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常常一地鸡毛,你以为糟糕到底,该是触底反弹的时候,却不知道,仍然还有一个又一个黑窟窿,好像永远有填不完的坑,补不完的破洞,以及没有终结的糟心事。
生活啊,为何我待你如兄弟,你却视我如草芥。
正当陈巍然两口子为胖子身亡、陈静一蹶不振而焦头烂额的时候,陈利同时也遇到了被公司两个上司夹攻追求、骑虎难下的为难局面。
陈利夹在两个追求者陆长风和郭嵩阳中间左右为难的时候,陈新的“直肠子”解决问题**,一语点醒梦中人陈利,“这个方法好啊,对付男人,就该用直截了当的办法,不曲里拐弯,不云山雾罩,直捣核心,破敌于阵前。”
说到做到,第二天,陈利便首先主动找郭嵩阳。当天下班后,陈利来到郭嵩阳办公室,“郭总,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跟您谈谈。”“陈利啊,来来来,进来坐。什么事啊?”“郭总,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吧,明令禁止公司内部谈情说爱,否则,一经发现,立刻开除。我很珍惜目前的工作机会,也很愿意在郭总手下工作。但是,也不能因为工作一直单身下去了,家人着急啊。这不,我家里人最近帮我物色了一个相亲对象,对方是一家医院的主任医师,我们俩见面后,聊得还挺投机,现在已经交往了一个月了,双方都感觉很满意,打算明天两家家长正式见面。所以,我明天想请个假,您看可以吗?”
郭嵩阳听完,笑脸立刻变成了一脸怒色,但又没有发火的理由,于是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才定住,“陈利,明天恐怕不行啊,明天有个重要客户,需要你去跟啊。”
陈利其实主要目的也不是请假,主要目的是间接告诉郭嵩阳,“公司禁止内部男女发展的禁令,我是不会去知法违反的。我陈利已经名花有主了,请郭总您不要再无事献殷勤,找各种蹩脚理由打着工作的幌子行约会之实了。”
陈利假装为难了好一会,然后才显得很为难地回道:“郭总,明天双方家长见面,时间已经定好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一早约客户面谈,然后下午早点下班,去参加双方家长见面会。”
郭嵩阳皱着眉头思索了很久,“陈利这个安排,公私兼顾,好像也没有再反对的理由了。再反对,显得自己这个分管领导不够大气,有点故意刁难的意思。虽然自己确实很中意陈利,毕竟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不能搅合在一起。何况,陈利业务能力强,是部门不可多得的业务骨干。”打定主意,郭嵩阳开口了,“陈利,既然你能做到公私兼顾,我当然没有意见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陈利连续说了几个“谢谢郭总”,便告辞下班了。
郭嵩阳看着陈利离开的背影,心里觉得奇怪,“这个陈利,长得小小巧巧,一副林黛玉一样弱不经风的样子,平时总是很安静,不轻易开口,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可是,一旦投入工作中,便立刻变得伶牙俐齿,思维敏捷,能够舌战群雄,力挽狂澜,把很多眼看没有机会的业务,经她手72变,便起死回生了。”
“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也真是个把似弱和极强矛盾混合在一起的女人。今天这个请假,看来也是了解我对她的心思,直截了当摊牌了。算了,以后还是维持下属和同事关系吧,女人遍地是,能干又配合默契的下属可是不可多得可遇不可求的。”
做好决定后,郭嵩阳目送着陈利小巧的身形渐渐远去,这个拥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可以以一挡十并且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女人,让郭嵩阳有千万个理由不舍得放手,却又有千万个理由不得不割舍。
接着,陈利又给陆长风打了个电话,“陆总,一直以来承蒙您关照,今天晚上,我想找个机会请您吃饭,当面谢谢您。”
陆长风也还没下班,正在公司看各部门季度报告,一听是陈利的声音,看了一天各种报告昏头胀脑的脑袋立刻清醒过来,喜不自胜地回,“好啊,陈利,对你,我任何时候都有时间。这样吧,你到车库等我,我马上下去。”
陈利依言马上下到车库,赶紧左右张望,“老天爷,拜托拜托,郭总可千万别这个时候也来到车库,那可就百口莫辩了。郭嵩阳会误以为我是因为陆长风而拒绝他,那我的职场生涯在郭嵩阳手下,算彻底凉凉了。”
幸好,陆长风收拾好很快下来了,两人坐上车,路虎车便发动,开出了停车场。
陈利找了间粗糙桌子、粗糙凳子、服务员服务也粗声大气的店,带陆长风进来。
