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归郁闷,该做的事情,那还是得赶紧做了,蛋糕店又能开张了,总的来说,卫螭和谢玖都很开心,毕竟,家里的进项还是稳定些比较好。把那些字画交给管家和年桂,让他俩去装裱,旧蛋糕店也要重新装修,名字都改了,以前就叫蛋糕店,现在改名叫新蛋糕店了。用卫螭的话说,虽然只多了一个字,但却意义非凡。
蛋糕店的装修,是谢玖出的主意,既然要重新来,那干脆就按照后世的甜品店的风格来,不止经营蛋糕、饼干,甜品点心也可以卖上一些。在甜品这一块上,卫螭因为口味儿的缘故,并不擅长,不过,好歹也是穿越来的,而谢玖又比较喜爱,知道不少好吃的,说出来,让卫螭去琢磨、制作。
芝麻糊、绿豆沙、红豆沙、各种广式甜汤等,谢玖一说,卫螭才知道她还是广式甜品的爱好者,据说,还会做其中几种简单的,做法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不过,卫螭拒绝了,以怀孕期间不宜下厨为由,让谢玖说出做法,他跑去动手。
试验成功后,根据成本,订好这些新做出的甜品的价格,做了菜单。然后又叫周木匠两口子出马,重新改装了桌椅,一溜儿的软椅,走简约温馨的风格。
全准备好之后,卫螭又跑去找李淳风,请他帮忙算个黄道吉日,重新开张。李淳风当仁不让,表示,这个是他的老本行,笑称卫螭慧眼如炬。订好日期,卫螭、谢玖都送出帖子,请人来品尝。
为了能更好的宣传,卫螭还印刷了不少优惠大酬宾的传单,找了一群小孩儿去发传单。这种宣传方式在古代很新奇,效果还不错。一切准备妥当,就待吉日到来。
吉日当天,卫螭、谢玖都去了。如今的蛋糕店,已经改成了两层楼房,一楼是普通的座位,二楼是雅间。规模虽然比不上酒楼,但也不算小了。请了舞狮队来表扬,敲锣打鼓,咋热闹咋整。
卫螭和谢玖坐在二楼临窗的座位,看着下面的情况,上门的客人不多,只稀稀落落的两三个,看来,投毒案的影响犹在。卫螭面前摆了一杯果汁,谢玖吃着一碗红豆粥,道:“人还是不多。”
卫螭倒是老神在在,一脸轻松的道:“放心,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别急,慢慢来就好。”
谢玖笑道:“我并没有急,我们家的大进项并不在这。可惜没有牛奶,不然还能做更多好吃的。”
卫螭道:“待我有时间去西市找胡商问问,看他们见过奶牛没,如果能赶几头回来,那可爽了。”
牛奶,以前在现代时候没觉得有多金贵,来到这古代才发现少了还真麻烦,要到哪里去弄这个牛奶,还真是让人头疼。
正说着,卫螭不经意间往外一看,惊讶得站了起来,嘀咕道:“他们怎么亲自来了?!也不知道今天准备的东西够不够吃,危险了!”
说着就往楼下跑。谢玖看了一眼,不禁一笑,也跟着站起来,不过没下去。楼下,秦府、程府、李府、尉迟府四家,男男女女一大群人,都来了。程知节那大嗓门,老远卫螭就能听见:“卫小四,老夫来给你祝贺来,还不快来迎接。”
卫螭三蹦两跳下楼,迎了上去,行礼道:“义父,义母,干娘,几位叔伯婶婶,你们……你们怎么亲自来了?”
义母笑道:“自家孩子的店重新开张,我们怎么能不来?”
