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唉,您家十一阿哥鼓捣出的玩意儿呗。徐隆心里头暗自腹诽道,这可是他废了老大力气才搞出来的精油(其实就是后世的清凉油)。真是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就为了这一小瓶样品,可把自己给折磨坏了。这精油既不能过稀没有效果,还又不能药力过强,引起不适。
这可不是件闹着玩的事儿,得反复试验。万一不小心引起了皇帝的身体不适,那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还得经过太医院众多太医的联合审查,确保没有隐形副作用后才能进献给皇帝使用。期间的种种磨难,简直是一言难尽呐。这试药者也不能找旁人了,就是自己上吧。愣是整得徐隆自己浑身青一块红一块,还得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以免皇帝面前失了仪表,又是一桩大罪。仔细想想,徐隆真是欲哭无泪。
“回圣上的话,此精油,不但能止痒消肿,还有静心提神的功效,且气味清新,实在是医药史上的一剂千金良方啊。十一阿哥天纵奇才,举一反三。在十一阿哥的提点下,微臣集合太医院的医官们,终于研制出此药油。微臣斗胆,想请皇上就此新生之药命名。”徐隆经过了此番试药的折磨后,心气儿全消。赶忙对康熙送上一记马屁。
康熙眯着眼,摩挲着小瓶道:“唔,徐隆有心了,既然有你言此油能有千金良方之美誉,又是我天家贵胄研制的,合了千金之子的典故。既如此便命其名为万金油吧,不过这物件儿是怎么个用法啊?”
“回皇上的话,这万金油,在皮肤瘙痒或者有轻度烫伤时,取万金油涂抹患处,即能活血消肿、镇痛止痒。此外,思虑不沈或伤风头痛时,取万金油涂在印堂、太阳穴处,便有清凉缓解之效,据臣推测更有防虫驱蚊的功效,乃至如果受了外伤,用此药油抹一下,也能镇痛止血,稍缓症状。”徐隆见康熙很感兴趣,更是极力鼓吹万金油的神奇疗效。
“此话当真?若是照你这么说,此油岂不是神药了?”康熙睁开眼,疑惑地问道。同时心里暗想,若是真的可以镇痛止血,那可是能派上大用处的。
徐隆听着康熙的话头,感觉他的关注点不在醒神上面。暗暗叫苦,坏了,吹大发儿了。尤其是那止血功能可还没仔细实验呢,疗效因为有止血药材的缘故是肯定有的。可具体能到什么程度,难不成要自己划一刀来检验吗?徐隆慌忙改口道:“然则此药对提神定心有奇效,其他只为附带疗效。”
康熙顿时明了地点了点头,瞥了徐隆一眼。合着这药就是一锦上添花的物什儿。也罢,有总比没有好。接着关心的问道“这事物造价几何啊?”
徐隆露出满脸子的尴尬笑容,回应道:“皇上您手中这瓶是微臣及太医院同僚特制的,加了麝香、蛇胆、牛黄等贵重药材,增强了药效,故造价略微昂贵,约莫得有百十两银子。不过去除这些昂贵辅料后。。。”
“嗯?有甚么,照直说。”康熙听闻此药看着不起眼却价值百两,破坏了自己心中的谋划,不由皱起了眉头。
徐隆听了康熙的训斥,脸色一正道:“回皇上的话,去除这些昂贵辅料后,也可以用其它药材代替,药性并无太多改变,不过是气味的些微差距。而这样一来,每瓶成本也不过是百余文左右。如果能够流传开来,势必惠及寻常百姓。因此,微臣才说此药实在是万家生佛的千金良方。日后必定流芳百世,名垂千古啊。”
康熙听完后没有说话,却起身在房间中踱起步来,好半会才开口道:“这事物,是利国利民之物不假。可是行军打战也用得上,暂时不宜流传太过广泛。你就先把方子在太医院存好,回头着朕旨意到工部去一趟,将这方子也誊写一份给他们备用。唔,宫里各殿呢,也可以进点特制的。”康熙一连串的旨意下达了之后,又想到这里边还有胤禌的功劳,不由得暗叹这小十一真是可惜了。紧盯着徐隆的眼睛问道:“徐隆,这十一阿哥既然已经能够研制药物,那这身子应该调养得不错了吧?”
