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匠进屋,翻箱倒柜,最后,把十几年前和原配夫人结婚时的缎面礼服翻出来。虽说压在箱底十几年,但布料依旧鲜艳结实。”
野菜进来说:“嗯,布丁说的没错,他说你肯定有套压箱的好衣服,就这身吧。”
王铁匠奇道:“布丁真是神了,连我这套十几年前的礼服都知道啊,是不是趁我不在,摸我箱底了。”
野菜道:“布丁说,一般结婚时穿的礼服,只在结婚时穿几天,行礼完毕后就压箱底了,我爹也有一套呢。”
“嗯,这倒也是人之常情,老百姓成亲后谁还整天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小东西就是聪明。可这是徒弟去相亲,师父穿礼服,这哪跟哪啊。”
野菜道:“一不披绣,二不带花,算什么礼服呢?大叔又没别的衣服,就这件吧。”怂恿着铁匠穿上。王铁匠早给大牙准备了身合体的礼服,三人先去喊上曹氏,四人结伴赶往孙**家。
一进门,着实给王铁匠吓了一跳,满满一院子人,忙得热火朝天,孙**家早有准备,张灯结彩,贴花挂对,家里拾掇的焕然一新,喜气洋洋。
王铁匠忍不住哈哈乐出声,“哎呀,这布丁也太能了。这哪是定亲啊,这分明是成亲呀。”
“对呀,你说的没错啊。”旁边过来一街坊大婶,手里捧着一串大红花,走到王铁匠跟前,把大红花套到王铁匠脖子上。王铁匠愣了,忙指向大牙,道,“哎,李大姐,你把红花套错了,是我徒弟的喜事。”
“切,没羞没臊的,你让你徒弟娶孙**啊?”
“什么?你再说一遍。”
又围过来几个人,“我说王铁匠啊,你喝多了不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扭捏啥呢,都是过来人啦,别羞答答的。”
王铁匠两只大眼珠子顿时凸出来,回头看向野菜,野菜一摊手,道:“大叔,你难道不知道嘛,布丁替你来跟孙**提亲,不是你授意的吗。”
“是呀,是我的意思。哎,不对,什么我授意提亲啊,我是授意了,可我是叫他给大牙提亲啊,怎么把孙**和我弄一块了,弄拧了吧。”
“可你也说了,无论对方提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嗯,是呀,俺是说了,那她提啥条件了?”
“孙**提的条件就是你啊。”
“什么!混账,布丁这混球在哪?”
野菜道:“布丁说,今日戚师爷有事叫他过去一趟,他回头再来喝你的喜酒。”
“喜酒!哇呀呀……”王铁匠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把扯下红花,正待离去。屋里奔出三女,其一正是孙**。孙**性子和王铁匠差不多,都是直肚肠子,嗓门大,心肠软。她穿着身红艳艳的礼服,掐腰跺脚,骂道:“王铁匠,咋地,娶老娘还委屈你了不成?”
院内众人都是女方客,闻言纷纷助威:
“就是就是,娶俺姐你亏咋了。
“一不要钱,二不要彩礼的,这便宜哪找,打灯笼你也找不着的大好事。”
“不要老的,你还想要小的呀,你瞧瞧你那老么咔嚓的德行。”
“别装了,你要真不乐意,干嘛还把贴身信物拿来做聘啊。”
众人七嘴八舌,顿把王铁匠数落个狗血淋头,王铁匠脸红脖子粗,站哪脑袋嗡嗡直响,一时没了主意。
人群中走出一位长者,道:“铁匠,我侄女十年前丧偶,至今一直恪守妇道,为街坊乡亲称颂,是我们心疼她才合伙想给她找个郎君,不图财、不求貌,但求个团团圆圆,和和美美。你也是鳏居十载,衣服破了没人缝,天气冷了也没个人给暖被窝。如果你们合成一家,有这样个贤内助,从此屋里有人操持,屋外也有了主心骨。这么好的事儿,难道你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