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阴谋(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那日淋雨受了寒,回到封阳宫我就病下了。。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生病的时候,幻儿告诉我。李元吉已经擢升为右卫上将军,佐同李世民一起对战洛阳王世充。七日后起行。封阳宫里的的嫔妾们得知消息后每日纷纷设宴,为李元吉践行。我仍旧让幻儿对外宣称我在卧病,拒了其他宫室的邀请

出征前几天,李元吉带着一众‘侍’从到了我这里。

看到‘侍’从们在厅里摆放着午膳和酒水。我转身进了房间,李元吉紧跟而入。

“你不出来,本王就亲自带着人搬着东西到你这里。本王跟自己的妃子吃个饭就这么难?!”

幻儿一向很怕李元吉,也素来知道我和李元吉的不睦。但此次李元吉离开在即,幻儿有意缓和我和李元吉之间的关系,于是她说:“王爷,王妃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待、待会儿再去和您用膳。”

李元吉看向我,等着我回答。

我看着眼前铜黄‘色’的梳妆镜,开口说:“你先出去吧。”

见我没有异议,李元吉以为我是默认了。他没说什么,自己先去了大厅。

李元吉走后,我拿起披风,带着幻儿从侧‘门’出了宫室。侧‘门’通往封阳宫外的这条路我从未走过,出了封阳宫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干脆就沿着宫墙一路往前走。

出了甬道,前面竟是一片开阔之地。地上‘花’草枝蔓斜逸,草地中间却有座修整得极为‘精’致的木亭。亭子四周悬垂着纱帘,显得愈发飘忽悠远。走了许久有些累了,我便往亭子走去。

近了些才发现,亭中是有人的。因为刚才纱帘飘飞,没看真切。

我转身要走,没想到刚走几步,就有人叫住了我。一个内‘侍’追着跑到我面前,喘着气说:“齐王妃,您先别走!太子殿下有请。”

闻言我往回头望了一眼,果真看到李建成隔着纱帘向我看来。他的对面似乎还有一个人影,于是我婉言拒绝,“既然太子有客,我不便打扰。你替我向太子道个歉。”

那内‘侍’却死死拦住我,“太子殿下吩咐了奴才要留住您!王妃,您不要为难小的……”我迟疑了一下,最后答应了下来。随着内‘侍’往亭子走去。还未走近,亭子中的对话就已清晰地传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哀求着李建成。“太子殿下!这次您一定得救救小儿!上次大唐与马邑刘武周一战,小儿实在独力难敌才弃城而逃。如今小儿好不容易回到老臣身边,却不小心被秦王发现,抓进了天牢。依大唐律,战场逃将是要处斩的!老夫不得已,只能来求您了!”

李建成淡然开口:“你想要本宫怎么做?”

“小儿隶属秦王麾下,若是在战场,理当归秦王管。可是如今小儿被囚在天牢,太子殿下若是做主,没人敢说不字!只要太子能放了小儿,老臣愿就此以太子马首是瞻!并将禀明皇上,太子仁厚,臣已老去,愿将手中兵权拱手相让。”

李建成轻笑了一声,“魏大人,你的这些条件,想必已经跟世民提过了吧。”

“是、是。太子明鉴……”那位魏大人的声音有些惶恐。李建成想必早已料到此事实,所以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他看了我一眼说:“魏大人,本宫有客了。你先走吧。”那位魏大人连说:“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救救小儿啊!一定要帮老臣这一回!”

李建成说:“本宫会考虑的。”

那位魏大人走了出来,我才发现他是魏荣。此人在隋末曾是割据力量,后来助李渊起事,唐朝建制后便割去了藩号,位列一品大臣,手中握有重权。李世民为什么要在出兵远离长安的节骨眼上得罪他?

李建成站起身,走出亭子请我到里面去坐。我在亭中坐定,李建成在我对面落座,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壶,对内‘侍’说:“去拿壶茶。”我暗自打量李建成,他让我听到这番话,我不甚心安。

趁他往自己杯中添酒,我问道:“太子会帮他吗?”

李建成抬头看了我一眼,顺便接过内‘侍’送来的茶壶倒了茶递给我。“你觉得本宫会帮他吗?”

我不敢轻易开口,只是在心中揣测,于是低头默默喝茶。

李建成招手让等在一旁的‘侍’从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我还是从他模糊的声音中分辨出,他让人将魏荣的儿子先转移出李世民的控制。

我心中既惊又疑。惊的是连我都看得出现在的形势,如果李建成出手,魏荣的儿子只怕会死的更快。魏荣将手中筹码先后许诺给李世民和李建成,李世民拒绝了,如果李建成现在出手相救,李世民绝对不会任由兵权落入李建成之手。到时候遭殃的必定是魏荣的儿子。疑的是,李建成筹划这件事,对我也太不避讳了。

“这茶还合你口味吗?”