徐隆一听问到这话,心里头直打鼓,面上却很是平静地回道:“嗻,微臣遵命。这十一阿哥的病症在于寒耗太过严重,损了根本。臣等愚钝,实在是无法可想,只能先行慢慢调理了。想来十一阿哥天纵其资,懵懂之龄,便能指点微臣创此良方。若是其能遍览群书,自行寻得良方,亦未可知。”
“依你所言十一身子本就弱,小小年纪又怎生担得住阿哥所那繁重学业。唔,也罢。便让他先进去识识字,打打基础吧。”康熙被徐隆的一番言论给打动了,沉吟许久,开口道。
此时正为将宜妃哄得不再整日念经而得意的胤禌,全然不知太医徐隆一转脸已经把自己卖了个底儿掉。
胤祚高兴得很,自打劝解了宜妃后,便又整日绕圈子散步,锻炼身体。此时走得乏了,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歇息。正放空身心的时候,背后突然伸来一双小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十一,猜猜我是谁?”
胤禌心中翻了个白眼儿,不用猜,肯定是恪靖公主这小丫头。除了她这个大闲人不避讳以外,没人会主动来找自己玩的。恪靖公主排行第四,今年十岁,是自己额娘妹妹的女儿,但是又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乱了吧,简而言之就是康熙搞了宜妃的妹妹,给主角生的姐姐)泼辣爽快,一副女汉子的做派。不过却因为自己无意间讲的几个童话故事,成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头号粉丝了。多次以扯耳朵,揪鼻子等暴力的方式胁迫自己讲故事给她听。胤禌实在是怕了她了,作者,你还我温柔可人大姐姐。
“啊,我猜是蓝齐儿姐姐。”胤禌故意说了和恪靖不对头的公主名字,装傻道。
恪靖加重了遮盖胤禌眼睛的力道,“不对。”
“要不就是额娘。”胤禌继续逗弄道。
“噗哧,也不对。”
“啊,我知道了,是苏麻喇奶奶。”胤禌揣着明白装糊涂,逗得大姐头咯咯直乐,不过把小丫头说成苏麻喇姑可把这丫头片子给惹恼了,顾不得再遮胤禌的眼睛,一双小粉拳捶打着胤禌的背,气哼哼地说道:“傻十一,才不是呢,人家的声音哪有那么老啊。”
女人的天性就是爱美,哪个年代的女性都不例外,说恪靖是苏麻喇姑,可是犯了天条了——苏麻喇姑可是奶奶辈儿的人了,谁也不愿意白白长了好几十岁上去。胤禌满脸赔笑地转过身来,伸手告饶,笑着说道:“啊,原来是温柔、美丽、善良的恪靖格格,唉,十一弟连这个都没猜出来,罪过!罪过!”
小丫头片子满脸的不乐意,叉着腰指道“小十一就这张嘴巴不饶人,回头我就告诉宜妃娘娘去,哼。”
“好啦,好啦,阿姊不要生气了,十一弟给你讲个故事赔罪成不?”
“不成,一个故事哪够啊,最起码得是三个…”小丫头伸出了肉乎乎的手指比划道,末了还加了句:“还得是西游记那样儿的。你讲出来的和我问翠喜说的情节都不一样,就是好听。”
“好、好、好,弟弟投降了成不?”胤禌一脸的苦笑,这西游记虽然早在明代就写了出来,可自己讲的是后世经过无数润色的版本,能同日而语吗。这能和四大名著比肩的故事可不多,难道讲金瓶梅?胤禌暗自头疼。
“这还差不多。”小丫头一脸的得意,笑得分外的甜,胤禌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下恪靖的脑袋。恪靖格格笑着躲开了,口中笑骂道:“呦,小十一这胆子肥了啊,敢跟姐姐在这动手动脚的了哈。”惹得胤祚再次出一阵暴笑,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小十一,我听人说你发明了一个抹到身上能变香香的东西,这是不是真的?”
靠!,这才几天的事儿,连自己这个马马虎虎的姐姐都知道了,指不定制作方法都被传出去了了。这年头也没个知识产权啥的,哥还指着这东西发财致富呢啊,苦笑着说道:“嗯,阿姊要的话,我待会儿就让春桃给你送去。”
“嗯!”小丫头使劲地点点头,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拉住了胤禌的胳膊柔声道:“十一弟,我果然没看错你。”
胤禌看着恪靖陡然变温柔的语气,深知如果自己不答应怕是得不了安生,只能强忍着心痛,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