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抬眼看方墨一眼,淡淡一笑。//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正值婉娘一曲唱毕,胡不归淡笑着拍了拍手掌,说道:“唱得好,姑娘还有什么拿手曲?请吧。”
婉娘微曲了身子行礼,微笑着说道:“几位公子稍候。”随即走到年稚少女身边,对她耳语几句,那年稚少女点了点头,细白手指轻拨一声琴响,江南欢快小调随即流窜而出,婉娘眉眼含笑,合着琴声唱起来。
胡不归头微偏向方墨,淡笑着低声说道:“大当家对这事看法正中我心。太子事后,忻王与裴府突然显起,萧家一事中,也时时能见到这两方的人影,这诸多事情自然少不了他们的推波助澜。以往这两家行事俱都是一体,只这几日,才能生了些许嫌隙,大当家这火点的好啊。”
方墨微微一笑,忻王与裴府在漠北萧家事后得利最大,她原本就有些怀疑这两方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特意与胡不归商定,要坏了他们联盟,搅浑燕京这一摊水,救萧帧出京,现在看来还真是歪打正着了。方墨低声说道:“胡先生找我有何事?”
胡不归面色沉肃,端起茶盏,方墨见他脸色一肃,料到必是要紧事情,微侧了身子,洗耳恭听。胡不归耳语道:“昨日我与忻王爷夜谈,他无意说起,帧少爷眼下就在宫中!”方墨一愣,胡不归又说:“我也觉得惊讶,屡次将话题引向那方,忻王却再不肯吐露一言了。我怕他生疑心,也不敢再继续下去。”
方墨黑深眸子一沉,他们这次燕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救萧帧回漠北。眼看年关将至,议审再即,萧帧却一点音讯都没有,事情进展一再受阻,她心里也有些着急了。现在又不比两年前。当年萧家突然倒下,各大藩王唇亡齿寒之意正当头,还能略伸援手阻拦一二。现在各方势力重新洗牌完毕。对萧家的事,这些藩王只怕看热闹的心远比帮忙的心要大的多。
救萧帧一事已是不能再拖了。可是萧帧居然会押在楚熙宫中,还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了。这赵怀宗还真是胆大。寝塌旁边关着萧家一头小狼。也不怕被咬死。萧帧既是在宫中,看来这楚熙宫是非去不可了,可是要从哪里着手,还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她不可能将楚熙宫翻个遍吧。【\/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胡不归又低声说道:“忻王说起这事,面上似有不悦,对裴贵妃还颇有些不满之意。我想大当家或许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方墨眉头一皱,这裴家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明里暗里都可以见到其身影,还真是死不足惜。孙瑾瑜突然伸手拐了拐了方墨,方墨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厢房门口正站了两个人影,胡不归也看到了。两人都收了话题,正了神色。胡不归对门口青衣小厮微微晗了颔首,闲散斜靠在椅背上。
婉娘方唱完,门口那两人这时叩响了门扉,说道:“胡先生,流翠姑娘的霓裳舞要开始了,您不过来一观吗?”
胡不归见婉娘姐妹将目光转向门口,低声对方墨耳语道:“这位宋公子便是温国公宋祖安的二公子宋怀谨。”说完,递与青衣小厮一个眼神。那小厮开了门,门口站得正是方墨先前见过的那位年轻锦衣公子。
胡不归笑盈盈站起身来,说道:“流翠姑娘的霓裳舞乃是燕京一绝,怎能不观?”宋怀谨看了一眼方墨等人,见他们与胡不归坐了一桌,便知这两人定是颇得胡不归看重,连忙笑盈盈邀请道:“两位公子何不同去?”
方墨笑着站起身来,这位宋公子她虽不熟,可是对于温国公宋祖安还是耳熟能详,当年在漠北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代替大周断送了漠北大片土地的不就是这人,只是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御史,尚未封爵。
当年方墨在逆水临湖客栈一剑削断了宋祖安二根手指,差点脱不了身,只两年功夫,她就受到了他幼子的盛情邀请,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方墨一伸手笑着道:“请。”
几人一同出了门,上到二楼,这画舫二楼正中是一大厅,里面两边已是坐了十余名士子装束的华服公子,见到胡不归等人进来,有多人纷纷站起,笑着招呼。方墨站于胡不归身后,因她貌不惊人,又是一身小厮装束,自是无人多看她一眼。
宋怀谨将胡不归请到前座,又将方墨请到胡不归下手坐下,厅中诸人这才注意到她。这些士子多是渝水河畔的常客,家世显赫,平素又多有文名,最是自命不凡了。这胡不归是有名文士,又是忻王府一等重视的幕僚,忻王承继大宝之后,胡不归自然会水涨船高,成为一代新贵,这时候巴结那是再好不过了。眼见宋怀谨将这两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安置在胡不归身边,这些世家公子眉宇间均显出不屑之色。
便有人站起身不冷不热说道:“这两位公子倒是面生的紧,不知道是哪家府邸的?”
