花已有主,瞧几眼就得了啊,一会儿要是因为桃色问题动起手来,别说我可不管啊!那什么,咱们几个先喝着,虽然没有下酒菜儿,但这酒味儿还是不错地,等那几位大佬到齐了,我自会说明一切的,嘎嘎……”李良根本不管这二位落在哪里,端起酒碗就往人家手里送,嘴上还絮絮叨叨地说着。
“嗯?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青色道袍的莫宝生最是敏锐,听到李良如此一说马上紧张地问道,在心里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还能有啥意思,就是还要等人呗!‘仙祖’和‘龙王’都已经出席了,剩下的几位什么尊、什么皇、什么帝的要是不来。那多没劲呐!”李良剜了他一眼。很是鄙夷地说道。似乎是在讽刺他,大家都已经看明白的事儿了,你咋就看不懂呢?
“哼,老娘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李良的话音落下,一个暴虐冰寒的娇柔声响起,紧接一道蓝色光柱从天而降,一位身穿蓝色纱裙的绝美女子显现而出。
“我靠,重量级人物终于到场了哇!那什么。赶紧上座请,我这就给你拿下酒菜儿……”与之前的平淡截然相反,当绝美女子出现的时候,李良立刻就蹿了起来,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地伺候着她到正北方向坐下,并忙忙活活地从“乾坤之戒”中往外掏东西,不大一会儿就摆下了十余样美食,实让其余众人大大地吃了一惊。
“呵呵,李兄弟不是说没有下酒菜了吗?怎么……”白衣公子愣了片刻。随即淡淡地笑了笑,有些不解地问道。
“怎么什么?敢情你有媳妇了你不着急是吧?不知道老子是驴不吃草有驴心思吗?不知道老子是干柴没有火。总憋屈吗?老老实实喝你的壮阳酒去!”李良殷勤的服务被人打断,凛冽恼怒的目光立刻射向了罪魁祸首,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
“呃,哈哈……”
“切,真不要脸!”
“呵呵,小子,对她不管你能拿出什么,恐怕都不能如愿的哟!”
“哼,不自量力!”
……
李良的一席话让众人是哭笑不得。绝美女子脸蛋微红地冷哼了一声,白衣公子是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绿衣少女面颊带染晕,白了李良一眼,紫色道袍的莫宝生则是似笑非笑地劝慰,只有青色道袍的莫宝生耷拉个脸,很不屑地讽刺。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李良继续周道地伺候着绝美女子,而绝美女子也是抬头挺胸,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很豪迈地走到正北方向,微一躬膝便盘坐了下来。
在此期间又有三人显现而出,其中一位是身穿白色莲裙的中年美貌妇人,李良前一次轮回曾在云泉客栈中见过她,只记得姓夏,具体叫什么名字就不记得了。
另一位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大胡子,造型很像三国里面的猛张飞,李良记得他曾是“百草门”一个堂主或是宗主,还有笑声很操蛋,别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还有一位是一名长相俊俏的白衣青年,李良对他可是相熟的很,亦是他的那位好义兄,尤家保少主尤皓尤大少爷。
对于这三位的到来,李良对前两者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尤皓嘛,想都不想就操起一个装酒的坛子丢了过去,而且是很大力,很大力的那种,根本不管他是否能接住,是不是会被砸伤。
酒坛子重重落到尤皓手上,却并没有粉碎,也没有出现裂痕,就好像李良投射的力度刚刚好一样,实让李良气得又撇了撇嘴。不过,尤皓则根本不去看他,自顾自地打开封条,抱着坛子喝了起来。“呵呵,人都到齐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聪明人啊!哼哼,***,想当初哭着喊着拉老子入伙,非他娘的让老子加入你的那个土匪窝,早就知道你小子没安什么好心,可没想到……,哎,年轻啊!遇人不淑呀!”李良没有回答尤皓的问题,一边将各种吃食小菜儿摆到绝美女子面前,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
“呵呵,年轻吗?算算时间,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吧?”尤皓觉得酒的味道很不错,便又饮下几口酒才道。
“呸,懒得跟你磨嘴皮子!那什么,客人都已经到齐了,你们这十八位主人,是不是也该入席了?别他娘的观景了,再观一会儿就该天黑啦!”李良恶狠狠地呸了口浓痰,嘀嘀咕咕说了一句,随后仰头看向西北天空,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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