程老夫人道:“听思思说,你们又整了不少好吃的新东西出来,我们来尝尝。”
行完礼、寒暄一阵,迎着上楼,谢玖等在楼梯口,行礼拜见,干娘连忙上前一步,扶起她,道:“你都是有身子的人,见礼就不用了,小心身子才是。”
谢玖抿唇一笑,道:“义母、干娘,各位婶婶,请跟思思来,我给各位介绍几道可口的甜品。”
谢玖和一群女眷,到一个大雅间坐下,给推荐不少滋阴美容的滋补甜品。卫螭就和一群大老爷们儿一起坐下,叫人拿来菜单,正要介绍。程知节已很自觉的道:“都来一份尝尝就是了,还有,来壶酒。”
卫螭巨汗,第一次听说有人上甜品店要酒喝的,不愧是程知节,出口不凡。擦擦额头冷汗,卫螭赶紧道:“程叔叔,这是蛋糕店,专卖甜品,没有酒的。有醪糟汤圆、醪糟鸡蛋,要来一份儿吗?”
程知节哈哈笑道:“原来蛋糕店不卖酒啊,行,多来两份。老夫就爱吃醪糟。”
卫螭当作没听见,询问了一下诸位男士是否爱吃甜品,得到的答案是,除了他,人家都不排斥,都很喜欢吃。人家古代,还真没几个挑食的。
卫螭暗自惭愧,照着菜单,叫人给上了一桌,吃得众人赞不绝口。就卫螭一人还端着那杯果汁不放。这厮不爱甜食的名声,几家人都知道,为此,还被秦猛之流嘲笑了一通。
刚热热闹闹的吃上,楼下来一队仪仗,小黄公公手持圣旨,身后李治、李贞、李福、李慎、豫章、兕子、高阳一群王子公主们来了。还有个太子的近侍小石头。
“新蛋糕店掌柜年桂接旨。”
年桂连忙过去。小黄公公尖尖的嗓音,高声念道:“门下:昔……”
长长一串,忽略歌颂的空话,意思就是蛋糕店猛奸人陷害,委屈了,人家李二陛下认为蛋糕店是不错的,错的是投毒陷害的奸人,蛋糕店是好的,木有任何错误,应该照常营业,特意颁个圣旨来鼓励一下,让蛋糕店的人不要灰心,继续努力,为大唐的美事做贡献。另外,给蛋糕店一个荣誉,以后宫里每天吃的蛋糕啥的,还是由蛋糕店负责,成为贡品供应商之一。
领旨谢恩之后,小黄公公刚退场,承乾太子的小石头上前,高喊:“太子殿下贺新蛋糕店开张,特送……”
俩人说完,李治等才上前,礼官又开始高喊:“纪王、晋王、越王、赵王、豫章公主、高阳公主、晋阳公主到,亲贺新蛋糕店开张!”
由于圣旨没说是颁给卫螭的,卫螭还真不好下去,只能在楼梯口站着,由年桂把几位王子、公主们迎上来。
“卫大人。”
互相见过礼,一群小正太、小萝莉就蹦了过来,晋阳朝卫螭张开手,卫螭一把抱起她,领着他们进了雅间,让人上东西来。高阳则一溜烟儿跑去谢玖那里,依偎在谢玖身边。
刚坐下没一会儿,礼官又在下面喊:“霍王府永安郡主亲贺新蛋糕店开张。”
妞妞来了。
卫螭下去迎了她上来,一时间,整个楼上雅间,好不热闹。不过,这还没完。不一会儿,宫里的长孙皇后、妃嫔们都分别派了人来祝贺,还送了不少礼物。
宫里的祝贺刚收下,各府的大臣们也来了,不过,多数都是女眷带着小辈儿来。卫螭赶紧去迎接,刚安排好,楼下礼官又喊:“国子监大祭酒、大学士孔颖达亲贺新蛋糕店开张。”
卫螭赶紧去迎接:“孔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孔颖达笑道:“老夫也就是来捧个场,凑个热闹,望卫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岂敢,岂敢。孔大人能来,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请,楼上坐,我家义父他们也在。”
“哦,秦老国公也来了,很好很好,卫大人请。”
卫螭引领着过去,孔颖达与诸位老爷子又是一阵寒暄,得知李治他们也来了,还凑过去行了个礼。
叫人重新端了东西上来,吃吃喝喝。孔颖达对绿豆沙情有独钟,卫螭笑道:“孔大人喜欢绿豆,那可好。绿豆味甘性凉,清暑益气、止渴利尿,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是夏日的消暑佳品。”
孔颖达笑道:“卫大人真是医生出身,三句不离本行。”
卫螭嘿嘿笑道:“没办法,在下也就医术还能拿出来侃侃,其他的嘛,怕孔大人笑话,学问不好,没办法。”
孔颖达道:“卫大人曾说过,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老夫深以为然,今日,为何又这般谦虚了?”
