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斌放下电话,又点了一根烟。抽完了烟,他拿起手机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里,一个男声说。
“喂,老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搅您,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你说”,男声说道。
“老板,之前您跟我说的那个地质调查,我让厅里地勘处的几个孩子去做了,他们回来后果然有新发现”,高健斌说。
“嗯,在我预料当中,怎么样,你去省委和赵仕平汇报了?”不知为何,电话那头说话的人声音听起来有些奶声奶气,甚至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在讲电话一样,可高健斌却一脸平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声音。
“我下午去了趟省委,赵仕平说,关鹏可能要对河西省官场进行大调整,这次的这个发现对我而言应该是个加分项”,高健斌说。
“嗯......那就好”,男人说。
“对了,老板,侯三的那件事,对我始终是个威胁,我打算......”,高健斌欲言又止的说。
“你打算杀了他,是吗?”男人说。
“我确实有这种想法,不知道这样合适吗?”高健斌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这个“老板”对他而言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河西省盯着你的人可不少,要是出个纰漏,你会后悔莫及的”,男人说。
“老板,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侯三的问题毕竟是个*,万一他手里的证据被别人抓住了把柄,那我可就满盘皆输了啊”,高健斌说。
“我说高健斌啊,你平时悟性挺高的一个人,怎么自己遇到事就这么冲动了?侯三毕竟是个山野村夫,没有脑子也没有手段,他威胁你也只是为了向你要钱而已,再说了,现在他唯一能搭上关系的干部崔志峰也进去了,还能兴多大的风浪?你留着他,顶多花点小钱,可是你做了他,被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就真的是一盘死棋了”,男人说。
“哦......多谢老板提醒,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高健斌说。
“对了,四老墓的事情,你先掩盖上一天,等到了后天在对外公布”,男人说。
挂了电话后,高健斌抽了一根烟,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健哥?”电话里传来一阵男声。
“喂,黄毛,你这会儿有空没有?”高健斌问道。
“八点以前都可以”,黄毛停顿了一下,说道:“什么事?”
“有事,聊聊”,高健斌说,“现在才刚七点,来得及。”
“还去那个咖啡馆?上次在那儿喝的,感觉还不错,虽然咖啡的名字有些独特”,黄毛说。
“可以,你什么时候到?”高健斌问。
“你现在就准备出门吧,我正好在你家附近,马上就到了”,黄毛说。
高健斌挂了电话后,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穿好衣服便出了门。
高建斌住在省委小区,因为管理比较严格,所以小区内部并没有什么店铺,只是出了小区后的巷子里有不少饭店、咖啡厅、洗衣店和超市。黄毛刚才在电话里和高健斌说的地方就在省委小区大门对面,是一格调高雅的咖啡厅。
高健斌出了小区大门,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醒目的“猫屎咖啡”四个大字。这个咖啡馆是他上一次和黄毛碰头的地方,是一家专门出售猫屎咖啡的咖啡店。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原来这种猫屎咖啡是一种非常名贵的咖啡品种,是由麝香猫吞下咖啡豆后,原封不动的排泄出来,再经过加工而得的咖啡。那次他和黄毛一人点了一杯咖啡,尝了一口才发现果然和普通的咖啡有很大的区别。由于猫屎咖啡价格昂贵,虽然这家店开在省委宿舍对面,可店里平时人却不多,尤其是到了这个点儿,更是寥寥无几。高建斌进了咖啡厅,要了两杯店里现煮的猫屎咖啡,刚掏出手机准备一边玩游戏一边等人,就见黄毛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黄毛穿着牛仔衣牛仔裤,嬉皮笑脸的做到高建斌对面,摸出两根烟,一根递给高健斌,一根含在自己嘴里,然后掏出打火机把两人的烟点上。
“黄四,你倒是挺快”,高建斌说道。
“健哥,我可一向都是这么准时的”,黄毛抽了一口烟,说道,“怎么,这会儿找我,是不是侯三的事情?”