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品茶,于是随便点了点头。“嗯,很好。”

“雨前龙井。”李建成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脑中却左右想不通为什么李建成要让我知道这件事。又或许是我多心,李建成并不是有意让我听到这些话的?

只是不管这件事跟我有没有关系,如果李建成现在‘插’手将魏荣的儿子放出来,那么他就又多了一份压倒‘性’地力量。而李世民在这场同室‘操’戈的战争中会更加处于劣势。再想到那日刘文静死前告诉我的“秘密”,一切都催使我立刻做出一个决断。

一瞬间的犹豫不定后,我对李建成说:“天气有些凉,我想让幻儿回去帮我取件衣服。”李建成闻言说:“这里风大,是本宫疏忽了。”说着就要脱下自己的外袍。我连忙拒绝:“谢太子好意,这样不成体统。”

李建成也认同。最新最快更新我站起身出了亭子到幻儿身边,小声对她说:“去秦王宫,一定要立刻告诉秦王魏大人来找过太子了。”幻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飞快地跑开了。

我重新走入亭中,李建成正让人摆上棋盘,“时间还早,和本宫下盘棋吧。”

……

几局棋了,我借口累了离开亭子,一路往封阳宫走去。虽然让幻儿告诉了李世民,不知为什么还是有些心神不定。

两个内监正拎着两只竹笼匆匆往‘花’园走。其中一个内监低头疾走,一下子撞到了我。他立刻跪下说:“齐王妃恕罪!”

“免礼。”我替他将竹笼扶起来,忽然一只硕大的灰褐‘色’蟾蜍从中跳了出来。我吓了一跳,手中一松,笼子整个掉在地上。一群大大小小的蟾蜍跳入了草丛。几乎立刻就消失在草丛里。

现在天气渐热,前几天又下了几场大雨。塘边的蟾蜍越来越多,晚上的叫声有些扰人。这两个内监应该是来抓蟾蜍的。

我歉意地说:“跑了。要劳累你们重新抓一次了。”

内监恭敬地说:“没事的。齐王妃!这些蟾蜍本来就是拿来放生的。”

我有些不解,“放生?”

内监解释道:“前些日子有几位娘娘被草丛里的蛇给惊吓了。所以放些蟾蜍进去把蛇引出来。名义上说是放生蟾蜍,其实是为把他们和蛇一起消灭了。”

我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一个念头,或许李建成根本不是要救魏荣的儿子,而是为了‘诱’使李世民杀掉他!

念及此,不及多想我立即拔脚往秦王宫走去。

匆匆赶到秦王宫,幻儿正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我迎上前去问:“消息传达到了吗?”幻儿仍旧低着头小声说:“幻儿已经告诉秦王了。”我察觉有些不对,便伸手将幻儿的头抬起来。一道长长的血痕横亘在‘交’错的指印间。

“谁打的?”我低声问。

幻儿起先不敢说,耐不住我追问,方才告诉我:“是一位姑姑打的。”

“她为什么打你?”

幻儿摇了摇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我心中有些许了然,于是拉起幻儿往秦王宫去。

毕竟大事为重,幻儿虽为此受了委屈,也只能往后搁置。谁知刚进秦王宫就被拦了下来,守卫看见是我,恭敬地说道:“齐王妃且慢,秦王今日拒不见客。”

我问幻儿:“刚才见到秦王了吗?”

幻儿老实回答:“见到了,就在南苑。”

我看着守卫问:“那就只是拒不见本宫?”

守卫有些为难,只好推诿起时间。“齐王妃恕罪!不如属下前去通报一声?”

事情急如星火,李世民成心不想见我,还不知要拖延到什么时候。我直接越过守卫往南苑走去,守卫们想要阻拦,却碍于身份悬殊不敢近我身,最后索‘性’不管了。

我第一次到秦王宫来,里面的路庭错综复杂,靠着幻儿才顺利找到南苑。这里是秦王宫的后‘花’园,我方转过一处假山,忽的‘腿’上一重,一个小小的孩子方才差点摔倒,此刻正依附在我的‘腿’上冲我咯咯直笑。我矮身扶起他,就听到一个声音叫着:“承乾。”

我心‘潮’一涌。眨眼之间,这个叫做承乾的孩子已经快要两岁了。

我抬起头,毫不意外地看到李世民冷掉的脸。

“谁放你进来的?”