卫螭嘿然道:“那不是吃过没学问的亏,再不敢自大了吗?孔大人,您忘记了当日在立政殿,在下被欺负的惨事儿了?”
孔颖达一愣,笑了起来,指着卫螭道:“好你个卫子悦,怎么还记着呢?”
卫螭挠挠脑袋,略带不好意思,道:“那不是被人忽悠的少,仅有的经验要记牢,提醒自个儿不能在同样的地方再跌倒不是?”
孔颖达笑着摇头,忽然抛出一句:“难道卫大人就是因为这般缘故,而对我儒家子弟印象恶劣?”
这话一出,不止卫螭,连蝗虫军的几位老爷子也愣了下,秦老爷子道:“孔大人是不是对我家四郎有误会?这孩子有些毛躁,说话口无遮拦的,如果有对不住的地方,老夫这当的先代替他表个不是。”
孔颖达面孔一肃,道:“老国公误会了。以老夫的年纪和修养,断然不会和子悦计较,再说,子悦这孩子,很对老夫脾胃,老夫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打算把话说明白,免得产生误会。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子悦虽一再自谦说没有学问,可如今他所说所作的,哪一项不是学问,哪一项不是让人受益良多的醒世之言。君子坦荡,老夫是藏不住话的人,诚心想与子悦交好,做对忘年交,故才坦诚以对。”
这老头,还真有点儿正直严肃,甚至还有点儿单纯。卫螭第一次遇上这种人,有点儿适应不来,抓抓脑袋,道:“孔大人,并不是在下对儒家之地有意见,只是,受海外教育影响,可能对儒家有点儿误会吧。您是不知道,我以前呆的地方,有个叫朱熹的家伙,歪曲儒家教义,主张啥‘去人欲,存天理’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歪理邪说,搞得社会污七八糟,自个儿又持身不正,对别人严格,对自己做的错事,似是而非的狡辩,搞得国家没有了半分风骨,软趴趴的,受尽欺凌。在下可能被那朱熹的所为,搞得对儒家的印象也不好了,说来,是在下武断,惭愧惭愧。”
孔颖达摸着胡须,道:“去人欲,存天理?!这看法过于偏颇了。大学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事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谓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之本,此谓之至也。为何要正心?就是人性含欲,克制自己,管住自己,行君子之道,不为外欲所诱,持身端正。没了人欲,焉能算人乎?”
“孔大人果然是儒学大家,真君子也,以往,是卫某错了,今后,不敢再以偏颇的目光,看待儒家子弟。”
卫螭啪啪鼓掌,伸出大拇指,衷心钦佩,这才是真正的儒学大师,程朱之流见鬼去吧,阿门。
孔颖达欣慰的笑道:“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今日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往后,希望那能与卫大人多多交流切磋,世事洞明皆学问,望卫大人不要推辞才是。”
“不会!只要是在下知道的,孔大人尽管问,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哎呀,拽什么文,现在又不是做学问,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得这么酸,影响胃口。”
卫螭和孔颖达还在说,程知节大咧咧的说道,引得众人一阵发笑。一场庆贺,宾主尽欢,大家各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