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显然是没有想到上一刻还对他恭恭敬敬的小姑娘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了,因此一张脸气的发红:“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然敢信口雌黄!”
“既然何大人不叛国,那么何必句句都指责君主不仁?”苏横眉一挑,冷笑一声:“为臣者不知忠诚,反诬陷君主,何大人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君主不仁,臣子何忠之?”何清毫不示弱:“唯仁者居于高位,才能使天下太平,臣子拥护。”
“何大人口口声声说皇上不仁,证据何在?”苏冷冷的盯着何清,质问道。
“我身后这些妇孺就是证据!”何清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分忠奸,就杀之,不是不仁又是什么?”
“不分忠奸?”苏的笑容更加冰冷:“何大人你如今就是逆臣!为官者本就不该妄自论断君主,而你身为户部尚书,不忠君也就罢了,反而鼓动民众动摇国本,诋毁王道。”
“我问你,如果君主不仁,那凭何大人的言辞,为何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如果君主不仁,这坊市摩肩接踵的繁华如何出现?”
“如果君主不仁,每次的科举考试,为何天下学子趋之?”
这样的反问句还可以说很多,但三个就已经足够,字字铿锵,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何清的神色昏暗不明,苏这样的话他也无法去反驳,因此硬着头皮回道:“皇上将丞相和三皇子逼向了绝路,丞相为官几十年,培育无数的学子,何错有之?”
“何错有之?皇上只是要改革制度,对丞相做什么了吗?一个制度腐朽了,自然是要注入新鲜血液,才能使王朝长久不衰!依我之见,皇上不仅不昏庸,而且是明君!”苏清丽的声音在知棋内力的帮助之下传到每一个角落。
“好一个朕是明君!”城墙一侧忽然传来华皇爽朗的笑声:“小丫头的见解果然是新颖,老旧的王朝是需要新鲜血液了!”
华皇明黄色的身影在城墙之上出现,所有人皆跪地拜见。苏由于站在房檐之上,只能拱手行礼,华皇也不以为忤。
倒是户部尚书何清看见华皇的身影,吓的身子向后一跌,颤抖的说道:“微臣何清拜见皇上!”
“何大人,你似乎对朕极其不满?”华皇和煦的笑着,分外平和的看着户部尚书何清。
这番表情,看的何清心里一抖。他们这些官员都已经伴驾多年,甚是清楚华皇的脾气。他笑的越是和煦,未来就越发的惨。
何清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微臣……微臣不敢。”
“不敢就好。”华皇前进一步,亲手将何清扶起:“你已经是老臣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上奏,若是合理,朕一定会采纳的。”
手臂被华皇捏的阵阵发疼,何清却还要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微臣一定谨记。”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何大人,你先回家休养休养吧。”见何清失魂落魄的退下了,华皇去看房檐之上的苏:“小丫头,你还不下来?也不怕摔着?”
示意知棋将自己放在城墙之上,苏行了一个大礼:“臣女拜见皇上。”
“快起身!”华皇将苏扶了起来:“你今日挺身而出,为表嘉奖,朕赏你白银万两,还有皇宫附近原本预留的归宁公主的宅子,朕也做主一并赏给你了!”
听见华皇这样说,苏连忙谢恩,但嘴角却不满的撇了撇。
白银万两,她在乎吗?当然不。且不说很多年前天书阁的进项已经由她掌管了,如今的天遥楼可是华国第一大酒楼,苏甚至想在皇城开个分店。
至于归宁公主的宅子?苏更加不屑了。虽然归宁公主府在皇城极好的位置,但是归宁公主顾乔就是她母亲,她拿自己母亲的宅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这算是哪门子的赏赐?
看见苏的表婶,华皇淡淡笑了笑,轻声问道:“小丫头,你似乎对朕的赏赐不满意?”
“这些赏赐臣女都不要了,皇上赐给臣女一个小官职吧。”见华皇这样问道,苏也开始讨价还价。
“朕金口玉言,自不会再更改。想为官?”华皇淡淡的瞥了苏一眼:“就你今天所做还不足以换官职,再过两年你在决明学府就该学成了,那时候为官也不迟。”
看着华皇离开的身影,苏暗自磨牙。早知道就不维护他了!她真是闲着没事干!
两年!还要两年,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进入朝堂了……
翌日,户部尚书府就传来了何清的死讯。
据说这位户部尚书生前留了遗书,说是妄自诋毁君主,无颜面活在世上,遂以死谢罪。
华皇安抚了这位户部尚书的家眷,赏赐丰厚。
皇城之人皆感叹君主仁义,对于一个诬陷过他的臣子不仅大度面对,臣子死后还对臣子家眷如此照顾。
“母亲……这,这就是皇上的赏赐?”何清的大儿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华皇赏赐来的白银万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装白银的箱子看着是挺重的,内侍搬来的时候累的满脸通红,箱子半开着,白花花的银子暴露在视线之中,让多少人都眼红不已,结果这银子只有最上面一层,下面全部都是沙子!
何清的儿子气的浑身颤抖:“这群内侍是什么意思?皇上送来的万两白银,竟然成了这个模样?我要进宫见皇上!”
何清的夫人连忙拉住自己冲动的儿子,眼眶微红:“你真的以为,这是那群内侍做的?”
“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清的儿子一愣:“难道是皇上做的不成?”
“唉……”何夫人长长的叹息一声:“你父亲做了那种事情,皇上怎么可能善待我们?”
“可是父亲不是以死谢罪了吗?”看着正堂之内父亲的遗体,何清的儿子眼眶发红。
“你父亲最是惜命,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看着自己夫君的遗体,何夫人声音微微发抖。
“这么说……这么说……”何清的大儿子气的话都说不好了:“外面还流传着君主仁义,都是空谈!我要……我要告诉他们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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