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关键的事,孚佑祖师炼制九重天阙之时尚未创下蓬莱道统,也没有门人弟子,又怎么会将这些神珍用作他途呢?”何道人的解释合情合理,同时让谢浔对法宝又多了几分了解。
“原来是这样,多谢道长指点,那蓬莱派又是于何时建立呢?”
“就在孚佑祖师炼制出九重天阙之后,大概是八九万年之前吧,蓬莱岛本是海外荒岛一座,在东海之上这样的海岛随处可见,正是因为有了九重天阙吞吐的灵气之养,蓬莱才能变成如今这副郁郁葱葱的模样,与方丈瀛台并称为海外三仙山。”
何道人说起此事之时,得意之情洋溢与表。
“原来竟是这样。”谢浔也赞叹与孚佑真人的法力之高强,以及九重天阙的神通广大,但是其吞吐的灵气就足以滋养出一座仙山,供养一派大教,这该是何等的伟力?
一时间,谢浔思绪翻飞,对九重天阙充满了向往之情,恨不得何道人立马完成任务,驾着鱼龙船向西折返,带他会蓬莱派。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痴心妄想罢了,此行去见那什么黎王,恐怕也不见得就会顺利了。
或者说,他现在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自他跟随李云妙走出谢府之后,行事就没有顺利过,虽然从来未曾遇到过超出过他能力范围的危险发生,可事情往往在最后发生变故,这些变故却不是凭他的能力就能解决的。
“这莫非就是师姐所说的缘法,或者说是上天对我的考验么,可是世上真的有天么?”
想到这里,他忽然记起面前不就有一位前辈修者么?
“何道长,不知你以为世上可真有一个天在掌控芸芸众生的命运么?”
何道长不知谢浔为何忽然转移了话题,不过他还是道:“这我却是不知,我蓬莱派典籍众多,对于此,也有不少论述,但即便是各位前辈大能对此的看法也不相同,道永存,天却不可揣度,不过以我之见,天大概是不存在的吧,就算是有,恐怕也早就被那些不朽造化的高人们斩杀了,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真的掌控他们的命运。”
谢浔不知道这时什么样一个逻辑,他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若是没有天的话,那修道之人常说的缘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何谓有缘,何谓无缘?今日我与道长相遇,是为有缘,道长愿意引我进入蓬莱修行。”
他指了指船舱外面游动的鱼虾,继续道:“此时此刻,我们与这些游鱼又是否称得上有缘呢?”
一旁的夏裘听得一脸茫然,以他的心智见识,尚还不能理解谢浔这番话的意思,这并不是说他笨,只是受限于经历罢了。
何道人轻笑道:“我观谢道友也是机敏聪慧之人,怎么连这道理也不明白?所谓机缘,不过是个托词罢了,若你是个凡人,又毫无修道天赋,那即使遇到了我,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半点缘分,就和外面那些游鱼一样。”
其实谢浔心中早有答案,只是若从这方面解释的话,那为什么李云妙失踪之后,玉门派没有其他人来找他?他去寻找玉门派也没有得到半点痕迹?
李云妙当初不是说他和玉门派有缘,是她门中一位前辈的转世么?
随着他见识的增长,他早已知道了元神真人的神通广大,若是想要收他入门,根本就不需要李云妙大费周章的带他回去师门。
以极玄子的本事,九州之上任意两点,一念之间,足以来往于九州之上任意两点。
这似乎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和玉门派之间的这种缘分其实恐怕远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强。
谢浔之所以向何道人提出这个问题,只是想最后在确认一下,得到了准确的答案,这让他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了几分轻松。
虽然另投他派是他早就已经有了的打算,去蓬莱这样的名门大派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可当几乎真的落到他的面前,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愧疚,毕竟李云妙对他不薄,他能有今日,也都要依仗李云妙交给他的东西,叫了那么久的师姐,心心念念那么久的师姐,他对玉门派其实早就有了一些归属感。
虽然他还尚未正式入门,可受到传统江湖道义教育的他,对于改换门庭一事,仍旧有些抵触。
“或许,这也说明我和玉门派无缘吧。”谢浔暗叹,若是有机会,他当然愿意加入玉门派。
可现在他的修行已经陷入了困境当中,他也不会一直死抱着玉门派不放。
见识过仙道的绮丽崔嵬,要他从此仍做一介凡人,谢浔又如何甘心?
“多谢何道长指点。”谢浔对何道人深深一礼。
这一礼,既为他替自己解答疑惑,也因为这番话对他的影响。
求道,求德,求义,问道于人,问心于己,谢浔最终选择了求道。
他并非心无杂念,一心求道之人,但求道之心却总归占着上风,这一番心理挣扎,让他的心思有澄澈了几分,道心又坚定了几分。
如此,谢浔,夏裘,还有何道人三人又谈了一些修行之事,当然,主要是何道人说,谢浔问,夏裘则以听居多。
何道人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一副严肃古板的模样,但实际上为人相当随和,对谢浔和夏裘这样的后学末进也不吝指点。
想来也是,蓬莱派想要与西陵妖王结盟,若真派个高傲冷漠的弟子来,那这盟约只是恐怕也不用再提了。
不一会儿,三人的话题又回到了鱼龙船上来。
“先前何道长说,造化之法祭炼的器物有两个,一个是九重宫阙,还有一件就是我们脚下这艘鱼龙船,既然九重宫阙都耗费了大量的神珍,又是幻神级数的法宝,怎得鱼龙船才不过是六阶法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