据说,这样的店虽然看着破破烂烂,门面简陋,桌椅也都看着很寒酸,甚至服务员都不像别家那样,一水的漂亮妹子,一样的轻言细语,反而都是些膀大腰圆的粗汉子,服务的时候扯起粗嗓门、大嗓子吼,说话很不客气。你说奇怪吧,偏偏前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经常都是什么奔驰、宝马、路虎等豪车停在外面,排队等候进来品尝。
你知道品尝什么吗?这些豪车的主人们,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见惯了富丽堂皇,看够了服务员把顾客当上帝的那套捞钱把戏,就想品尝个与众不同:忆苦思甜。
体验的就是这个寒酸味,品尝的就是个被人大嗓子吼,吃的就是大锅子、材火灶、粗碗粗筷子。
这样的店并不接受预定,谁先到谁先吃,来晚了,你就二话别说,老实等着。谁要敢闹事,对不起,膀大腰圆的壮汉子服务员,直接把你老鹰抓小鸡一样丢出去。
陆长风看到这个破店,很惊讶,“陈利,你就请我来忆苦思甜啊,你也太抠门了。”“老板,我这不是看您平时经常山珍海味,暴殄天物,今天特意让您来这儿接受劳苦改造,珍惜一下劳动人民的光荣劳动啊。”
等陆长风转过头一看,“我勒个去,队伍都排到拐弯了。旁边的停车场,停满了奔驰宝贝路虎法拉利。”
心下好奇,便耐心排着队,想探个究竟。
排了大约快一个小时,总算轮到陈利和陆长风。陈利点了碗肥肠鸡蛋面,要了几样店里的有名小菜。陆长风左看右看,不知道吃什么,还是陈利帮他作主,点了个千味面,就是杂七杂八,什么都混一点,据说是招牌。
上食物倒是挺快,只见一个粗口大碗盛着千味面,里面放了卤肉,香菇,鸡蛋,青菜,鱼丸,蟹肉等,最上层浇了可能是店家自制的酱料,香飘万里,引人食欲。壮汉子服务员把大碗砰一撂桌上,就一言不发忙别桌去了。不一会,食物都齐活了,两人便开吃。
边吃的时候,陈利抽空问陆长风,“陆总,您对公司办公室恋情怎么看?”陆长风正吃得津津有味,“这面味道真是太好了,吃了那么多面,头一回品尝到这么滋味浓郁、满嘴生津的面条。”脑子也不带地随意回:“公司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刚一答完,抬头一眼瞅到陈利正在笑嘻嘻看着自己,立刻明白着了陈利的道,“这个丫头,鬼精灵呢,明知道我陆长风对她有意思,今天特意将我一军。”于是又补充道:“要看具体情况,只要两人确定恋情前,其中一个离开了公司,还是不予以追究的。”
陈利也不理会陆长风的补充信息,继续道,“陆总,我可是非常珍惜在这个公司工作机会的。您和郭总一直都很关照我,也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去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所以,陆总,我向您发誓,我陈利绝对不会违反公司禁止内部谈情说爱的禁令。”说完,也不等陆长风回话,又把对郭嵩阳说的一番话,原封不动向陆长风重复了一遍。
陆长风本来正吃得带劲,一碗面条转眼风卷残云般落下肚子三分之二,听到陈利这意味深长的问题和对话,明白了,“陈利这是醉翁之意不在吃,也不在公司禁令,而在于,既似隐晦又似敲边鼓般挑明了,你陆长风,和我陈利,没有可能。”
本来味道极好的一碗面条,就这样,被陈利的一番话,毁了。再吃进去的时候,“这是什么难吃玩意,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心里不甘心地想着,泄气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陈利,出了半天神。
陈利被陆长风失魂落魄般看了半天,都不好意思了,双手打了个响指,“陆总,还魂,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盯着已经研究半天了。”陆长风这才回过神来,黯然神伤地说:“陈利,我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是幸福的,我便是快乐的。以后,咱们还能成为朋友吗?”
“当然可以啊,陆总,我、朱珠还有您,我们三个都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陆长风长舒一口气,似乎稍微振作一些,眼神耷拉着,低眉垂头,嗓音低沉地叫道:“陈利,你能陪我走走吗?我想讲个故事给你听,关于我的故事。”
这话激起了陈利的兴趣,“陆总,没问题啊,今天晚上,您想干什么,我都奉陪,不过可不是违法乱纪,或者三陪啊。”
看起来,陈利夹在陆长风和郭嵩阳之间,两头为难的警报,今天是已经初步解除了。
陈利松了一口气,望着夜空,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照明的路灯,点亮满天的漆黑。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来寻找光明。”顾城的诗歌,没来由跑到了陈利的脑海里。
陆长风有什么故事呢?陈利充满好奇地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