“你猜到了?当时老板让我做那个地质调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合适。我看过图纸,那个地质调查的范围就在四老沟附近,那些人去了,肯定会落宿四老沟,这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倒好,虽然预期结果确实如老板所言,我们下面的小孩也有了大发现,可是你知道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高健斌说。
“意味着你可以靠这个发现更上一层楼?”黄毛喝了一口咖啡,说道:“这咖啡真不赖,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从表面上看,似乎是那样,可是实际呢?这次有弄出这么一个古墓来,接下来政府肯定要对那片区域重点开发,那件事情怕是瞒不住了”,高建斌说。
“你是说侯三的事情吧?”黄毛说。
“是啊,侯三不除,我心不安呐”,高健斌说。
“老板怎么说?”黄毛问。
“老板......老板说是可以除掉侯三”,高健斌犹豫了一下,说道。
“哦?老板这么说的?”黄毛说。
“嗯,老板说,侯三始终是一个威胁,还是除掉比较好”,高健斌说。
“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要是失了手,那可就全毁了”,黄毛说。
“咱们做的小心点,别失手不就行了?”高健斌说。
“啥叫[咱们做].....你要做你就做去,我只是个扒手,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黄毛摆了摆手,说道。
“得了吧黄四,你还扒手?公司里面,最深藏不露的可就是你了”,高健斌说。
“哦?我怎么深藏不露了?”黄毛说。
“除了老板座下的四大护法[刀]、[光]、[剑]、[影]之外,公司里职位高的也就是你了,而且,说不定你在老大心里的地位比[刀]、[光]、[剑]、[影]还要重要”,高健斌说。
“哈哈,我也就是个拍马屁的,怎么能和你们四大护法相提并论呢,黑道上的事情我不如李有情那把[刀],官场上的事情我不如健哥你这把[剑],其他二位光哥和尹哥我就更不敢比了”,黄毛说。
“得了吧你,刀哥现在被折腾的,人已经去了韩国,尹哥也是坐了好几年牢,最近才刚刚放出来,光哥据说去日本发展了,最近也一直不在,目前老板就剩下我这一把[剑]了”,高健斌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掉侯三?总不至于真的靠我吧?”黄毛说。
“哈哈,你紧张什么,我已经和王万红通过电话了”,高健斌说。
黄毛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打算交给红花会做?”
“是啊,王万红一口答应了下来,而已交给了楞三去办了”,高健斌说。
“你不怕王万红把你卖了?”黄毛说。
“不至于吧,怎么说我也是他的结拜兄弟啊”,高健斌说。
“王万红的结拜兄弟?哈哈哈,他王万红的结拜兄弟就是个笑话!他的套路你还不明白?他用得着你的时候,就跟你百般亲密,弄个结拜兄弟;用不着你的时候,还不是把你一脚踢开?你仔细相信,他王万红和老三相互信任吗?和你高健斌相互信任吗?老五游宏深前段时间是怎么死的?老六尹若兰他又是怎么拉拢过来的?老七刘一刀呢?”黄毛说。
“那么你的意思,王万红不会替我做掉侯三?”高健斌说。
“他做不做得掉我不知道,不过,万一你把侯三弄死了,他手里肯定会保存你杀人的证据,到时候,你就是他的一具傀儡了”,黄毛说。
“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可我也不能放着侯三不管啊,那个家伙就是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咱们全炸飞了”,高健斌说。
“王万红不可信,你可以交给别人去做嘛”,黄毛说。
“谁?现在并州市还有谁还能用?”高健斌说。
“听说,前段时间那个欧阳猛出来了”,黄毛淡淡的说。
“他出来了?”高建斌挑了一下眉毛,说道:“我们俩好多年都没有联系了。”
“猛哥前几年出了事,元气大伤,现在正在重整人马准备东山再起呢”,黄毛说。
“这样?......我倒是可以帮帮他”,高建斌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说道。
和高健斌告别后,黄毛一个人走出了咖啡厅。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处没既没有人,又没有灯光的地方,扭了扭脖子,压了压腿,又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刚好是晚上七点五十九分。
还好,来得及,黄毛心想。
他双手呈地,撅起屁股,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摆出一副短跑前的标准姿势,紧接着几乎是一纳秒的功夫,他左腿瞬间发力,右腿又以闪电般的速度跟上,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跑了起来!
在那一纳秒的时间里,路上的行人、车辆似乎都变的静止了,黄毛飞速的在其中穿梭而过,比风更快,甚至要超越光速!
到了!
看到远处的大楼,黄毛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嗖的一声冲进了大楼一旁的大树底下。黄毛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大树下面走了出来,信步走进了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