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半年之约(1 / 1)

<>赫连隆山发表见解的时候,苻坚侧脸看了他一眼,暗自悲哀地慨叹:天哪,他怎么说的都是自己的词啊!

评判监督席上三位老儒和家属席上苻健、苻雄及钱穆青等人均被赫连隆山的发言所震惊,有摇头的,有点头的,脸上表情各异,既惊诧于他语言能力的变幻不定,也惊异其见解的敏锐和深邃。

第一次背书时滔滔不绝,似绝堤之水,一泻千里,第二次背书时则结结巴巴,如口中含食,拖泥带水,谬误百出;苻苌阐述克己复礼,从个人修养的提升延展到治国理政,遵循的是修齐治平的传统思路,赫连隆山则另辟蹊径,迥异于常人的思维,旗帜鲜明地主张改革国家规制,鼓励农商,加强武备,俨然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克己复礼博大精深,小至家庭和顺,大到治国理政,无所不包。现如今,国家草创,国强而民弱,豪强势力上下勾连,欺凌黎庶,长此以往,国家稳定之基必为之动摇,当务之急,应严明规制,约束王公贵族,不与草民争利,则民富而国强,此乃国家长盛不衰之策也;士农工商皆有功于社稷,均需鼓励发展,唯有革故鼎新,广开百业仕进之路,方能平抑它们不平等的社会地位,如此治国,假以时日,何愁国家不垂拱而治,国家强盛,必能威服四海,西凉、南蜀、东晋、北赵必来臣服,大秦帝国离天下大同不远矣!”赫连隆山气定神闲,居然有条不紊地将刚才所听到的那个神秘声音的主张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好!”钱穆青由衷地为弟子的发言而喝彩,双手热烈地为其鼓掌。

与此同时,评判监督席上也有一个老者,和钱穆青一起为赫连隆山鼓掌。中间老者听到自己席上有人鼓掌,侧脸瞪了那人一眼,那人便敛身而坐,毫无动静了。

苻健听赫连隆山一番议论,心中颇为诧异:他所提出的诸多问题切中当朝积弊,正是自己欲解决而未解决的大麻烦。不禁暗自感叹:听卿一席话,真有一种拨云见日的爽快!

苻健频频点头,正欲鼓掌,忽然意识到赫连隆山正在和自己儿子争女人,便赶忙放下双手,强自镇静下来。

苻雄也是大为惊诧,越听这些主张越熟悉,这不正是儿子苻坚经常和自己探讨的那些问题吗,怎么这少年也和自己儿子有着相同的观点!他一边听着赫连隆山的言辞,一边不自觉地摇着头,真是匪夷所思!

苻坚听着赫连隆山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急地直搓手:怎么他和自己的想法如此一致!苻坚从小立下大志,要安邦定国,救天下黎民免于涂炭之苦,倒悬之难。他苦读经书,寻找治国良策,慢慢形成了一些自己的主张,谁知自己的想法竟然和这个疤脸少年高度一致,恰似他在替自己发言似的。

苻坚哪能不着急上火!他哪里晓得,赫连隆山正是靠着静定的功夫知晓了他的思想。如果不是苻坚受到苻苌发言的影响,自己在脑海里回顾自己的治国理念,赫连隆山哪里会有机会窃取他的治国主张。

苻苌心里也咯噔一下,暗想:这小子的想法还真有些道道儿!内心不由得为自己能否在阐述见解这道题上战胜赫连隆山捏着一把汗。

赫连隆山发完言,看到现场反应还不错,内心深处又生起了求胜的欲望,忐忑不安地盯着评判监督席,等待他们公布出自己和苻苌的成绩。

一时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待评判监督席揭开本次“试才纳婿”的最终结果,谁赢得现场发言谁将会成为黄泰的女婿。

“陛下、丞相、黄大人、钱大人!”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起身离席来到大厅中央宣布结果的老儒。

赫连隆山的心跳加快,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太子殿下和赫连公子果然是当今才俊,言辞犀利,议论精辟,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孰优孰劣,甚难定夺,但即是比试,必有高下之分,经我等几人商议,认为太子见解谨遵圣人教诲,而赫连公子言论多属一家之言……”

赫连隆山听到“赫连公子言论多属一家之言”这句话时,脑袋嗡地一声,差点儿晕过去,心想:完了,他们不认可我的主张。

“因此我宣布……”老儒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想让在座众人做好心里准备。

赫连隆山知道宣布的内容必定是苻苌胜出,自己将被打入痛苦的深渊,自此以后心爱的姑娘将身属他人,即便她对自己一往情深,也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也太没天理了,难道谨遵圣人教诲就是对的,一家之言就一定不对吗?想到这儿,赫连隆山心里来了气了:我偏不让你把这结果说出来!