方墨微微一笑,环视四周一圈,拱手说道:“在下方墨,非燕京人氏。”她话音一落,便听见一阵吸气声。宋怀谨面上略有几分尴尬之色,连忙给身边小厮递了一个眼神,片刻后,骤闻一阵惊鼓声,霓裳舞就要开始了,厅中众人这才将目光从方墨两人身上挪开。
随着鼓声,一名身着翠色轻纱的曼妙女子边舞边上了场,这女子虽貌不是十分绝色,却眉眼甚是勾人,一颦一笑中皆有无限风情,腰身如灵蛇舞动,小半截雪白肚皮犹是耀目,生生晃花一众男人的眼。
方墨缓缓饮着茶水,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轻咳,扭头看,孙瑾瑜黑脸泛红,不自在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她不禁起了顽皮之心,目光炯炯看着孙瑾瑜,孙瑾瑜转头看见方墨样子,黑脸又红了几分,低声说道:“我,我出去一会。”
方墨不由得咧了嘴,看着孙瑾瑜似落荒而逃出了门去。
舞至中场,一众世家子弟纷纷大声较好,喧闹声顿时乍起。有四名花奴趁机依次从两边进来,重新上了茶水,复又低头出去。方墨抬眼看一下经过自己面前花奴的轻曼身姿,端起茶盏,轻缓缓拨弄水中茶沫子,一翻手,便看见方才那花奴藏放在茶盏底下的字条,她微微一笑,继续喝茶。
舞至**之处,众人皆屏住了呼吸,方墨向宋怀谨告了罪,便悄悄出了门去。
画舫外面雨势仍未收,周围皆是一片朦胧,偌大皇朝燕京黑蒙蒙静默立着,一派死气沉沉。画舫廊柱边上有两个花奴正撑着一顶花伞,点看周围景致,其中一个见到方墨出来,便悄无声息靠过来,低声说道:“大当家,请跟我来。”
那花奴将方墨带到二楼一间厢房门口,轻叩了二声门扉,门从里头打开来。萧六笑盈盈当门立着,说道:“大当家,快请进。”
方墨进来了,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每回都被你轻易找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天天派人跟在我身后了。”
萧六掩嘴一笑,说道:“瞧大当家说得,这回我可没费功,这画舫原本就是我的,是大当家自己找上门来的。”
方墨闲散坐于矮塌上面,丢了一个杏仁进嘴,问道:“胡先生知不知道这是你的船?”萧六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方墨眉眼一沉,假意嗔道:“好啊,敢情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蒙在鼓里。”萧六连忙笑着说道:“我这不正和你说吗?先前也是没机会。来来,吃口梨子消消火。”
方墨接过萧六削好的水果,一边吃着,一边听萧六说道:“刚才萧大爷那边递了消息过来,明日晚上,段王爷一行就要到了。”方墨含糊不清说道:“这么快?不是说还有几天吗?”萧六住了手,俏丽眉眼带了一丝冷笑,轻缓说道:“段王爷一路上热闹着呢,若不是将大队人马留在船上慢行,只带了几名亲信先走一步,说不定这会全葬身江底了。”
方墨一愣,哧一声冷笑,半道截杀朝廷藩王,这些人已是有恃无恐了。道:“他们是在哪一处动的手?”
萧六上扬眉目略微一沉,似笑非笑中带了几分森寒,说道:“就在遂川,遂川总兵何大海是忻王一手提携,如今这忻王倒是连遮羞布都扯掉了。”
方墨黑深眸子一闪,淡淡说道:“我看未必是忻王动得手,他眼下精力全放在朝堂上,还没有闲功夫管这事。”
“除了他,还能是谁?”萧六摇头说道,“一船百余人,竟如一人能上得岸来,这么大的事,遂川总兵怎会不知?更何况,段王爷这批手下都是好手,若不是有人事先埋好眼线,布好局,怎会一招就成?”
方墨微微皱了眉头,仍是摇了摇头,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哗啦响,似有重物猛然坠地,她与萧六对看一眼后,几步抢至门后,萧六俏丽眉眼一道寒光闪光,随即面上挂了如水妩媚笑容,俏生生站起来,开了厢房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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