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自己千辛万苦反水把郑家弄倒台了,论功行赏自己的封号下来,情势就一天比一天不如。呵呵,毫无实权的二等忠诚伯。忠诚伯?天大的笑话!自那以后众人如同瘟疫一样躲着自己,最可气的还是这道诏令一下,什么牛鬼蛇神就都跑出来了。
封号下来的没几天,门前突然就多了具衣衫褴褛的死尸。门子刚上报过来,一炷香的功夫也没要,顺天府尹的差役,步军统领衙门的丘八,甚至都察院的五城兵马司都冒了出来。纷纷语气微妙的请自己到衙门去配合调查。那明明就是一个冻毙的乞丐尸首,自己愣是使了好些银钱才平复下去。
接下来更是恶事连连,前几日,刑部的几个笔帖式突然登门。口中说是兵部密报,已经树倒猢狲散,圈禁监视的郑家仍有残存余孽露出那诡秘行迹,细细探访下,其中不少与他多有牵扯,故而刑部命他们,请他到刑部大堂走一遭,彻底调查清楚。可一没有刑部公文,二没有上司书信。问起了就是扯开话题。自己也就明白了,这两人分明是在胡乱捏造言语,来诓骗自己。这些小鬼儿们见康熙不待见自己,趁机上门打秋风威胁自己呢。虽然对万贯家财的冯锡范来说,几百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事情真论起来,还又说不准到底是真是假,不能一竿子都拒绝了。自己的头发倒有大半,是被这几次三番给磨白了的。有时候也愤懑的在想自己当初在那台湾岛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耀角色。如果不是出了那档子事情,自己怎么也不会投降清廷的罢。
“冯爵爷,冯爵爷。。”林国斌见两人走后,左等右等这冯锡范也不搭理自己,只好开口提醒道。
林国斌的呼声终于是将冯锡范拉出了回忆。“噢,冯某一时失神,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啊?”冯锡范不温不火地笑道,心道又是一个打秋风的,真是一群吸血虻蝇般的人物。若是要得不多,直接就打发了吧。
“下官大内三等带刀侍卫林国斌见过冯爵爷。”林国斌见了冯锡范眼前的这副样子后,心中暗自怀疑是否江湖吹捧过盛了此人的武功造诣。
“哦?不知林侍卫此来有何贵干啊?”大内侍卫?冯锡范听到林国斌自称是大内侍卫,心中巨震。面上不动声色却是暗地里提高了警惕。
“下官久闻冯爵爷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下官末学后进特来拜访。”林国斌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江湖上拜会前辈的礼节,肃声道。
冯锡范见这林国斌提的是自己的江湖名声,行的礼节也是规规整整。心中的警惕稍稍放下一点。笑着回应道:“哪里哪里,江湖朋友抬爱,老夫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重又试探道:“不知这林侍卫此来是官面上的事,还是江湖上的事啊?老夫一来退隐江湖,早已不理江湖世事。二来呢也不怕林侍卫笑话,老夫虽担着伯爵的名位,可这身上也没什么差事。怕是两边都帮不上林侍卫了。”
林国斌暗骂了一句老油条,自己还没提什么呢,就把话儿都封死了。尴尬地笑道:“冯爵爷过虑了,下官此来只是为私事而来,下官在这里就斗胆称您一声冯前辈。您看可还行?”
林国斌虽然没有明说是为何事而来,冯锡范听他称自己为前辈,语气也十分客气。心里石头也就落了地,一扫之前的抑郁之气,顿时热情了起来。笑容里透出几分真诚来:“林侍卫哪里的话,那冯某人也就托大,按照江湖上的称谓来,叫你林贤侄吧。林贤侄啊,这绕了一大圈,你还是没告诉老夫,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林国斌心道不把这事情定个性儿,怎么和你讲啊。这总算是进了正题了,拱手道:“晚辈在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晚辈久慕冯前辈大名。自知才疏学浅,想向先辈讨教几招,还望前辈答应。”在正式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前,林国斌还想试探一下这冯锡范的底细,生怕万一是个花架子,自己这差事就算办砸了。
冯锡范那边听到林国斌要跟自己讨教武艺,心里就起了一个疙瘩。你若是扯着官面儿的虎皮,我还给你几分薄面。真按江湖规矩来,你林国斌在江湖上字号都没立起来,算是哪根葱啊?还讨教讨教,在这把我当猴耍呢啊?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林国斌见冯锡范久久不说话,脸色还有发黑的迹象。顿时心里打了个鼓,这家伙不会是真让我说中了,这么大的名声都是旁人帮着吹捧出来的罢?也罢,先换个方式看看他有无真的本事再说。林国斌神色不变,抢先道:“前辈抱歉,是晚辈唐突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晚辈上司家中有一小贵人仰慕高深内家武学。上司呢,知晓晚辈胡混过几年江湖,也就着晚辈寻名师教导这小公子。可晚辈识得众人当中,手上皆不过是些庄家把式,哪里有什么高深内家武学。万一上司怪罪下来,晚辈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才想起曾听晚辈师傅说起过‘一剑无血’冯前辈在那江湖上的过人风采,响当当的内家宗师名号啊。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求教。”
冯锡范被林国斌的这一番吹捧,着实出了这口长久以来的郁积之气。转念一想,自己这么些日子受尽了盘剥,不就是因为朝中无人为自己说话吗?这李国斌虽然只是一个三等虾,可自己一旦做了他上司儿子的师傅。这些蝼蚁般的角色还敢来招惹自己?念一及此,越看林国斌越是顺眼。忙捋了捋颌下的山羊胡子,眯眼笑道:“哎呀,林贤侄师傅过誉了。不过冯某人却也还是有那几手业艺傍身的。若是那小公子想学,冯某人自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