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齐国公府而言,与鲁家保持微妙的和平状态,是大局所需,并不是忌惮。
当然,齐国公府并非骨子里好斗,即使是天生好斗,也不会无故生事,必要的平衡是要有的。
但有所克制不是怕了哪家,至少在大夏,鲁家以及鲁益达一个九阶符师,还不至于令齐国公府怯场。
即使没有这两张关于上品符的影像,他也不会轻易地放过鲁益达——惹了小迷,还想全身而退,当他是死的吗?
……
齐国公盯着眼前的影像,一脸的呆滞,半天回过神来,问赵无眠,“……是白若飞?”
他与赵无眠的反应相同,这等实力,除了白若飞还能有谁?
若不是,何时大陆出了这等超强实力的符师,而齐国公府却一无所知?那齐国公府的情报系统岂不是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
“……看样子,应该不是。”
观小迷的言行,应该不是……或者是白若飞故意隐瞒了身份,没有与小迷讲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是白若飞不是安香白氏族地来人,那你说会是谁?
赵麒麟看着眼前的影像符,心头浮起许久不曾体会过的紧张感,做为大夏的中流砥柱,面对这样一个身份来历皆神秘不知却又实力强劲到深不可测的符修,即使对方一直表现得极有善意,他也无法坦然无视之。
毕竟能绘出师九上品回春符的符师,就是他也要打起全副心神对待。
可此人偏偏甚是谨慎,凡事都通过白家丫头来传话,看来想要落实此人的身份,只能通过白家丫头这一条途径了,可她若没有得到允许是绝对不会主动告知的,而白丫头的身份,又不能强行逼问或使手段诱导。
且不说背后人是否高兴,就自己儿子这一关就别想过,他护白家小丫头像护眼珠子似的。
“父亲,是谁不重要,至少目前不重要。”
赵无眠明白父亲的心思,有些许担忧是人之常情,前辈实力超强,己方对他却一无所知,而且双方一明一暗,前辈对齐国公府了然如掌,他们却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除了小迷这条单线外,再无半点信息。
而在皇室与鲁师等外人眼中,前辈与齐国公是有密切联系的,若他真有恶意,或别有他图,对齐国公府会是不小的影响。
赵无眠暗叹,他这不是色令智昏,是有证据的好嘛,为何父亲看他竟是一副鬼迷心窍为美色所惑的感觉?
“观他行事,是完全没有恶意的,甚至将事情的处理权交给我们。这份影像就是证据。”
若是想隔岸观火,就不会有那番话了。所言所行,明显是要齐国公府看着处理,是顾全大局还是与鲁家达成交易,前辈皆是不管的,他只负责提供一份碾压鲁益达的实证。
至于齐国公府要怎么用这份实力证明,他一概是不管的。
……说得对!赵无眠正猜中小迷的心理,她才没那个时间与心思去琢磨这种事呢!她也不擅长搞权术与平衡,她只需保证自己人不受欺负就好,至于齐国公府与鲁益达之间要怎样,她不管!赵无眠自行处理就好。
反正她是不能吃亏的!应该给的补偿……嗯,当然是要给的!
她虽然没有明着提,但若赵无眠这只狐狸真想给她……呃,不,是给她背后的前辈一个满意的处理方案,应该主动想到的。
否则就是没有尽心尽力!居然没想到赔偿她的精神损失与店铺经济损失!
若是真没有的话……噫,小迷觉得那一定是她的错觉了,她一厢情愿自做多情了!赵无眠对她并无别样心思!帮她是出于道义,出于双方共同的立场——不然她无缘无故吃了这般大亏,他居然一点都不心疼的?
居然没有想到要替她讨还公道与向施害者索要赔偿的?
一定是将齐国公府与鲁氏的大局摆在她前面了嘛……陷入爱河又怀疑自己是暗恋单相思,没有确定对方心意又暂时不想捅破挑明去表白的姑娘就是这么纠结、忐忑、患得患失!
“你是小辈,有些话不方便说。我约鲁益达,会让他给个交代。”
齐国公对鲁益达有种微妙的怜悯,他这个人,着实是有才华与天赋的,还懂得天道酬勤,就是把虚名看得太重,心胸也太窄了些,只容许自己风光,看不得别人更强。
凡是有人稍微流露出在修炼上可能会超过他的苗头,他都会不择手段采取措施,当然,齐国公并不想就此指责,修行路本就是惨烈无比,掠夺是正常手段,天才成长需要时间,弱小的时候若没有强大庇护还不懂得藏拙示弱,夭折于半路也是寻常事!哪个修士不是在血雨腥风里成长呢?
鲁益达只是过激了些,加之鲁氏有实力支持他做那些事。但辱人者,人恒辱之,伤人者,必自伤之,鲁家的势力做不到大陆独尊,鲁益达亦不是独一无二的天才,所以他遇到了白若飞——这个各方面辗压他的绝世天才!
论实力论天赋论家世论智谋,样样比不过,不得不屈居第二,最令他受不了得应该是白若飞的态度,他视白若飞为凭生最大竞争对手,而人家的眼里根本没他!更别说是视为竞争对手了!
这样的打击,鲁益达的心情可想而知,赵麒麟想起当初的情形,连他这种不关心这种事情的人都不禁为鲁益达哀悼一秒。
不过,鲁益达终究不是普通人,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加倍努力,虽比不上白若飞,却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天才第二,尤其是白若飞失联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呃,不对,是前浪不见后浪上,虽然这后浪的潮头低矮了些。
不过,现在有更高的后浪袭来,鲁益达要面临新一波的摔打了,就看他能不能想得开。
想不开也没办法,修行之路就是这般残酷,不进则退,天才永远迭出不穷,没有谁能永居第一,鲁益达自己非要较劲,谁也没办法。
齐国公暗叹一声,他虽然对鲁益达对岫之迷对手有些不满,但能理解他的心情,高处不胜寒,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每进一步都非常难,自己没法晋升,又不想失去第一符师的位置,那只能一边修炼一边打压,两管齐下了。
他虽然不屑于用这种手段,而且赵氏的修炼心法走的是阳刚路线,遇强更强,需要不断有对手刺激才能迸发出更大的潜能,所以,他非但不会去打压,若是遇到有合眼缘或品性好对齐国公府有助力的后辈,他还会提携一二。
这只是各取所需,无关人品高下,齐国公从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比鲁益达的高尚,从不对鲁益达的行为置喙,只是,这次他做得有些过份了!
明知是与齐国公府有关,还想故伎重施?
总得要出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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