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魏冷笑一声,说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等孤的人搜完了便知道了。如果是孤误会了你的清白,孤会给你相应的赔偿的。但要是孤想的没错,那就请你跟孤走一趟吧。”
曹常发虽是觉得自己清白,但听着后院搜查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没有底气。他现在想的,只是父亲不要回来,免得被牵扯进来。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曹县令却恰巧在这个关头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曹县令被两个精兵压着进来,看见自己的儿子正一脸戾气的站在一个云纹黑袍的人的面前,心里有些慌张。尉迟魏闻声回头,问道:
“可是齐县县令曹仁肇?”
曹仁肇见那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威严,又见他周围的侍卫都是训练有素。摸爬滚打多年的他自是明白,这人并非等闲之辈,当即弯腰垂首,说道:
“正是老身。不知这位公子……”
“孤是当朝四皇子尉迟魏。”尉迟魏颔首,示意那两名精兵退下,继续道:“孤素闻曹仁肇老先生围观十余年清正廉洁,为齐县百姓所爱戴,但是令郎却是颇为纨绔,惹得民怨颇深。今日孤闻之,令郎竟然雇用武林高人跑去皇宫偷窃珠宝以博得女子欢心,圣上怒盛一时,便差我前来调查一二,还望曹老先生见谅。”
曹仁肇闻言,自是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应该又犯下什么事儿了,并且怕是在劫难逃。他看着自己年过半百才得来的儿子,看着他那一副骄横跋扈的样子,心下一痛,竟是老泪纵横。
“常发啊,你快快和四殿下认个错!”
曹常发听得父亲这样说,便是知道父亲也相信了他真的去偷盗了簪子,心下的怒气更是加了一重,说道:“父亲,我没有偷那什么簪子!我平日里行事却是是跋扈了一点,但是我也不至于犯到圣上那里啊!”
“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唉!怪只怪我太过纵容你,只怪我舍不得训你啊!”
就在这一父一子说话的时候,进行搜查的精兵已然有序的回来了,竟是把曹常发围在了中央。为首的一名精兵恭敬的走上前去,将一个包裹双手奉上,说道:
“启禀四殿下,这里头是在各个屋子中搜查出的簪子,和宫中丢失的完全一样。”
曹常发一愣,求救似的看着曹仁肇。曹仁肇看着尉迟魏将那包裹打开,里面竟是些精美的不同于市面上所卖的簪子,看着曹常发,深深的叹了口气,两行清泪划过他那因操劳而沧桑的脸,在那被岁月划开的沟壑间留下浑浊的泪水。
“常发,你认罪吧!为父救不了你啊!”
曹常发看着父亲转过去的背影,看着尉迟魏手中那些他从未见过的精美异常的簪子,看着周围神情严肃的精兵,忽地就笑了,两行眼泪伴着绝望的笑声从眼眶中流出。之后,曹常发跪倒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贱民曹常发认罪,听凭四殿下处置。”
尉迟魏点了点头,示意卫兵将他带走。一旁的曹仁肇看着儿子被押走,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末了竟是跪在了尉迟魏面前。尉迟魏有些不解,轻轻皱了皱眉,等待着曹常发的下文。
“老臣……老臣恳请四殿下……在圣上面前说几句话……留得小儿一命……老臣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尉迟魏轻轻叹了口气,将曹仁肇扶起,说道:“我会尽力的。只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曹仁肇连连道谢,尉迟魏又安慰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曹府。原本一片笙歌的曹府,此时已是一片狼藉。曹仁肇看着那远去的精兵和马车,有些颓然的瘫倒在地。
“我的儿啊……”
……
世子阁内,桦雪和皇甫惠正围坐在火炉旁,边暖手边看着放在炉灰里的红薯。
“说来那曹常发被抓的事情,是你干的?”皇甫惠用铁条拨拉这那红薯,防止它受热不匀而烤得焦糊。
桦雪将飘到眼前的炉灰扇走,皱着眉说道:“怎么能说是我干的呢?我只是起到了推动作用懂不懂。再说了,这曹常发平日里虽然大的恶行没干多少,但是那些小恶之事,他可没少干。”
“嗯?你什么时候去查的?”
桦雪挑了挑眉,说道:“这还用查?去街坊里简单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虽说没有强抢民女,但被他以做小为名头收来的女子,却是有许多都被他转手卖进了青楼,那些钱有的用来饮酒作乐,有的却是用作赌场里。你想想,他是县令之子,谁敢赢他啊!但凡有谁胆子大点,敢赢了他,之后的苦头可多着呢。不过话说回来,曹县令明明是那样一个清正仁德的人,怎的养出了那样一个骄横跋扈的儿子呢?”
皇甫惠将红薯有翻了个个,说道:“不过是老来得子,本就不舍得批评处罚,而曹县令平日里也是忙于政务,不经常回家,他这个儿子是在后院里养大的。想来也就是因为这些个原因,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桦雪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所以说这孩子啊,还是不要的好。”
皇甫惠闻言一愣,问道:“为何这么说?”
桦雪撇了撇嘴,说道:“你想啊,怀胎十月,多难受。把那么大个东西生出来,多疼。这孩子生出来了,你还得照顾他,还得养育他,多麻烦。除了这些,你还得小心着教他处事做人,还得担心他会不会不走正道,会不会经常干一些坏事。你说说就为了养这么个孩子,这得费多少心力和精神。不值,不值啊!”
皇甫惠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可是,于你而言,似乎只需要把那个孩子生出来就好了吧。抚育他照顾他,自是有佣人来做。教育他的事情,也是有夫子管着的吧。”
桦雪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怀胎十月还是太难受了,生出来还是太疼了。不妥不妥,果然还是不要的好。”
皇甫惠轻轻一笑,说道:“无妨,这种事情不还是随你吗。”
“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