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小姐。”郑易桦不想她胡言乱语下去,别转脸对罗西说,“请先生带她走。”
罗西还真有点看不懂这个帅气的男生,他穿着非常普通,可以说,他身上穿着的价值值从头到脚加起来可能不到两百元。
可是,他衣服干净,脸干净,头发干净,气质如谪仙,有着一股傲骨凌人的气势。
如此清隽中透着冷漠的男生,他生平第一次见。
是家庭的贫困塑造了他独立,自强,自尊不屈的性格,还是生活的磨难让他过早得成熟内敛?
对他真是莫名的好奇,又有好感。
罗西一笑,拉起顾欣妍的手,“欣妍,走吧,他要回家了。”
“回家了?”顾欣妍敛了笑,俏脸呆滞。
“是的,他累了。”
“哦,累了……那回去睡吧。”她一挥手,嘀嘀咕咕,“早点睡,不要再累了,姐姐回家,姐姐不听了,回家。”
说完,她一头裁进罗西怀里,双脚一软,差点摔倒。
郑易桦条件反射似地扑过来,手碰到了顾欣妍的肩膀……
罗西已抱住了顾欣妍,猛一抬头,他的目光与郑易桦近距离对上,忽然发现他脸上闪过一抹焦急。
郑易桦赶紧收回手,异样的表情瞬间敛去,“走好。”
罗西朝他淡淡一笑,点点头,半抱着顾欣妍走向花坛后面的一处停车场……
走到车子旁,他突然听到了悠扬的琴声,而原来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的顾欣妍也听到了,她突然抬起头,眼睛睁大,人好像一下子清醒了。
“谁在拉?”
罗西一笑,“就是那个帅气的男生。”
顾欣妍扭头看他,眨眨眼,突然发现自己腰间有一只手,顿时像触了电似地跨开一步,垂眸看了眼罗西的手,她红着脸结结巴巴,“我……我醉了?”
“是,你醉了,但你现在清醒了吗?”罗西好笑。
“现在我们去哪?”
“回家呀。”
“可是……可是他拉小提琴了,”顾欣妍微凝着眉宇,细细地听了几下,突而一笑,“这是《天空之城》吗?这是《天空之城》诶,呵呵……是不是很好听?”
“嗯,好听。”罗西只好与她靠在车上,朝着郑易桦方向望去。
但这个角度,他们看到他的只是郑易桦的背影……
挺直,俊逸。
“好听……好听。”听了一半,顾欣妍眼皮轻落,又朝罗西的肩膀上倒去。
罗西无奈地一笑,拉开车门,把她轻轻地推了进去坐好。
车子开了,转到郑易桦正面时,罗西落下车窗,远远地再看了他一眼……
郑易桦认真地拉着,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只是站在天界云端上忘我地拉着小提琴,那修长的身姿美得就像一副画。
车子没影了,而停在不远处的另一辆车上,一个女人用力地掐灭了烟蒂,拿起手机拔下了电话……
“龙爷,你逼得我家小鲜肉又上街拉琴了!”
“哈哈哈……不好吗?”
“好什么?他是我的小男人,他这样在街上被人观赏,还被人调戏,我心里能舒服吗?”
想起之前顾欣妍去拉郑易桦的手,又抬手摸他的脸,尹菊心里就气得要死!
顾欣妍!你真是风流得可以,明知道郑易桦是我的人,你还敢调戏他,嘴里说得多好听,跟郑易桦的感情很真挚纯洁,可今晚却当着男朋友的面去调戏小鲜肉。
水性杨花的无耻女人!
“尹老板,这怪不了我的,夜总会的工作不是我不让他去做,是他自己辞职不干的。”
“龙爷,你要是不拿走他的工资,他能不干吗?”尹菊气道。
龙爷无辜的语气,“唉,尹老板,他家欠我这么多钱是事实啊,我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放下这么多号人的嘴巴不管吧?大家都要吃饭的,我能拿回一点是一点,现在本钱一分也没回来啊。”
“行了行了,我不听你啰嗦。”
尹菊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正好,郑易桦拉完了,但他并没有要回家的意思,拿起地上的矿泉水他喝了几口,站直身子他继续下一首乐曲。
尹菊下了车,准备亲自过去劝他早点回去,可刚迈开几步,忽然发现一个胖胖的姑娘朝郑易桦跑去。
郑易桦放下小提琴,望着姑娘,“你说什么?”
姚素素喘着气说:“你妈妈不见了,我们找遍了医院每个角落,”她说着就哭了起来,“是我不好,我见她睡着了,就走出去看电视,一集电视看完,她人就没了。”
郑易桦听完二话不说,收拾起东西就跟郑素素离开了……
“这胖姑娘还跟着他?”尹菊的眉头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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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妈妈确实不见了,医生和护士们继续在医院里找,怕她躲在监控没有拍到的地方。
而郑易桦和姚素素则跑回了南门的家,但门上一把锁,屋子也黑灯瞎火。
姚素素愣了下,随即悲从心来,蹲下来大哭,“呜呜呜……郑妈妈,你在哪儿呀?你怎么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走了呢?”
她的哭声痛敲在郑易桦的心上,他的双手擅抖着,修长的墨眸涌动着一片晶亮……
良久,他打开门,把手中的小提琴放好,走进了母亲的房间。
简陋的房子一切原样,床被叠得整整齐齐,一个印着梅花的枕头上放着母亲一件贴身的蓝色小棉袄。
郑易桦疑惑地眨了下眼,大夏天的,母亲把这件棉袄拿出来做什么?
而收了哭声,跟着他进来的姚素素也很奇怪,正想说话,郑易桦已走过去拿起了棉袄,手一抖,里面掉出来三样东西……
一件绣着虎头的红肚兜,一副婴儿的银手镯,还有的就是一封发黄的旧牛皮信封。
郑易桦浑身一震,心跳加速,拿信的手止不住有些颤抖。
一种强烈的预感让他猜到里面的信在说着什么……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该知道的母亲想让他知道,或许她想告别这个世界,不想把这个秘密带到地底下去。
“易桦,你怎么不拆信?”姚素素又着急又奇怪。
郑易桦没回答,他痛苦地闭着眼睛,手指收紧,把信紧紧地抓在掌心中。
他不要知道!
他不要知道!
他只要知道,自己是郑家的孩子,是母亲的小儿子。
薄唇一抿,郑易桦隐下了眼底强烈的泪意,睁开眼,他把信和掉落在床上的红肚兜,银手镯又包在了母亲的贴身小棉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