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真的放下了吗?
推开咖啡屋的门,暖色调装潢风格,与秋日阳光交相辉映,勾勒出一室的温暖和谐,他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人。
秦沐景正垂首喝咖啡,大波浪卷发肆意流淌,精致深邃的小脸上,半阖的眸,好似在聆听弥漫在耳边的钢琴曲,阳光静静笼罩着她,便是迷人的风景。
直到她察觉到有两道炙热的目光,她缓缓睁开眼睛,季如风伟岸身影,正不疾不徐朝这方走来。
季如风也很俊美,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唇瓣,剑锋般的细眉入鬓,英俊侧颜,完美得无可挑剔。
他的俊美与袭佑谦不同,袭佑谦的魅惑邪佞,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配上他略显阴柔妖娆的外表,活脱脱就是再世妖孽。
而季如风乍看会让人觉得很和煦,像春日的风,冬日的阳,温暖平易,只有经过长期相处才会发现。
季如风的性子冷漠,甚至带着点无情,他的心也与世隔绝,很难走进去。可一旦走进他心里的人,那里便成了固若金汤的囚牢,困住了别人也囚禁了自己。
他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深邃的眸一直凝着她,“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好,生病了?看过医生了吗?”
迎上他关心的目光,秦沐景眸波微荡,除此外再无任何表情,开门见山道,“秦浅浅呢?她在哪?”
果然,她来找他,是因为这个,心底小小的失望闪过,季如风沉默了片刻,“在秦氏别墅。”
想到什么,他眉心轻蹙,“我听说她伤到你了?”
秦沐景充耳不闻他的关心,疑惑的皱眉,目光流露着几分咄咄逼人,“你的意思,你们现在还住在一起?”
“嗯,她用自杀威胁我,然后她妈求我,所以……”季如风点点头,并不想隐瞒,“我暂时留下她们。”
自杀?呵呵,秦浅浅若真敢自杀,她就放鞭炮庆祝,可惜那不过是想缠着季如风的手段罢了。
这确实是那对母女的风格,秦沐景嘲讽的挑唇,声音冷冷地,“季如风,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仁慈。”
仁慈……季如风挑挑眉梢,如果他没有留下那对母女,他想,秦沐景现在肯定不会坐在他面前。
见他沉默不语,秦沐景想了想道,“我要回秦氏别墅,那里是我家,但我不想看到其他人。”
“也包括我?”
秦沐景抬眸,猫眸轻眨,浅浅波痕撩动着他的心,她认真的道,“我老爸已经死了,季如风,我不想再恨了。”她捏紧手里的咖啡杯,眸光寒冷,“但是,害死我老爸的人,我不会放过。”
季如风坐在她对面,深不见底的眸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透过那双眸,辨别她这话的可信度。
有些心虚的抿抿唇瓣,秦沐景把视线挪到窗外状似看风景,他握住她的手腕,眸色有几分复杂,“沐景,你真的愿意放下仇恨吗?”
秦沐景下意识拧眉,抽回手,随意抓了抓头发,“这话你应该先问自己。”
她的一针见血,让季如风沉默了好一会,秦啸东害得他双亲惨死。
而那之后,他过得那几年生不如死不人不鬼的日子,是仇恨支撑他活下去,所以恨早就根深蒂固。
但是遇到秦沐景,就成了不定因素,他也曾尝试过去恨她,每当将她弄伤又或是看到她皱眉。
他不由就会心疼不已,仿佛身体的本能,纵使无时无刻提醒自己不能对她心软,终究还是做不到。
加之,秦啸东现在已经死了,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他或许真的应该放下。
迎上她犀利的目光,他应声道,“至少我会尝试。”为了她,他愿意尝试。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秦沐景脸上始终不以为意的表情终于碎裂了,事到如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谁对谁错。
离开咖啡屋,秦沐景莫名觉得有些心悸,但又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什么,明明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耳边突然响起车子的喇鸣声,她转头,通体黑色的跑车缓缓靠近,迎上那双直勾勾的琥珀色眸子。
秦沐景心底咯噔了瞬,那眼神,竟然让她萌生出自己做了亏心事的错觉,旋即,她脊背一挺,毫不客气的瞪过去。
男人从车里下来,直接拽着她丢进车里,好半天他都没有说话,仅有周围隐隐弥漫着邪气凌然的气息。
该死的,这家伙生气了?
秦沐景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有些谄媚的献殷勤,“真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在附近做事吗?”
“巧?”他跟了她一路,她跟他说巧。袭佑谦瞥她一眼,菲薄的唇边荡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得秦沐景有些毛骨悚然。
“才消停几天就开始不老实了,嗯?”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轻轻夹带着鼻音,以至于每个字眼都像冰凌扎在她身上,不仅疼还冷,“不辞而别……胆子不小。”
秦沐景有些底气不足,“谁说我是不辞而别?我跟门口的保镖说过再见。”
“你怎么不干脆找棵树说?”
“那些树都太大,我怕它们听不到。”
“好,回头我让人换成小树苗,整片院子都种上,你下回记得依依道别。”
秦沐景,“……”
“你去见季如风了?”短暂沉默,袭佑谦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声音云淡风轻,却满满都是压迫感。
把车停在路边,他将真皮座靠后,慵懒的靠着,修长双腿搭在方向盘,懒洋洋的姿态有几分要促膝长谈的意味。
偏偏他侧头看着她,俊脸笑颜如花,狐狸眸子般的眼睛微扬,妖娆至极,秦沐景寒毛直竖。
因为她知道,袭佑谦越是摆出这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姿态,就越表明,他此刻正在酝酿怒意。
秦沐景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弯曲双腿放在驾驶座里,下巴挨着膝盖。
脑海里突然想到那幕,秦啸东死的那天,他始终陪在她身边,虽没有过多安慰的话,却是任由她发泄哭泣。
于是,她并没有打算瞒他,“我老爸的死,他虽然不是直接因素,却是罪魁祸首,我不会轻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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