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炀。”陆孟君唤道,立刻有一年轻男子快步走上前来。
“将我的那匹骕骦牵来,予苏小姐骑。”陆孟君吩咐。
那名唤黎炀的年轻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主子,这骕骦可是皇…”
“不必多说,去做便是。”打断黎炀的话,陆孟君声音中带了一抹淡淡的不容置喙。
黎炀只好咽下所有的话语,去牵那匹名为骕骦的马了。
校场之中。
苏婳骑着陆孟君的这匹骕骦,心中划过一丝暖意。不得不承认,宁王世子,当真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不像枭王…
惊觉自己想到了枭王,苏婳迅速摇头,清理脑海中的某些念头。
这时,姜夫子一声令下,初心堂的比赛开始了。
登时百马齐奔,校场之上烟尘弥漫。
苏婳在队伍中后位置,看着身后的人一个个超越她朝前疾驰而过,苏婳也并不着急。
自己本就是今日才勉强学会了御马,加之方才那一惊吓,如今她只求安稳,其他的都不去想。
不紧不慢的跑完马道,苏婳发现自己似乎是最末的一个。
马匹站定,取出开赛前早已装备好的弓和箭,仿照前面人的姿势,准备拉弓上弦,结果发现自己怎么也拉不开弓。
无奈之下调整了一个怪异的,但是可以拉开弓的姿势,瞄准百米外的靶子中心,射了过去。
结果…
结果那支箭在苏婳身前十米的地方拐了个弯,直直的朝地面射去…
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忍住捂脸的冲动,苏婳再次拉弓搭弦,这次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射了出去…
眼见箭要飞向靶子,苏婳心中一喜,结果…
那支箭只是蹭到了靶子的边,不停留的继续朝前飞去…
看着飞来的箭羽,靶子后面捡箭的小厮吓的慌忙逃窜…
校场上很多人都在忍着笑意…
姜夫子无奈抚额,这水平,千万不要说是他的学生,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苏婳脸色一衰。
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苏婳再次拉弓搭弦,闭上眼睛,全凭天意…
试探着找到某个方向,苏婳松开了手中的箭。
良久,苏婳试探的睁开了一只眼,入目之处,箭羽中靶!
苏婳心中雀跃,却觉得此刻校场之上气氛有些诡异…
再次定睛看去,苏婳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是射中靶子了没错,但她射到了西跑道的靶子上!
她骑着马跑的,可是东跑道…
连靶子都能射错了…
眼一闭心一横,将剩下的七支箭羽同时拿出来,拉弓搭弦,射了出去…
只见箭羽四下乱飞,有一支箭羽,直直的飞向了校场观摩台…
看着飞过来的箭羽,人群四下逃散,只听“叮”的一声,箭羽飞射到了地上。
不少人看向苏婳的目光带了些许不悦。
苏婳愕然。她,她能说她不是故意的么?她真的无法控制箭羽的走向啊…
姜夫子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说:“你下场吧。不必再射了。”
苏婳骑着骕骦下场,将马匹交给早在一旁等候的黎炀。
看着黎炀脸上强掩的笑意,苏婳郁闷的看了他一眼。黎炀迅速离开,却还可以他看见一抖一抖的肩…
冷风吹过,将苏婳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想到自己还是没什么长进的骑射,不由叹了一口气,准备以后经常去校场练习骑射。
三月后。
春狩。
春狩在京郊的无期山,无期山地势较地,地界开阔,树林茂密,鸟兽众多,是清韵书院历年春狩的固定地点。
清韵书院学子们早已骑装准备,苏婳在场内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无期山的景色。
半晌,息皇姗姗来迟。
威严跪拜后,鸣礼官又开始絮叨着年年不变的规则。春狩规则极为简单,初心堂学子与博渊堂学子比试,猎物重量多者胜。
扫视着台下英姿飒爽的初心堂学子,姜夫子激情澎湃:“初心堂的学子们,拿出初心堂的风范!”
“初心堂必胜!初心堂必胜!”
初心堂学子的呐喊一浪高过一浪,博渊堂学子也不甘示弱,回喊道:“博渊堂必胜!博渊堂必胜!”
看着学子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坐在上首的息皇淡淡一笑。
鸣礼官再次絮絮叨叨之后,春狩正式开始。
由于苏浅是博渊堂学子,无法与自己同行,苏婳一人御马,在狩猎场慢慢前行。
知晓自己骑射欠佳,无法狩猎大型猎物,面对小型猎物,譬如兔子之类的,苏婳感觉自己不忍心射杀,反正经过第一次骑射课,书院的人都认为自己射技极差,射不到猎物在他们眼中应该很正常,苏婳就骑马百无聊赖在无期山上走着。
学子们渐渐分散,若大的无期山难见人烟。苏婳御马走入山林深处,感觉阴寒,正要转马回途,却忽然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还伴有微弱的求救声,苏婳心里顿时一紧。
这里是清韵书院的狩猎场,为了学子安全,无期山上的虎,豹,黑熊类凶猛的动物都被清理,但难保没有意外。
听见求救声越发痛苦呻吟,苏婳犹豫半晌,一咬牙,御马前行。越走越深入林中,血腥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些许怪异的香味,呻吟求救声却渐渐低了下去。
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间弥漫,苏婳准备御马朝回走。
下一个瞬间,一只黑色箭羽呼啸着,直直射向苏婳门面。
那支箭羽被人贯注了十成十的力道,所经之处带起无数落叶。
这般狠毒,有人想让自己一击毙命!
这个念头乍起,苏婳当即立断,侧过身去闪避。
但浑身上下却软软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该死!方才的香味作用类似于软骨散!
苏婳眼睁睁的看着箭羽越来越近,却没有反抗之力。
这种无力感真混蛋!
看着近在咫尺的箭羽,苏婳默默闭上了眼。
“咻——”
“叮——”
只听两声,一支金色箭羽从丛林深处射向黑色箭羽,黑色箭羽转了个方向,射在了苏婳附近的地上,而金色箭羽则射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有惊无险!
没有箭羽射入体内的痛感,亦没有血液迸射的感觉,苏婳试探着睁开了眼。
得救了!
左右环顾丛林,空无一人。
是谁救了自己?
苏婳快速扫了一眼救了她一命的金色箭羽,那支箭羽比只有一般箭羽的一半大小,足以看出是袖珍弓箭。
那支箭羽深深的没入一棵水桶般粗壮的树,只留箭羽在树外。
忽然,苏婳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