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段阳恣意一生,只求一个顺心意,哪里会管谢浔是什么身份,武功有多高?“再高也没我高。”他有这个自信。
他冷笑一声,道:“不知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公道,又有什么底气来要这个公道就凭你们三个么?”
段虎在一边嚷道:“大哥,和他多言这么多干嘛,直接把他拿下,让我好好出口气。”
谢浔朗声道:“公道自在人心,何须什么凭依?当然,若是大当家不介意,我也想讨教一下大当家的震山锤法,与我谢氏破岳剑法相比又如何?”
他在进来时就向领路的喽啰打听了此间头领的名号,知道台上坐的就是名震淮北的震山锤段阳。
旁边一匪首讥讽道:“你这小子,毛都没长齐,竟敢妄言要与大当家比试?我看你还是识相点,跪下来磕头认罪比较好。”
谢浔没有理会他,平静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段阳。
段阳笑道:“原来是谢家的小子,难怪有这般自信,敢来我秋风寨讨公道,只是你谢家虽然势大,却管不到我段某人身上来,今天你若是不向我兄弟道歉,还真别想走出这个门,别说是你,哪怕是谢鸣来了也没用。”
段阳并没有把谢浔说要挑战的话放在心上,就算是谢家之人,在谢浔这个年纪,顶了天也就是初入窍的境界,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不凡,但在他看来,也不会超出这个水平太多。
他段阳何等身份何等实力?岂能真能与一黄口小儿动手。
至于谢浔那番话,在他看来纯粹就是为了点出他谢家人的身份。
“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服软?我段阳纵横江湖十多年,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段阳暗道。
“看来大当家是看不上小子这点微末道行了?”谢浔拔下背上的青乌重剑,一步踏出,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上升,眼中精芒四射,锐气逼人,盯着段阳。
“你这是找死!”段阳还没发话,段虎先出言,谢浔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如同猛虎噬人,吓得他冷汗直冒,眼神闪烁了下,再不说话了。
刚才发话那匪首还欲出言嘲讽,他朋友赶紧阻止了他。
段阳这才发现,自己可能小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光就这份气势而言,就是相比自己也不差了。
他朗声大笑道:“好,看来段某倒是小瞧了你,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段某就让你见识下我的震山锤法。”
“不过既然是比试,那自然要有个彩头,你若是输了,就要向我兄弟赔礼道歉。”段阳拎起自己的震山锤,从金角椅上站起来。
“好,不过若是我赢了,舍弟也要向我等道歉才是。”谢浔应声道。
段阳大笑一声,道:“你放心,你赢不了!”
一行人跟着段阳就朝校场走去。
说是校场,其实就是山上的一块平地,被人用竹篱笆给围了出来,坑坑洼洼,也不甚平整。
两人互通姓名,便开始动手。
段阳虽然不再轻视谢浔,但他自认是武林前辈,便让谢浔先出手。
谢浔也不矫情,青乌剑施展开来,几如泰山压顶。
段阳虽然让谢浔先动手,但也不可能真让谢浔给占了先手,因此谢浔一出手,他便动了。
他的震山锤足有八十斤,比谢浔的青乌剑重出一倍有余,而且锤的质量都集中于一点,破坏力更是强劲。
寻常高手与他交手,他甚至都不用施展武功,光是一锤下去,就能将对方兵器震裂,就算兵器质量稍好的,也是虎口发麻,连剑都拿不稳。
实际上,他这震山锤法也没有太多套路,讲究的就是有个势大力沉,随心所欲。
但这次他遇上谢浔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谢浔的青乌剑虽然重量不及震山锤,但谢浔的臂力却弥补上了这一缺点。
只见场上两人来去如飞,剑锤每次接触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就连站在旁边观战的人都能感受到地面在动摇。
两人来来往往,交手了十数回合,额上均冒出一丝细汗,这可比谢浔和血魔派两个上使交手还要累人的多。
而一旁围观的人早已被这两人给惊呆,涨不平自不用说,就是秋风寨上的众匪,平日见老大出手也几乎都是一锤解决,最多就是三招,哪里见过今天这阵仗?
这校场本就是土坯,压制的也不严实,被两人一折腾,更是到处坑洞,几乎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压出一个坑来,无形中给两人的交手添上了一丝难度。
段阳往后一跃,站到场边,朗声赞道:“好,谢十二你果然有一手,段某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不过接下来,我可要动真格了!”
谢浔笑道:“大当家也果真名不虚传,让谢某感触良多,大当家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谢某接着便是。”
言罢,段阳又再度攻了上来,这一次,谢浔发觉手上传来的力道小了不少,开始他还不明就里,但慢慢的,他就发觉了不对,这段阳锤上的力道是越来越强。
这下子谢浔回过神来了,暗道:“看来要尽快把他打断才是,不能让他把锤势形成了。”
不少武功里都有类似的招数,只要让他把气势给形成了,那每一招都会比下一招更强,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强。
不过这种招数虽多,但真正能练会的人并不多,即便练会了,也很少有人能真正将其用于实战,很容易在初期就被人发觉,难以真正成势。
这段阳不愧是黑榜前十的高手,谢浔也与他打了好几招才发觉这当中的奥妙,到现在,他的锤势已经初成,谢浔再想打断也不容易了。
事实上,此前谢浔虽未发觉,但也是一直在与段阳拆招,可段阳仍旧能将这一套锤法打下来而不断,这就是真正的高手与一般江湖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