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雪眨了眨眼,说道:“你知道这个事情的吗?”
皇甫惠点了点头,道:“看来姜王是什么事情都对你说了吧。以你的性子,怕是连那个琉璃盘也见过了吧?”
桦雪点了点头,但是并未提及自己在那琉璃盘上看不到任何字迹,只是一些纷繁的花纹的事情。皇甫惠见桦雪默不作声,忽地想到了什么,犹豫着问道:“你和姜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嗯?你怎么知道的?”
“那琉璃盘姜王可是视若珍宝,怎会轻易的就拿给你看。”皇甫惠顿了顿,继续说道:“想来应是你应允了姜王什么事情吧,不然怎会让你知道这东西的存在的呢?”
桦雪轻轻一笑,说道:“世子爷猜的不错。我答应了姜王去完成你外祖母留下的遗愿,这宫中丢失簪子的事情,应该是云竹干的。”
“云竹?”皇甫惠略略一想,“确实啊,今天没有看到云竹呢。不过……你真的打算完成她的遗愿吗?”
桦雪看着皇甫惠眼中隐隐闪现的期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答应了说要辅佐你成为一名贤德之人,和把那名为“阴阳”的簪子给找回来。至于说你要娶桦家的女子嘛……这就与我无关了。”
皇甫惠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其实我也算是娶了你了,毕竟你在这儿算是我的世子妃呢。”
“也对啊。”桦雪颔首,不再多言。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秋霜的敲门声,桦雪皱了皱眉,起身开门,见秋霜捧着好几个盒子,眉宇间有几分疑惑。
“世子妃,这是曹县令府里差人送来的东西,说是给世子爷的解药和您的赔礼。”
桦雪微笑着从秋霜手里接过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小跑着把它们放到了桌子上,说道:“秋霜退下吧,记得转达一下我对他们诚恳的谢意!”
秋霜点了点头,退了下去,皇甫惠起身将门关好,也走到了桦雪身旁,看着桦雪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拆开来。桦雪拿起一袋子圆润的珍珠,看了看,便塞到了皇甫惠的手里。之后,又拿起一小袋闪着晶亮的粉光的红宝,皱了皱眉,也塞到了皇甫惠的手里。桦雪在那些盒子里翻了很久,皇甫惠的手里堆满了各色珠宝首饰。知道最后,桦雪从一个小盒子里找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瓶和一个白色的小瓶,终于喜笑颜开。
“看见没,这瓶褐色的就是你中的那*,而这瓶白色的,就是解药。”桦雪将那棕色的小瓶打开,闻了闻,眉头皱紧,细细的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是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果然医术这个东西,我是掌握不了的。”
皇甫惠将手中的珠宝首饰放下,将那褐色的小瓶拿来,闻了闻,又倒了些许在手上,看了看,忽的玩性大起,说道:“雪儿要不要跟我赌一赌?”
“赌什么?”
“赌这药里都有什么,我们每人说五种,然后让云峙来鉴定一下,如何?”
桦雪一听,也是来了兴致,说道:“好啊。但是我们赌什么?”
皇甫惠略一思索,说道:“若是我赢了,我要你和我下棋之时,让我十步。”
桦雪也想了想,觉得可以,便说:“可以。但是要是我赢了……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啊,你就先欠着我一个人情吧。”
皇甫惠点了点头,刚想开口,便被桦雪抢了去:“等等!我先说。我猜是牛鞭,羊鞭,肉桂,鹿茸,白芷。”
皇甫惠听完,轻轻一笑,说道:“我猜是晚蚕蛾,草麻子,蛇床子,肉苁蓉,淫羊藿。”
桦雪听罢,皱了皱眉,“你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等云竹回来,我叫她送去给云峙吧。”
皇甫惠似是胸有成竹,微笑着点了点头。
……
这天午后,阳光温暖的洒在屋子里,驱散了那点点料峭春寒。桦雪看着新换的软塌,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桦雪又去给自己的手炉添了两块新炭,又去床上拽了条毛毯,便慵懒的坐上了那新换的软塌,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便打算睡一个舒服的午觉。屋中只剩暖炉里炭火哔哔啵啵的响声,和桦雪轻微的呼吸声。佳人微酣,阳光微暖。
“小姐……”半梦半醒之时,竟是有清晰的声音渐渐传入耳中。
“小姐……”桦雪眉头轻轻皱了皱,翻了个身,将后背冲向声音的来源。
云竹叹了口气,但看着桦雪睡得颇为香甜的样子,若是强行叫醒的话也是有些不忍。然而,云竹掂量着自己手中那颇为沉重的绣锦的袋子,又有些左右为难。末了,她终于是狠下心来,再次出声道
“小姐,云竹带了您想要的东西回来了。”
桦雪动了动身子,终是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看着风尘仆仆的云竹,忽的笑出了声。
“怎么?皇宫里的簪子都偷完了?”
云竹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但又急忙说道:“云竹无能,只能出此下策,把宫里那些看上去颇为不同的簪子都偷了回来,想请小姐来辨别一下,然后云竹把那些不是的再送回去便是。”
桦雪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拍了拍云竹的肩,说道:“拿都拿回来了,还给他们送回去干什么。不过是丢了几支簪子而已,能有什么大事。”
云竹点了点头,将那绣锦的小袋打开,嘴中念念有词,指尖泛出一抹海蓝的真气。倏地,那袋子浮到空中,开始向外吐着各式各样的簪子。桦雪伸手将它们一一接下,放到了桌子上。
桦雪看着桌子上的那些琳琅满目的簪子,一支支拿起来看了看,赞叹道:“这些簪子真的都是十分精美啊!不过……”
云竹将自己那绣锦的袋子收好,看着桦雪有些犹豫的模样,便接过了话:
“小姐是不是觉得,这些都不是那唤做“阴阳”的簪子?”
桦雪皱着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些簪子虽然都很独特,而且确实十分吸引人的目光,但是总觉得,和那位北齐公主的风格不是很搭调。被她当做定情之物的簪子,总觉得……应该不会是像这些簪子这样的感觉。”桦雪说着,眼前便浮现出了姜王挽在发间的那支墨玉簪子。通体幽深的漆黑,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就像是在最深沉的夜里,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山林里。桦雪皱了皱眉,从怀中摸出那日自皇甫惠发间取下的簪子。简单的油桃木打磨而成,上面雕刻着的花纹却是颇显笨拙。一颗赤红的鸡血石被镶在簪尾,给整只略显笨拙的簪子增色不少。
桦雪摩挲着手里的簪子,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这些簪子先放在我这儿吧。云竹此行辛苦了,先去休息吧。等休息过来了再来找我便好。”
云竹点了点头,也不多问,便退了出去。屋中,桦雪看着那些精美的簪子,眸中泛着几分若有所思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