赫连隆山默运无极意球神功,扩大自身气场,将宣布结果的老儒罩住,憋住一股劲儿,让他不能说话。

老儒清了清嗓子,却发现一点声响也没有,正待说出:太子殿下获胜。忽觉胸前一紧,口鼻便不能呼吸,窒息的痛苦立时传遍全身。

老儒惊慌失措,拿在手中写着比赛结果的纸张也被扔在地上,他都顾不得了,忙不迭地抓扒自己前胸,想缓解一下窒息的痛苦,然而却无济于事。由于用力过度,老儒纽结被扯掉了几个,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原来赫连隆山心中气恼,运功用力过大,老儒不仅不能说话,连正常呼吸也不行了。

评判监督席上几个老儒见同伴如此动作,以为犯了什么重要的疾病,忙不迭地赶过来帮忙救治,谁知他们跑过来就进入了赫连隆山无极意球控制的范围,几个老儒立时全都丧失了呼吸的本能,窒息的痛苦让他们都忙不迭地抓扒前胸,顿时大厅中央乱成一锅粥。

黄泰大惊,连忙吩咐王佑去请医师。

“活该!”赫连隆山暗自咒骂,正待继续惩罚老儒们,忽觉眼前一黑,脑中一沉,人便从座椅上栽倒地上,失去了知觉。

赫连隆山频频运用无极意球神功,功力损耗巨大,控制一个人便消耗控制一个人的功力,如今一下子控制了三个人,虽然是三个老者,但他因情绪激动,运功力度过猛了点儿,再加上先前功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一下子体力跟不上,人便昏死过去。

当赫连隆山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床上,师父钱穆青正一脸关切地守在床前。

“师父!”叫了一声师父,赫连隆山鼻子一酸,泪水潸潸落下。他知道自己不仅仅是输了一场比试,而是输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隆山……”钱穆青想安慰弟子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想当年格桑死在自己怀里,自此人天永隔,再无相见之日,这种痛苦是那些没有失去爱人的人所无法想象的。

“孩子,至少黄姑娘还活在世上,你想她时还能见到她,不像师父,你师娘一死,我在世上就再没有牵挂了。”钱穆青想不起更好的言辞安慰弟子,就拿自己的经历开导他。

“师父,我还能见到黄姑娘吗?”

“当然能了,尽管太子胜出,他要迎娶黄姑娘,也得一年以后……”

“一年以后?”

“是啊,一年以后,天子家行聘至成婚一年,诸侯家半年,士大夫三个月,庶民一个月,这是周礼上规定的。”钱穆青在赵国演武院多年,略知王公贵族的一些礼法。

获知苻苌迎娶秀娘至少得等到一年以后,赫连隆山双睛一亮,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有些事何必太计较!”钱穆青继续开导弟子。

“人有旦夕祸福!”赫连隆山默默重复了一遍师父的话,一个大胆的想法蓦地出现在脑海。

“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赫连隆山默默地给自己鼓劲,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亲人,再也容忍不了失去自己心爱的姑娘,为了能够和秀娘在一起,他愿意做任何事。

赫连隆山重新看到了希望,体力很快恢复。

三日后的晚上,黄府秀娘屋外高大的马缨树下,赫连隆山轻轻学了三声猫叫。

屋门没有开,秀娘躲在门后轻声地啜泣。

“山哥,我们缘分尽了,你走吧!”秀娘声音微细,从门缝里隐隐传出。

秀娘知道,和皇帝家结亲不是闹着玩的,出了差池,自己全家性命难保。

“秀妹,皇家行聘,一年为期,你再等我半年!我自有办法。”赫连隆山心如刀割。

一阵沉默。

秀娘在屋内流着泪暗暗点了点头。

“秀妹,你等我!”

赫连隆山飞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迷蒙的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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