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笙足足盯着她看了几分钟，才凭空从她眼前消失。
看着空荡荡的地方，笙歌没好气地骂道：“让你走你就走，好，既然走了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怒火冲冲地说完，她摔门进了屋子里去。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还是十分气愤地数落着他的不对。
“顾南笙，你个混蛋，臭不要脸的，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过？”
……
夜，渐渐深了。
灯火渐渐熄灭，顾南笙站在院子里，看着暗下来的屋子，终于叹了口气，然后回了地府。
他是冥王，注定了有些事情不能随心所欲，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刚一回到冥王府邸，鬼差忘生就匆匆来报：“冥王，在你离开地府的时间，不少恶鬼联合反抗，放走了地府里大半的鬼。”
说完，忘生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发觉他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变得越发不安了。
冥王何时也会这样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想着，忘生忙低下头，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禀告冥王，地府里的鬼逃出去大半了，人间已经开始受到影响了，若再不想办法把他们抓回来，怕是会引起人间的动乱。”
闻言，顾南笙眉头一拧。
他幽幽地看向忘生，沉声道：“既然鬼跑了，那就去抓回来，在这干等着并没有什么用。”
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可把忘生给急坏了，本就惨白的脸越发苍白起来。
他低着头，诚惶诚恐地说着：“已经拍鬼差出去了，奈何这次逃跑的鬼实在太多，想必一时半会是抓不完的。”
“不必担心，有小十一在，不会有事的。”顾南笙说得笃定，就好像已经预见了结果一般。
他对她的信任，与生俱来般。
很奇妙，也很美好。
可是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冥王一向清心寡欲，对人也是冷漠，千万年来几乎没有夸奖过任何人，更没有表露过对谁都信任。
他这突然的一出，让忘生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顾南笙没有再理会他，去了冷泉池，然后整个人躺了进去。
他从未对人说过，这里是他的禁地，只有她一人能来。
当时遇见她，也是个意外。
她在忘川河边，盯着那妖冶盛开的彼岸花，眼里有的不是欣赏和赞美，而是无边恨意。
可是她看到小鬼的时候，又露出了温柔体贴的一面，让人不由地心生好奇。
而恨意太强的人，无法投胎。
他不希望看到自己难得感到好奇的人变成厉鬼，所以他违背天道和她订下了条约。
他答应她，只要她能摆渡够九百九十九个人，就让她还阳报仇。
也就是担任鬼差的职务，却又不是鬼差，而是徘徊于介于鬼差和鬼魂之间。
他给她机会，其实又何尝不是他给自己机会。
上千万年，他已经厌倦了。
那些似乎永远都是无休无止的黑暗，在她带他离开的地府的时候，都变得春暖花开了。
他爱上了那种感觉，他贪婪地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
哪怕这背后付出的代价很大，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