我不想跟他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和情绪,只能言简意赅。

“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世民弯腰抱起李承乾转身就走。“抱歉,我不想听。”

我在他身后说:“这件事很重要。”

李世民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我正要开口,他说:“你爱跟谁说跟谁说。”

方才一路赶来的焦急、担虑因为他这种不可思议的回答,一下子化成了愠怒。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这时□□的‘侍’婢和‘乳’母已经赶了过来。李世民将李承乾‘交’给‘乳’母,示意她们退下。然后抱着手臂靠在假山上,好整以暇地等我开口。

不管什么态度,他能停下听我说就行了。我认真地说:“不要动魏荣的儿子。以魏荣目前的地位,你若杀了他的儿子,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李世民墨‘色’的眼眸渐趋黯淡,“你在劝我让我眼看着魏荣把兵权送人?”

“现在的情势,你若杀了魏荣的儿子,兵权会旁落他人。如果不杀,在天牢里囚禁着,兵权最后也会旁落他人。”李世民长久囚禁着魏荣的儿子,又软硬不吃,时间一长,魏荣自然求于他人。而今洛阳开战在即,李世民远离长安后,魏荣再搞什么小动作,李世民定是鞭长莫及。我想这其中的道理李世民都懂,

李世民盯着我,半笑半讽道:“那按你这么说,我就只能把兵权拱手让人了?”

我回答他说:“或者你干脆放了魏荣的儿子。”

李世民冷笑了一声,“放了?你知道他擅自弃城脱逃死了大唐多少兵马吗?有多少平民无端死在铁蹄之下?”

我自然知道李世民迟迟不肯放他自然有他的原因,但是如今在同室之争面前,如果能将战场上的事搁置一旁,李世民以后的实力至少可以不用再惧怕李建成。

李世民打量了我一眼,薄‘唇’轻启,利语伤人。“齐王妃。”他似乎对这个称呼饶有兴趣。“别忘了你是哪边的人,你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语塞。绕来绕去总也绕不开这些话题,不过我该说的都已说尽,他知道了自然会权衡利弊做出选择。

只是我的事还没完。我转身问幻儿:“是谁打你的?告诉我。”

幻儿见李世民在场更不敢告状。我拉着她绕到假山另一面,方才的‘侍’婢和‘乳’母都在。

“是谁?”

幻儿颤悠悠举起手指向其中一个宫服品阶较高的‘女’子,“是清兰姑姑。”

我看向那位清兰姑姑,她亦抬头看向我。我是认识她的,长孙无名身边的贴身‘女’官,未入宫前我们见过面。

我上前询问:“不知道幻儿犯了什么错?惹得这位姑姑下这么重的手。”

清兰十分坦然地说:“这个宫‘女’手脚有些不干净,奴婢便出手教训了她一下。”

我了解幻儿的品‘性’,绝不是什么行为不端之人。清兰大概是没想到我会为幻儿这个宫‘女’讨要公道,于是信口捏造一个借口来敷衍我。

我说:“幻儿在本宫身边伺候许久,向来品‘性’端正。这次一入秦王宫就犯了宫中戒律,本宫要看看,幻儿偷的是件什么东西?”末了我又加一句,“如果幻儿真做了这等事情,那本宫这个主子身上的责任自然更重。还请姑姑你指教本宫。”

清兰脸‘色’稍变,“齐王妃言重!奴婢不敢指教王妃!”

旁边一个‘侍’‘女’想要减轻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忙解围道:“王妃息怒,方才是奴婢的手帕掉在了‘花’园的路上。可能是这位幻儿姑娘恰巧捡了。奴婢、奴婢看到了,以为是这位姑娘偷走的。所以……”

我从那个‘侍’‘女’手里拿过手帕,缓缓开口,对清兰说:“都说打狗要看主人,清兰姑姑却是看主人打狗。”这个清兰一向跟长孙无名要好,怕是对我生有怨气,这才拿我身边的人下手。

我将手帕拿给清兰看,“还没‘弄’清楚事实,只凭谁拿着这手帕你就打人。现在手帕在本宫手里,本宫拿它也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你今天若是不打本宫,就是枉视宫规了。”

清兰满脸窘迫地退了一步。一个‘侍’‘女’悄悄问:“要不要叫秦王妃来?”清兰低声斥责:“闭嘴!”

“为什么不打?”我步步紧‘逼’。清兰品阶高,大概没受过委屈,她咬着‘唇’含泪抬头,我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疼。下手的时候,应该想想,也许会应在自己身上。”

我转身拉起幻儿,“走吧。”

越过李世民的时候,我没有抬头看。怕是在他心中我已恶得令人厌恶了,不过如今,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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